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荣听到那府丞的判决后,也是瞪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就翻案了?
心里有点骇然,虽然侯荣不知道几人在停审期间说了什么,不过结果已经让侯荣猜测,或许是南平王说动了保隆侯和杨知新两人,这才联手保下了白方明。
也再次让侯荣知道,在这里权势说的算,否则没有任何真相可言,看着衙役扶起来的白方明,似乎还有些嚣张,那些跪地告他的人,都是有点害怕。
他们也没想到,原本已经很是明朗的案情了,现在会变成这样,要是白方明此后若是要报复他们该如何啊,虽然银子可以拿回来,可爷得罪了保隆侯府,不少人就有点后悔,早知如此,不如不来了!
随后,案子和白方明没了关系,白方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顺天府衙门,这让一旁看热闹的民众都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摇头轻叹。
侯荣见此,眼睛眯了眯,心里瞬间便有了计较,随后在顺天府府丞的追问下,那几个跟随白方明的下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还有损失,没有一点丝毫反悔的意思。
最终几人中主使者被判了斩侯监,其余的人都被判罚流放为奴,而且必须要先将敲诈的银两还给这些受害者才行。
侯荣听了心里冷笑不止,不知道此前保隆侯是否在做戏给外人看?还是因为这几个人,早就做好准备给白方明顶罪了?
而且整个案件目前看下来,和白方明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因为这几个人确实是主使和动手之人,一定要扯上白方明,也只能说他知情而已!
随即,侯荣看了看施小丁和雅灵两人,准备离开此地时,却被人给推了一下,才发现常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荣哥儿,杨大人要见你!”常春率先开口说道。
侯荣有点奇怪,为什么杨知新知道自己在这里,点了点头,让方朋先去外面等着他,而雅灵和施小丁两人却是看着侯荣跟着一个衙役进了后堂里,两人心里都有点奇怪。
不过,因为侯荣跟他们提起过,所以,倒也不是特别害怕白方明,而且从侯荣的态度也可以看出,定然会保他们一家的,不像是坐视不理之人。
侯荣跟着常春来到此前来过的屋子里,侯荣看到了沉思的杨知新,连忙先行行礼。
“下官见过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如何得知我在场的?”侯荣疑惑地问道。
“本官却要问你一句,为何在场?这事情应该和你没有关系才是!”杨知新却回过头来反问道。
“大人说笑了,我正好路过这里,见有大案子,过来看看应该不犯事吧?”侯荣自然不会说自己就是来看结果的。
“哈哈哈,本官倒是小瞧你了,一不小心就当上了素翎卫的总旗官!”杨知新随即阴冷地眼神看着侯荣说道。
侯荣心里倏然一冷,随后便是惊骇,脸色却依旧没变,不过心里中骇然是怎么都隐藏不了,有无数个疑问,为什么杨知新知道自己是素翎卫的总旗?
“杨大人什么意思?”侯荣镇定地反问道。
“你可知当今太子多大?那你又可知南平王多大?”杨知新没有回复侯荣的问题,还是问起了侯荣不相干的问题。
侯荣茫然地摇了摇头,杨知新见此,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低沉地说道:“历来国本之争,是一条不归之路,你妄然的闯了进来,到最后恐怕连骨头都会不剩了!”
侯荣听了神色微变,没想到杨知新早就知道了,可侯荣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为什么杨知新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事情是双方的博弈?
“你知道退堂后,南平王怎么跟保隆侯说的吗?他说,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保隆侯一定不能因此就丢了,而你却自以为是的认为,没人知道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吗?”杨知新此刻就如同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侯荣。
让侯荣听得有些莫名,不过也听出了杨知新话里的警告和警醒,侯荣收拾了一下心情,随即说道:
“即便如此,难道就该放任白方明这等纨绔,残害百姓漠视不管吗?杨大人,如果我身上没有任何官职,我也会这么做,白方明就该为那些被迫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恕罪,他就是该死,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罢了,看来我跟你说的,你都没有听懂,本官也是仁尽义至,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杨知新轻叹一声,随即端茶送客。
侯荣见此,也不卑不亢地行一礼后退了出去,就如同他自己刚刚所言,不管是因为什么,如果他看到了,自然会管上一管!
