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脑中飞快地想清楚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之后,他还是无力的倒了下去。
匕首没有毒,他木讷地想,那么奇怪的就是那孩子了。
失去意识之前,苏舜卿发现自己的视线变矮了,面前满脸苍白的“自己”朝他冷冷一笑,露出和刚刚那孩子如出一辙的、满是恶意和嘲讽的笑,然后“自己”就狠狠地推开了他。
苏舜卿只来得及将自己的佩剑抓在手里,就被狠狠地推下了山崖。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苏舜卿突然想起沈知鱼,那个喝过酒后,在他耳边很苦恼地问话的人:“你很讨厌我吗?”
这个时候反而说出来真话了,他喃喃了一声:“……不。”
亮出杯中酒等着他回应的沈知鱼:“?”
苏舜卿一瞬间回了神,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不自觉地将话说出口了,沈知鱼想了想他这句不,又不甘不愿地把酒多倒给了江越一些,只剩下一个杯底了。
她又给他看了看:“喏,就这么点了,不能再少了。”
苏舜卿笑了笑,如春暖花开:“嗯。”
沈知鱼嗜酒,能为他退让到这一步,是不是也算很在意他了?
突然明白了自己心意的端王殿下信心满满起来。
江越瞥了眼突然笑得春心荡漾的自家主上,赶紧转头去继续翻烤肉:夭寿了,恐怕不仅能看见双王和睦,甚至能看见双王结亲了啊……
沈知鱼扁了扁嘴,看着杯里的酒又笑开,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很珍惜的喝:没事儿,少就少点儿,就是要这种难得的感觉嘛。
“你们在吃什么呢?”这次出来的确实是小阳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显然是嗅到烤肉的香气才出来的,江越许久没见他,抬头朝他笑着招了招手:“起来的正好,这一炉烤肉正要熟了,快过来一起尝尝。”
小阳高高兴兴地跑过来,沈知鱼把凳子上的雪掸了掸方便他坐下。
一顿烤肉吃得很尽兴。
然而晚睡也并不能使作息基本稳定的端王殿下停止他的早起,一大早醒来了的他眼睛很疼,但还是坚持着洗了一把脸走出去。
昨天晚上的大雪盖住了他们坐过的桌椅,端王站在那,总觉得恍如隔世。
一阵刀剑挥开空气时发出的铮鸣使他警觉地看去,响声来自树后,他走过去。
沈知鱼一身白衣,鬓发眉眼俱是白色,在雪地里除了她略略有黑色的手腕可以暴露她的存在,几乎找不出她。
苏舜卿没见过她的刀法,却看得出那柄长刀在她手里的感觉,就是人成了刀,又或者是刀成了人。
沈知鱼在雪地里旋转一圈,转头看见了他,勾起一抹笑意,长刀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沈知鱼忽然逆转了身形,朝他袭来。
他还未记起一切时沈知鱼曾代他保管着他的佩剑,如今苏舜卿已经想起来了,佩剑自然是挂在腰间的,他毫不犹豫地拔剑相迎,两个人就在雪地上一来一往地开始练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