太阳光洒在翠绿的树叶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草坪闪着点点银色光芒。虽然离夏季还有一段时间,但空气里已经流动着一丝夏季的闷热。
时间刚过下午四点,再过一两个小时就是是下班、下课回家的人潮逐渐涌现的时刻。
宽阔的公路正对面是公园的绿化地。抬眼就能看见淡淡的蓝天。在公路上面空无一人的花圃一角,一个男人静静地站立着。
流水般及肩的黑发,白色休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就只是站在那里,那好似帝王一样的强大气场也使得周围的空气浮动着不一样的重压感。
男人有一**丽到炫目、会深深地震撼见者的绝色脸庞!
无视四周,隐藏在护目镜下面的目光平直如一条直线,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路面。
第一次相遇时,她跌跌撞撞地走过这条公路,身子全淋湿了,像只受伤的小小动物。
为什么会选择先来这里
男人紧盯着路面的目光闪过一丝无法捉摸的隐伤,片刻之后,他悄然转身离开。
* ** *
法国巴黎。
建立在突出陡峭的海边悬崖上的城堡,是利莱家族世代的中心领地。
占地23公顷的家族城堡,经过现代设计的扩修和装潢,这里有全球最先进的保全系统,室内所有的家具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艺术品。
目前城堡里地位最高的管家,年轻英俊的柏希,他出生在中国,成长在法国。二十岁从荷兰国际管家学院毕业后就来到了利莱家族的城堡,负责打理公爵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从不出错的出色工作能力赢得家族仆人和保镖的一致尊敬。
此时他就站在金色拱顶门廊上,面对着城堡差不多五百多名仆人、数十名实习管家和家族保镖,脸色难看。
而底下的一众仆人和保镖,光是站着听他训话就感到吃足了苦头。柏管家总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没想到生起气来也是可怕的。第一次看见他发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颇有点像公爵大人让人光是对上一眼就敬畏不已的紧张压抑感。
兰斯公爵不见了!
就在和爱格伯特侯爵的会面结束后,公爵大人在家族保镖团团的守护下竟然突然失踪,怎么都找不到。而距离公爵大人失踪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公爵大人居然做出撇下他们不知道独自去了哪儿如此任性的行为。
简直就像遭受苦难一样。他们视公爵的性命为己命,而公爵大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失踪,无迹可寻,无怪于所有的人都焦头烂额。
已经启动了所有的追踪系统和情报网去寻找兰斯,可是如果兰斯不想让他们找到,他们就绝对找不到。柏希心底已经开始隐隐有些预感兰斯去了那里。
就在等候消息的时间,负责兰斯安全的指挥官接听了一个电话后,立即从客厅里匆匆走出来。身高一百九十多公分的粗壮大汉在柏希身边低语了几句,柏希闻言立即向男人吩咐准备飞机。
* ** *
很快就要降临的夜幕暗光在柏油路面上落下了些许阴影。出租车在旷静的路面上飞驰。
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司机谨慎小心地开着车子。在狭隘的内部空间,他有种肺部被紧紧压住,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在很快就要收工回家的时间,他遇上了一位相当特别的客人。
那时他刚把车子停泊在街道上的一个等客车位,突然间这位客人就开门坐进了后座。
深色墨镜,西装的领子立高了,似乎是刻意遮掩了面部。他未曾出声,客人就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地址。
放佛被那声音摄了魂般,他想也没想马上就启动了车子。
在这里下。
车座后面的客人这时突然出声说,万分谨慎的司机赶紧靠近路旁慢慢停下车子。
车门咔嗒一下开了,司机才回头,客人已经从座位上消失不见。位置上留下了三张百元人民币。
先生司机的声音到此为止,那个客人的身影一晃,闪进边上的林子里,转眼就不见了。
司机呆愣在原地。他本想说钱给多了。
这真是半天后,他探身拿过后座上的钱钞。摇头苦笑一下。
即便看不见也能让人联想到那必定是无与伦比的美貌,和外套下面比例良好的修长身材相得益彰。那样的人一定是***。
这样想着,司机启动车子掉方向,从原路下山。
如同宫殿般占地广阔的庞大建筑物静静地伫立在半山腰。
在豪宅建筑外面的道路和上山公路中间隔着一片深林带。兰斯出了林子,走上较为平缓的坡道,慢慢朝豪宅正门走去。
悠闲的步子,就像在散步。
奢美壮观的豪宅笼罩在一片宁静当中。看守整栋别墅监控摄像的是一个还年轻的白皙青年。灰色眸子,穿得端庄整洁。
从摄像上看到外围有人慢慢走近时,他立即拿起手边桌上的对讲机通知了正门的看守,然后继续紧盯着屏幕。
青年突然整个表情都变成惊愣。
这栋别墅是他们侍奉的主人,欧洲的兰斯·利莱公爵的私人产业之一。兰斯公爵在世界各地拥有数不尽的私人豪宅,而负责在各处看守的管家和两个保镖皆是从利莱家族内部直接派遣去的。
青年便是两个保镖的其中一个。
由计算机控制的黑色铁铸大门,被打开了!