而出了这屋子,依旧没看到常春,在转身要离开时,却又碰到了小蜻。
“侯荣公子,又见到你了,我家小姐刚刚还在念叨呢,没想到我刚出来,就碰到公子了!”小蜻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对侯荣说道。
“呵呵呵,还真是巧了,这里有封书信,是给你们家小姐的,就麻烦姑娘送达了,在下感激不尽!”侯荣此刻心情也变好了不少,小蜻的笑容,让侯荣治愈不少,将昨夜写好的书信替给了小蜻。
“真的吗?太好了,昨天小姐还念叨了一夜呢,要是知道公子,依旧记得回信,不知道多高兴呢,那么我先进去了,对了公子,我叫小蜻,你称呼我的名字就行了!”小蜻结过了书信,随即开心地笑道,说完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侯荣见此,也是会心一笑,不过随即便收起了笑容,想着杨知新对自己的警告,以及在大堂之上的黑白颠倒,却是让侯荣颠覆了很多认知。
不过,侯荣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风口浪尖上了,不管如何回避都回避不了!
就侯家这样的情况,恐怕不知道南平王的野心,如果南平王真的成了还好说,若是没成,那么下场极其凄惨的!
所以,侯荣他没有可以躲避的可能,而且侯荣觉得南平王的胜算极低,虽然不知道杨知新为何要提醒他,太子的年龄,侯荣猜测难道现在的太子还太小了?
想不通这些后,侯荣还是轻步离开了府衙,既然南平王都亲自下场了,保下白方明,虽然一时间让侯荣觉得有点惊讶,不过细细想来,也是应该的才是。
杨知新说的,保隆侯不能因此而失去了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侯荣突然心中一动,既然如此,就让保隆侯吃个闷亏也行啊。
反正侯荣已经打算好了,绝对不会和他们走到一起的,因为侯荣觉得跟着南平王走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荣哥儿,我刚刚去看了看,有人告诉我,那些破旧院子已经被卖回府衙了,若是哥儿现在去要,马上就可以办好!”就在此时,消失的常春走到了侯荣身边说道。
侯荣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常春,才稳下了心神,听清楚常春说的后,有些欣喜,看来自己的初步目的算是达到了,连忙让常春带他去。
随后,在常春的带领下,总算拿下了在兴通码头附近的那些破旧院子的地契,侯荣心里有点疑惑,连忙问起了,这些地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府衙?
得到的回复是,有人特意送到了府衙来抵债,而什么债,那个吏目却没有明说。
侯荣见此,也不再追问,不过银子则需要派人去取才行,所有院子加起来,也就五千两左右,若是换成别处,恐怕只能买一稍好的院落吧。
随即,便带着人去兴通码头,留下常春在这里照应,侯荣心里想着,常春都快成他的小厮了,也不知道杨知新究竟怎么想的。
……
“小姐,你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在府衙后院里,杨凌萱的闺房当中,杨凌萱此时听到自己丫鬟小蜻的话,连忙喜形于色,因为小蜻手上是一封书信,杨凌萱知道,这不会别人的,只有可能是侯荣写给她的。
“快拿来,若是被娘亲看到,就丢死人了!”杨凌萱连忙要抢过来,不过小蜻一时间玩兴大发,主仆二人打闹了许久,杨凌萱才娇喘吁吁地将书信牢牢地攥在了手心。
又看了眼此时瘫在椅子上的小蜻,横了一眼,却听到小蜻在抱怨道:“哎呀,小姐欺负人……下次我不出去了,看小姐每天还看什么……哎呀,我说错了……”
随着小蜻求饶,屋子里才清净了过来,随即杨凌萱打开了书信,依旧是写得十分不工整的字,不过却都能够辨认出来,只是不好看而已。
侯荣没有提及自己,也没有写他人,而是在上面写出了一段故事,杨凌萱起先心里还有些失望,想着侯荣会不会那句诗的后半段。
不过,在看到这个故事后,杨凌萱沉静了下来,这故事让她突然觉得十分感兴趣。
侯荣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目前所处的困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杨凌萱,所以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金庸老爷子笔下的神雕是他最喜欢的,故事记得也清楚,不妨直接写给杨凌萱看,至少也算是一个默然的回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