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荣看着大殿中的情况,不知道南平王这些人究竟再做什么,而且带着几个公侯。
“皇上,现在整个皇城,皆在我等的控制之下,小王只想请皇上主动退位,将皇位传让给小王!待小王登基后,便尊皇上为太上皇!仍殊荣尊贵!”
随即,侯荣听到了南平王说出了一个无礼且可笑的要求,康平帝坐在御榻之上,似乎并未因为南平王的这个要求,觉得有多么愤怒。
“朕却不知,你们为何要这么做?朕还未死,为何要传位给你?”只听着康平帝淡然地问道,神情很是严肃,看起来十分地认真。
“皇上,可能你感受不到咱们这些宗室勋贵后辈的日子,过得多么的艰难困苦,故,小王斗胆,恳请皇上传位给小王!”南平王也是肃容说道。
“哈哈,南平王,我没有听错吧,你撺掇这么多宗室和勋贵,竟然真的是为了皇位?你失心疯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没了尊卑礼数的竖子!”眼见南平王如此说了,礼恭王也不会给他留面子了,大声讥讽道。
南平王看了一眼礼恭王,没有回他的意思,而是继续盯着康平帝,似乎在等待康平帝的回复。
“哼!朕还没眼瞎,你们过得日子,可比普通百姓过得太好了,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府内姬妾成群,你们告诉朕,这样的日子,叫做艰难困苦?就这个理由,很难说服朕,可还有其他理由?”康平帝也是冷哼一声。
侯荣听着,这才知道,南平王这是在‘逼宫’呢,可他不知道,外面禁卫军、素翎卫的人,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了,他拿什么逼宫?
“理由?定国公,保隆侯,给皇上看看!”南平王此刻依旧比较沉稳,似乎心中颇有底气。
说着,定国公拿出了一张诏书之类的东西,递到了康平帝面前,恭敬地说道:
“皇上,这是京营各大卫所的指挥使,联名签署的效忠书!只要南平王爷在今天酉时一刻,还没能发出信号指示,到时候,整个京营二十万将士,将会兵袭京城,莫说老臣心有不敬和不忠了,还请陛下立下禅让诏书,我等自然不会为难太上皇!”
“定国公,朕待你不薄吧?为何也要跟着南平王做出如此蠢事?”康平帝盯着眼前的定国公说道。
“皇上,老臣问心无愧,我卢家,一心忠于大衍,至于谁是皇上,卢家就效忠于谁!”定国公颇有些坚定地回道。
“哈哈,真是可笑,定国公、保隆侯,你们真当这份诏书有用吗?真是可怜又可悲,我亦不知道,你们到底被南平王灌了迷魂汤,但你们的目的一个都达不成!”礼恭王在一旁,早就忍耐不住了,连忙再次讥讽道。
定国公见此,有些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平王,却见南平王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再说一切尽在掌控。
“礼恭王,你可别忘了,京城护城指挥使也是效忠于南平王爷的,虽然苏梨元的去世,让咱们不得不早一些行事,不过,一切都还在掌控,虽然皇宫我们还控制不了,可整个京城,乃至整个京畿道,都在南平王爷的控制当中,为了咱们双方的性命,免流鲜血,老臣觉得,还是好好商讨为主!”定国公还是颇为放松地说道。
“呵……还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太宗皇帝抬举你们,不仅封赏你们的祖宗,即便是你们子孙,多多少少,都有萌荫,可你们,却听信了南平王的一人之言,枉顾皇家对你们的恩施!”康平帝一脸平静地说着。
从侯荣这个角度来看,康平帝此时一点情感都不带,虽然说的是往事,可在康平帝口中,就是一件件尘封许久的事情一样。
而侯荣也没想到,南平王的‘底牌’竟然就是这些?如果仅仅靠这些,就想来一次改天易主,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南平王所说的理由,在侯荣看来,是远远不够的,如果说是他有野心,这还差不多,可他偏偏要说什么,过得艰难困苦?换做是谁都不会信吧。
“来人,将这几个乱臣贼子,全部抓起来,押入天牢,等待候审!”康平帝眼见他们似乎真的就这么一点伎俩,也没有再客气,大手一挥,让人进来扣押他们。
“皇上,还请你考虑清楚,离大军前来皇宫,还不到两个时辰,如果你按照小王所言,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事!”南平王却笑眯眯地看着康平帝说道,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一般。
“自从老南平王去世后,朕就在想着,亏欠了他,所以,对于你,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于你,没想到,最终却将你培养成了一只白眼狼,是朕的错!”康平帝冷然说道。