高端复杂的密码,要连输进三次不同的数字和特殊字母组合。
大门的守卫,一个三十多岁体格魁梧的男性,他是特种兵出身。看到铁铸大门被如此轻易打开,他站在大门正中央惊呆地一时没回神。
当白色休闲西装的男子在他面前摘下护目镜,露出那双闪着冰蓝光芒的眼眸时,不管是他还是监控室的青年,都张口结舌地失去声音。
公爵阁下
兰斯径直往里走去。男人好半天才急急地指挥关上大门,然后心惊胆战地跟上主人。
他们从未与公爵对面见过。即便是公爵身边负责外围安全的随行保镖也很少能直接近距离见到公爵真人。还只是实**年轻管家在面对兰斯时,整张脸都因紧张而涨得通红。
兰斯简单吩咐了几句,朝楼上走去。得到公爵吩咐做事,原本全身绷得像一块岩石的管家既高兴又忐忑不安,立即利索地照吩咐去办事。
* ** *
接到消息后,柏希连夜乘飞机从巴黎赶到了中国。当风尘仆仆地站在兰斯面前,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爵大人柏希已经对兰斯改了称呼。因为就在半年前兰斯突然出人意料地宣布继承世袭公爵之位。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这个爵位于兰斯而言,继承与不继承其实根本没差别。他没有这个头衔时,同样享受这个爵位的待遇和荣誉。
兰斯以手指扶额,瞳孔收紧,眼底是很复杂的感情。淡淡地瞥了下柏希,他又垂下眼帘。知道底下的人急成什麽样,但他不想理会。
把那幅画,用真金的画框裱起来。他突然轻声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温柔的神情。
柏希怔了怔,随即明白兰斯指的是什么。
是的。他恭敬地弯腰。正是知道在法国巴黎城堡那幅画不见了,他才隐隐猜到兰斯多半是回中国了。
还是,回来了!
暗暗地叹息,柏希再次鞠躬,退出书房。
* ** *
四天前。卢森堡市。
十米高的天花板顶部,是欧洲中世纪的天使油画。超过一万本藏书的书房俨然成了书海的世界。
在堆积如山的手稿后面坐着一位不修边幅的老头子。一副老土的圆框眼镜下面却是一双犀利的小眼睛。他正在研究桌上那一叠用奇怪文字书写的手稿。
帕拉曼加·埃杜德,当今世界级的天才画家。性情古怪,脾性刁钻。从不出席公开活动,看看私下里的这副尊容就可知道他对自己一塌糊涂的生活是多么不在意。
你这个傲慢的贵族公子,又要来搜刮我了是吧?帕拉曼加从手稿后面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瞪着和这个邋遢书房格格不入的贵族公子兰斯·利莱公爵。
我按照约定而来,不知道又如何算得上是搜刮大师您?兰斯淡淡地反问,态度礼貌。
帕拉曼加对兰斯能说出那么一口流利的卢森堡语很是不满。
他竟然栽在了最讨厌的贵族人手上。往事不堪回首,每次他都想着怎么让这个年轻的公爵从此消失。
他竟然在最讨厌的贵族人中找到知音,每每想到这点就气得想自杀。
兰斯·利莱,对艺术拥有着相当丰富的知识和独特见解,也非常热衷收藏有价值的艺术品。人生难得遇知音,他帕拉曼加·埃杜德人到暮年了,才对这么一个年轻人佩服得心服口服。
他和兰斯·利莱曾有约定,每当有作品问世,在拍卖之前兰斯会是第一个看到。如果兰斯喜欢,那么会亲自到拍卖会拍下。
世人皆知,兰斯公爵虽极少许诺,但一旦应下某人某事,便是一诺千金,他这个盛名于世的大师面对这么一位年轻人,若是失信似乎也有那么点不甘心。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帕拉曼加站起身,在几乎容不下人行走的书房往隔间去了。一会儿后,他搬着一个有人那么高的大画框走回来。
重重地般放在兰斯面前,他就站在画框后面。
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干这样的重力活,你说世道是不是太可恨了
不用助手、不用仆人、也不和家人生活一起的人不正是您吗?
哼,你这个傲慢的贵族!
画框拿反了。兰斯礼貌地提醒。帕拉曼加哼唧唧地把画框转过来,啰啰嗦嗦地絮叨起来。
这幅画是我半年前到中国时在偶然的机会画下的。我没想到一辈子还能遇到这么特别的一次机会,我看到画上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真的是太惊奇了。
当时那个情景,那种无法言传的感觉哦,对了,就像对贝多芬如何创作《月光曲》虚构的那个动人传说。那个女孩子当时就站在海边上,我在一瞬间就产生了那样的激动和感动
帕拉曼加正陶醉其中时,不其然看到兰斯的脸色似冻结起来般,水晶般漂亮的冰蓝眸子一瞬不动地盯着画框。
你好像对对这幅画很感兴趣?
失礼了,您这幅画我可以马上买走吗?兰斯抬眸,静静地对帕拉曼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