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繁华荣慕 第三十七章 奉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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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间更漏定准,报晓鼓这厢敲过,大明宫内已是一派忙碌之景。

一个胡服宫女快步走进珠镜殿。咸宜公主穿着织金石榴裙,外罩纱衫,坐在梳妆台前,已绾好了惊鹄髻,见她赶回,问道:“如何?三哥三嫂几时进宫?”

宫女道:“陕王知会公主,入宫之后先到紫宸殿拜过圣人,再往皇后宫中请安,一道回府。”说着摆手令一众宫人退下,上前来为她簪花修饰。

咸宜公主见状,也不做声,只道:“那个蝶戏榴花的华胜,今日戴上罢。”

宫女依言取出,为她安放发间,低声道:“方才遇见李将军,说是前几日答应给公主的玻璃瓶,不便亲自送到,让奴婢带来。”说着取出递给公主。

咸宜公主并未托请李延青捎带物事,心中本来奇怪,但见那小瓶子通体翠绿,只有鸭蛋大小,晶莹剔透,圆润无暇,比琉璃更甚。瓶口用一颗鲜红的玛瑙塞子塞住,里面放着一卷物事。

宫女乖觉退下,咸宜公主打开小瓶,不料塞子上就带出一小卷绢布,用极小的小楷写着“请与陕王”四个字。

倒出瓶中物事一看,却是一束纸卷,用绯色布丝系着。咸宜公主微一沉吟,知道李延青定是有甚么要紧话与三哥说,请自己代为传达,不由一笑。

待到辰牌时分,陕王李嗣升到紫宸殿请安,轿撵刚行至弘文馆附近,就被咸宜公主的贴身宫女拦下,送上一枚公主新制的紫锦香囊。

李嗣升今日本就要接咸宜公主到府中小住,心知必有缘故,亲自接过香囊道:“公主还说甚么?”

宫女低头道:“公主说,‘这香囊中花有三色,各不相同,还请三哥仔细分辨。一会儿母亲宫中相见,三哥若答错了,我可要罚。’奴婢这就告退。”

陕王嗯了一声道:“代我多谢公主。”却不命随从起行,趁着轿撵帘幔阻隔,把那寸许大小的香囊打开,其中鼓囊囊塞着晾干的花瓣,细细一探,找出纸卷来。

不知为何,这一卷小小纸头拿在手中,李嗣升却觉此物不是出自咸宜公主之手。

但送信宫女,以及这香囊花瓣,又的确是咸宜公主所传。一瞬之间,已猜到是何人,打开看时,不禁一个哆嗦,手脚冰凉。

帘外亲兵问道:“陕王,立即去紫宸殿罢?”

李嗣升赶忙将纸条香囊收好,敛定心神,整理仪容道:“走罢!”一颗心却是惴惴高悬,到了紫宸门下撵,缓步入殿。

明皇正用罢早膳,令高力士将奏折摆上案头,研墨蘸笔。

待内侍通报,陕王入内行礼请安,明皇笑令平身,又道:“今日接了琪儿到王府,这丫头淘气,可别让她偷跑出去,惹出祸来。”

陕王道:“阿爷宽心,孩儿自会看顾阿妹。”

明皇嗯了一声,忽然道:“何事不豫?面有愁容。”

陕王道:“回禀阿爷,孩儿夜梦忠嗣。醒来念及他勇而轻死,恐有损伤,不觉忧心……”

明皇停笔道:“代州军使也曾禀奏,忠嗣戍边,轻骑出塞,吐蕃军过,视如无物。我亦手书示诫。”

陕王道:“孩儿与他自幼相从,深知忠嗣常有为父报仇之心。他如今也不过十八岁,为将尚早,年轻气盛。敢请阿爷延后几年,再教他效力疆场。”

明皇思虑片刻,点头道:“力士,传令中书、门下,召他回长安。

”高力士应诺领命。

陕王心中一颗大石轰然坠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想:“忠嗣为何竟在长安?莫非边关生乱?可李延青又是如何知道?按说忠嗣此举乃是大罪,他要我如此进言,日后现身长安,便是奉诏而回。果然高明。”

出了紫宸殿,廊下众千牛卫侍立,慕容则守在门边,见他出来慌忙问安。陕王低声道:“泽川,今日怎不见李将军?”

慕容则道:“回禀陕王,入宫来才听说,李将军向主上告假,未能在此。”

陕王道:“因何告假?”

慕容则摇头道:“卑职也不知。”

陕王点了点头,道:“待你出宫,若到李将军府上,也请代我问候。”

慕容则岂敢不应,连忙允诺。暗暗奇怪,今日陕王怎会突然问起他来?又想李延青突然告假,连自己也未知会一声,莫非真的有事?

好容易挨到换班出宫,匆匆到了李延青府上,听仆役说他在后园阁楼上。慕容则大步登阁,却见他穿着竹翠春衫,倚榻摆酒,全无异状。

慕容则诧异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突然告了假,却在这里偷闲?”

李延青将对面酒杯添满道:“快坐,正等着你。”

慕容则望着杯中酒如琥珀,长长一嗅,慌忙撩袍坐在桌旁,执杯一饮而尽,抿唇道:“莫非是长春酒?取松花、柏叶、青竹汁酿成,三者经年不败,故号长春。滋味还真不坏!”

