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如张铁塔所预料那样,牧师的除鬼祷告,并没有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就在当晚,那恐怖的敲门声还是准时响起,这让张家村上下有一种“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感觉。
时间一晃数日过去,这日上午,张明觉得蒙得慌,便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忽然,电视自动跳频出现一个图像……张明啊了一声,嘴巴里像塞了什么似的,结结巴巴:“这…这…这…这是…什…什么…东…东西呀!”电视银幕上出现一颗硕大且鲜血淋淋的人头,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而白森森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啊嗬啊嗬的声音……
杨梅与儿子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母子俩像跳霹雳舞,又蹦又跳又叫。
这时,电话铃声大作,一家人恰如惊弓之鸟,没来由又一阵紧张。张铁塔关掉电视机的同时一个箭步冲到电话机前,如临大敌,双目四处游离,提起话筒,没有声音,迟迟疑疑挂了话筒,手刚离开,又一阵铃声大作,这一吓,整个人像触了电似的往后弹了出去。在平时,这个动作练上十年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一家人三双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话机。直到铃声响了五下,张铁塔才上前再次提起话筒。一听电话,又喜又忧:原来是在东方科技研究学院读书的大儿子张阳放暑假回来了。这电话是在镇公共电话亭里打的。
张铁塔忙说:“阳,不要回家了,反正暑假就两个月,在学校里一样的;如果觉得闷,去同学家也行。”
“爸?”张阳纳闷了:“怎么啦!”
张铁塔又气又急:“叫你别回家就别回家,问这么多干嘛!”
“爸,不行啊,这次我们学院利用暑假期间开展一个创新大奖赛活动,不在家里,不方便呀!再说,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我想你们呢!”
张铁塔心里骂了一声,现在的大学老师,搞什么名堂,哪来这么多的发明。到了这般地步,他只好实话实说:“爸也很想你,可是,可是我们村里闹事呀,很凶呢,你就别回家了,等不闹了,爸再打电话给你,听话啊。”当地人对一些怪异的事统称“闹事”。
“闹事?!”张阳阳先是一愣,接着咯咯直笑:“爸,您‘恐怖片’看多了吧,哪来那么么的怪异呢!家里见。”
张铁塔急忙说:“不行啊……”话声未落,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不由愣了半晌,心里直骂人的,我生的什么儿子,竟然不信老子!把儿子的原话转告了妻子,杨梅听后脸色一白,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张明更是愣愣的拿眼睛瞅着父母,满脸惶色。时间不容犹豫,张铁塔二话没说,一转身进了内室,红头巾往头上一系,然后进内室拿起那把备用的钢刀,开了门,关上门,往村头路口方向疾步奔去。
……
“爸,您来干嘛!您头上?嘿!拿着刀干嘛?”对面一位模样英俊,身材修长的青年朝他招呼道。
张铁塔松了一口气:大儿子张阳迎面走来,拖着两只大提包,很费力的样子。“快快,快走!”接过两只提包,感觉有点沉,顾不上问包内装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催:“快快,快走!”
张阳既好笑又不解地望着父亲头上系的红头巾和一副紧张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向讲话抛地有声,走路稳重有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天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进村后,他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大白天的,偌大的一个村子里却不见人影、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着,心想爸说村里闹鬼,莫非真有其事!但他马上将自己这个想法推翻了:老师常说:我们搞科技的要相信科学,不能被一些表面现象所迷惑。闹事?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鬼魂吗!
这时,张铁塔又急急地催他了:“走!走快些呀!”
绕过老屋,就是晒谷场了。蓦然,老屋墙角那头传来吃吃地怪笑声。张铁塔的脸色唰地白了。但他此刻没跑,而是回过头来,示意儿子快跑,却说不出话来。张阳出奇地平静,摇摇手,示意父亲不要出声,蹑手蹑脚朝老屋墙角那头走去……张铁塔被儿子大胆的举动吓呆了,站在那里发愣。张阳绕到墙角这头,空荡荡不见人影,心说真是活见鬼了,他记起老屋有五年没人居住了,会不会?
想到这里,他绕到前面,吱呀一声,推开老屋的大门,一股浓郁的霉臭扑鼻而来。屋内布满了蜘蛛网,阴气氤氲;破床、破桌、破凳……满是厚厚的尘埃,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顺着一条千孔百洞、摇摇欲坠的楼梯到了二楼,绕着几个房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便下得楼来,迈出大门,随手关闭了门户。此时,张铁塔正在焦急地四处寻找儿子。
“爸,我在这里啊!”
“你去哪了,爸急死了。快走!”
张铁塔伸手拉过大儿子,三步并作两步,推着回了家。进门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张明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张阳阳,“哥,您没碰上鬼吗?!”
“阿弟,你都读四年级了,这世上有没有鬼,老师没跟你说过吗?”
“哥,我真的碰上鬼了!”
“真的?那就真的是活见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