“是吗?是皇上对小王有什么优待不成?礼恭王叔手中,有让人闻风丧胆的素翎卫,可我呢?就只能每天傻傻地站在百官之前,手上没有一个可以用人,况且,我们这些开国王公侯家,每况愈下,家里萧条的萧条,败落的败落,又有几个勋贵之家,如今还能体面活着,我不想我的子孙亦是如此!”南平王‘据理力争’地说道。
“哼,既如此,朕就让你死心,礼恭王,将他们这些勋贵之家,所做出来的肮脏之事,念一些给他们听听,到底朕有没有优待于你们!”康平帝冷哼说道。
礼恭王听了,躬身接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打开了开始念了起来,全部都是这些开国功勋之家,在康平朝所做的恶事和丑事。
比如什么逼良为娼、杀良冒功、强抢民女、强占他人钱财、放印子钱逼得家破人亡的,以势压人的事情,可谓数不胜数了。
侯荣在下面听着也是心惊不已,没想到康平帝早就准备了这么多的‘罪证’,礼恭王念出来的案件,不论哪一件,都足够这些勋贵之家被问罪抄家了!
想到这里,侯荣有些不寒而栗,想起了苏梨元和侯青惜的离奇去世,恐怕和康平帝不无关系。
他收集这么多的‘罪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可实际上,侯荣觉得,怕是准备在自己看不顺眼的时候,就拿出来直接清算了吧?
而其中念到的放印子钱一事,侯荣这才明白,为何当初,苏如婳和苏夫人可以请动保隆侯世子白方明,来陷害他了。
就是因为白方明好赌,而正好搭上了侯家的关系,借了不少印子钱,可白方明只光花钱,哪里有钱还,所以侯荣猜测,当时苏如婳就是以此驱使的白方明的。
“……好了,别念了!你们可是听清楚,朕一直在隐忍,想着你们这些王公侯家,皆是祖上为大衍立下汗马功劳的,那都是你们的祖宗,用血用肉,真刀实枪地为你们拼下来的荣华富贵,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后辈子孙里,竟然出了这样不忠不义之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想!”康平帝打断了礼恭王继续念读。
实在是每一个‘罪证’,都让听得热血愤怒,只想要要为那些冤枉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和报仇!
南平王和定国公几人对视了一眼,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尤其是南平王,他没想到,这些勋贵身后,竟然有这样阴毒自私的一面,如此的残忍和残暴和不尊礼制和王法!
“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说你们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康平帝说着御榻之上起身,一旁的小太监见此,连忙给康平帝套上外套龙袍。
穿上龙袍的康平帝,瞬间就压倒了在场所有人的气度,此时南平王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了!
“是不是很意外?你们以为朕得了重病,以为朕就要驾崩,可惜,这些都只是朕在试探你们,可你们却还真的信的,你们留在宫中的眼目耳目,朕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朕御极三十年,不说掌控整个天下,这紫禁城里,朕说一不二!”
看到南平王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康平帝踱步来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不仅如此,你们那份所谓的效忠诏书,简直就是小儿把戏,朕知道,京营上下,皆是你们这些开国功勋安插的将领,不过,朕早就派丰国公去接手京营了,如果你们还对他们抱有期望,不妨等到明日,看看朕所言是否非虚!”
侯荣听到康平帝这话,明白南平王他们已经毫无‘底牌’了,当初侯荣听到南平王有不臣之心时,就觉得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也不知道他究竟布置了什么,结果就弄出一场闹剧出来?
“至于护城指挥使,呵……许世茗何在?”康平帝似乎掌控着所有局势,对着殿在大喊一声,随即一人快速地走了进来,不是京城护城指挥使许世茗,还是谁!
“臣许世茗叩见吾皇万岁!”
许世茗先给康平帝行了大礼,南平王以及定国公等人见此,面如死灰。
见许世茗这样子,恐怕早就只忠心于康平帝了,没想到康平帝早就想到这一步了,看来他早就防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