李延青点头笑道:“果然是大行家。”

慕容则从腰间方便囊里拿出绢巾、折扇,一面拭汗,一面打开扇子摇将起来,这才引杯再添,问道:“何故告假?”说着送酒入口。

李延青幽幽道:“无事,不过想清静几日,闭门谢客。”

慕容则斜眼挑眉,颇为不信,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兴庆宫赐宴进士,李将军也不到场了?”

李延青看着西面日落竹梢,道:“我又不是新科进士,何必要去?”又道,“今日宫中有事?”

慕容则道:“也没甚么大事。只听说主上召了王忠嗣回来,这会儿信使怕都已经到了咸阳。对了,陕王还问起你,要我代为问候。”

李延青微微一笑,道:“你与王忠嗣相熟么?”

慕容则手中酒杯一顿,脸色忽然变地十分古怪,支吾道:“岂止是相熟,自小的交情……”慌忙又道:“他十年前来京城,在宫中和皇子们一处,尤其与陕王相善。起初我们几个作伴读,王忠嗣不肯读书,就只修兵略。后来去代州任别驾,又往河西军中戍边,不知如今成了甚么模样。”

李延青道:“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①。”

慕容则停杯笑道:“说起来他少言寡语,沉稳坚毅,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待他回来,你二人大可交交啊。”

李延青低笑一声道:“那也不必。”

慕容则不解道:“这是为何?”

李延青招他近前,附耳几句,慕容则听罢,忍不住嗤道:“开甚么玩笑?”

李延青幽幽道:“我像是开玩笑?”

慕容则手中扇子骤停,瞪着他怔了半晌,额头汗水顺颊而下,一滴滴打在前襟上,猛地回过神来,赶忙灌下两杯酒压惊,折扇摇的呼呼啦啦,这才低声道:“怎……怎么回事?”

李延青叹道:“恐怕只有他才知道。”

慕容则狐疑道:“今日陕王所请……莫非是你……?”

李延青颔首默认。

慕容则长吸一口气,眯眼道:“李将军,你这胆子当真不小!如今陕王得知此事,岂会罢休?”

李延青道:“陕王心思缜密,怕还真沉得住气不来询问。况且,这也算帮了他一个大忙。”

慕容则默默点头,朝中谁不知王忠嗣和陕王私交甚好,若是他因私回京城被弹劾,只怕陕王也难脱干系。

到了赐宴新科进士这日,兴庆宫内热闹之极,宫人内监往来络绎,各色水酒菜品一应送入勤政务本楼。

巳时初刻,宋璟与次子宋昇这厢正要从丽苑门进,只见一队黄衣内侍乘马赶回,各人手中都提着食盒,领头之人身着绯衣,头戴蝉冠,正是高力士身旁的五品内常侍辅璆琳。

双方各自下马。辅璆琳乖觉圆滑,深知宋璟严正耿直,明皇尚且敬惮,自己不可轻慢,慌忙抢先行礼问安。

于时朝堂清明,内官并未染指政事,宋璟又对高力士颇有敬意,见了这些宦者也就十分客气,道:“中官此行何来?”

辅璆琳道:“奉圣人之命,赐菜给诸王、公主,还有霍国公、耿国公并李将军府上。”

宋璟点头道:“中官辛苦,请罢!”

辅璆琳道:“下官不敢,宋公先行!”

宋璟道:“不必,中官还需尽快复命。”

辅璆琳只得向宋璟一拱手,带人先入丽苑门。

看众人走远,宋昇道:“大人,方才辅璆琳所说李将军……莫非就是那位,上月突然入朝的李延青?”

宋璟道:“该是此人。”

宋昇道:“听说他年未弱冠,何德何能做了禁军大将?陛下前几日刚令高公亲自到府赏赐,今日进士赐宴他不到场,又得赐菜。即便其父曾有功于朝,如此无端荣宠,只怕旁人不服。”

宋璟看了儿子一眼,忽然笑道:“不服者大有人在,却也未见一人公然非议。至于无端荣宠,更是差矣。”

宋昇不解道:“大人之意……?”

宋璟道:“圣上行事,素来有据。李延青能得如此高官厚禄,荣宠无比,绝不因为他是李元芳之子。

其人必有大功于上,只是个中内情,不足为外人道。陛下却又不能不赏,是以圣眷恩隆,却似无由。倘若有人不明就里,为此上疏,恐要惹得圣上无法言说,自取其祸。满朝文武固然私下议论,也只得如此了。”

宋昇道:“难怪大人对此从无异议。”

宋璟哼了一声,笑道:“千牛卫中郎将非同小可。李延青年幼,却有大将之风,颇肖其父。与其让耿国公家的小子占了便宜,不如赏他,倒也合适。”

先前葛福顺之子娶了王毛仲的女儿,王毛仲便为女婿谋求此职,明皇是否应允未得而知,谁知最后落到了李延青头上。只怕霍、耿两家公府都要对他咬牙切齿,何况王毛仲本也不是甚么气度宽宏之人。

宋昇道:“往日只听旁人议论,大人耿直,不畏强权。如今才知,传言不可尽信。”

宋璟笑道:“小子,敢取笑为父!我入仕几十年,难道还看不清这朝堂是何地方?走罢!”宋昇忍笑低头,跟在父亲身后,往勤政务本楼去。

①出自隋人卢思道诗《从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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