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的回答让十一瞠目结舌，他从未想到这一点，或许是根本没去想过这一点。

“怀公子，请随我来！”十一不敢再小瞧眼前这个年纪尚小，心思却十分深沉的孩子，领着他往山长的竹舍去了。

敲了敲竹舍的门，低着头，轻声询问：“山长，今日又有一名学子前来求学！”

竹舍里，只见一位老人正打坐于榻上，不远处一香炉里，一缕缕檀香缓缓升起，顿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只见那老人睁开双眼，收了衣衫的下摆，穿了鞋子下榻，转而打开了房门：“十一，今日这是第几个了？”

“第三个，山长！”

“哦？”都已经是第三个了，现在的少年啊，可真是经不起考验，没有一点点耐心，“你说的人呢？怎么没看见？”

宁怀从十一身后出来，对着站在门口的蒋维东拱了拱手道：“学生十七，见过山长！”

“十七？”蒋维东摸着下巴上雪白的胡须，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老夫可不曾收过你，还是报上你的名字吧！”

开了门，让他进来。

见宁怀进了竹舍，十一在二人身后关上了房门，随即在外头守着，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一步。

宁怀刚一踏入，便被这浓重的檀香给熏着了，猛的咳嗽了几分，这才缓过来：“学生宁怀，今日来万松书院，向拜山长为师，求山长收了宁怀吧！”

他朝着蒋维东行了一个拜师礼，然而蒋维东微微侧过身子，并不接受他的大礼。

“想来你也听说了凡是想要入万松学院，就必须接受我的考评，你可有这个胆量？”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扣在案桌上，随即将热水烫过茶杯，这才倒了茶水进去。

“学生愿意，还请山长出题。”宁怀依旧跪在地上道。

“你可知为何我要让你们步行上来，为何不要那些世家子弟？”蒋维东低头沉吟，撩拨着香炉里的香灰。

宁怀跪在地上，认真思索着，对着蒋维东的后背道：“学生认为，先生此番用意，是为了考验我们的意志力体力，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体力都没有，那他日后也不能承担重任。”

蒋维东点燃了三根香，插入了香炉里，心中十分满意宁怀这个回答，可是面上却不显露：“那你说说我为何不要世家子弟？”

宁怀立刻反驳他的话：“山长不是不要世家子弟，而是不要纨绔子弟，也不要五谷不分之人！”

“你看问题很深刻，你原先的先生是？”蒋维东被他的话惊着了，一个五岁的孩童能有这般头脑，可以想见他日后必成大器。

“是我姐夫，一直是他在教我！”宁怀如实相告。

“不知你姐夫尊姓大名？”蒋维东十分好奇能教出宁怀这样学生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宁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掏出怀里的那封信，“这是学生姐夫给您的一封信。”

他面色带着一丝羞愧，毕竟他根本不想凭借这封信进万松书院，那样会让自己觉得是打着姐夫北平王的旗号才被万松书院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