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橙很想说话,很想大声质问景纤纤,要算账不该是我和你算账吗?冤枉我母妃,冤枉我,害我腿瘸,又害我嫁给周昱,这一件件不是该我和你算账吗?
景纤纤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轻笑着开口:“景橙啊,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始终是心软,觉得我们一母同胞,我不想事情做绝,我本来也不想取你性命,你若是不作妖,你本来可以活着的。”
“其实现在周昱败局已定,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我原本想着就这么算了吧,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可是你偏偏不死心。”
景纤纤看着景橙突然觉得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呢?你总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原本手里的东西就很好了,你母妃是如此,你也是如此,难道人生下来就是坏的吗?”
景橙不能说话,也不能反驳,只是目眦欲裂看着景纤纤。
“若不是真的恶人,我本不想这么对你的,只是你永不知足。”
“景安怡的事情是你做的吧?同是一朝人,即便是不亲近我觉得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要伙同外人将她调换呢?”
景橙因为长时间不能动眼中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此时更是震惊的看着景纤纤,她是怎么知道的?!景安怡的父母都看不出异样,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来替她讨债的,你欠她的事情一共是三件,第一件就是你诓骗她害她被捕,第二件就是她被捕以后被人灌了红花,以后恐难有孕了,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你害她被割了舌头。”
景纤纤站起来看着景橙,景橙想后退,但是全身不能动,看着景纤纤眼睛越睁越大。
“除此之外她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就算了,但是。”景纤纤走近景橙,“这三件,一件也不能落。”
景纤纤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清月走了上来,阑奇倒也是君子,手里拿着帕子捏开了景橙的嘴,清月把江仁给她的药塞进了景橙嘴里,强迫她吞了下去。
景纤纤看着阑奇不由得心里翻了个白眼,欺负清月的时候没见这么有风度。
“这是我要来的药,她被割了舌头灌了红花,我也喂你哑药和红花,也不算冤枉你。”
“后两件事情我已经办了,第一件事情不着急,你就留在这府里吧,周昱自然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过我劝你今日最好不要招惹他。”
景纤纤起身出了房门,楚王跟着出来。
“药力多久发作?”景纤纤长出了一口气问了一句。
“江仁说此药药效猛,见效极快。”
景纤纤点点头,凑到楚王身边轻轻的环住了楚王的腰:“我们走吧,王爷。”
“好。”楚王轻声应了下来。
小姑娘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起来开心了许多了。
景橙哑了的事情在京中终于传开了,虽说所有人都好奇是谁做的,事情传到宫里,皇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批改折子的手顿了顿。
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景橙和她母亲实在是太像了,用尽心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即便他刻意引导,还是没什么改变,没什么办法了。
“应她所求吧。”
周昱看了景橙写的信倒是去看过她一次,冷冷的告诉她,自己的腿瘸了也是因为景纤纤,他现在处境景纤纤也是推手,而现在败局已定,若是他们不赶尽杀绝或者是不查出更多的事情那还能留他们一命,若是真的那么不幸运,便只有等死了。
景橙原本暴怒的心情冷了下来,她不是不知道周昱,周昱此人心思狠绝,那女子也是机关算尽,现如今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景橙急急的找了纸张,写下了一句话:“那女子呢?她也没办法了吗?”
周昱看着她冷笑一声:“她尚且自顾不暇,还能顾得到你?”
景橙顿时绝望,跌坐下来。
蒋兰现在确实自顾不暇,齐帝生性暴虐,待人接物只一味残暴,原先齐朝皇后在时互相平衡的局面已然被打破,蒋兰为了留在齐帝身边,只能费尽心思为齐帝谋划,好不容易打压了太子一党,稳住了局面,她也耗费了大量心血,身边原本留下想用在更紧要地方的貌美女子这一下子全撒出去了,为了留住齐帝更是折损了几条人命。
这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不折手段之人,只是最近太子一党竟然又有些微微冒头,原先笼络的朝臣竟然都露出了懈怠之意,她调教出来的女子都是万千风情,原先入府之后都是专宠,现在竟然也要失宠了。
现在和景朝通传消息也不方便了,她根本不知道周昱在景朝境况如何,也不知道传给戚洛的消息有没有传到,更不知道她女儿怎么样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蒋兰觉得疲惫不堪,受不住了,身边没有可以商议的人,为了留住齐帝,为了能有可用之人,她只能一批一批的将身边的女子送过去,只是或死或残,哪里赶得上齐帝的折磨?
可是她多年来的夙愿还未达成,她怎么甘心!这么多年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那一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甘心!
蒋兰努力平静下来坐着思索了半天,又快速的写下了一封信命人送了出去。
楚王坐在府里看着手上长长的密密麻麻的信,心里越发觉得可笑。
周昱可笑,蒋兰也可笑,即便是他们二人合力能将这景朝握在手里,他也能挥刀杀尽,大好江山,岂容这些贼人觊觎?
不过看来这戚洛确实不知蒋兰是他生母,也不知他母亲还活着,那便可以找他聊聊了,只是······
那小姑娘天天心心念念的想知道这些事情,不告诉她怕是又要闹脾气,也罢了,江仁说她最近乖觉的很,告诉她也无妨,只是得挑个好时候,带着她一起去和戚洛聊一聊了。
虽然他很不喜欢戚洛看着景纤纤。
楚王抬头问阑奇:“他进京了吗?”
阑奇点点头:“昨日进京了,今日也传了信,问何时能与王爷见一面。”
“现在吧。”索性也睡不着,楚王站起身走了出去。
楚王到客栈的时候,齐行还没睡着,他哪里睡的着?
朝中不平顺,蒋兰步步紧逼,父皇又暴虐无德,皇位岌岌可危,景朝和林朝虎视眈眈,很快三朝鼎立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他怎么能睡得着?
“看来太子还是在等着本王。”
齐行猛地看向门口,楚王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楚王此人俊美无双,但手腕凌厉,当初小小年纪就代替父亲守在边关,震慑齐朝和林朝数十年,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将军了,齐行看着就心生畏惧,景朝虽不爱战,但是战则必胜,也是有良将的缘故。
此次楚王远远传信说要和他商议密事,来不来全在于他,齐行还是放下了朝中的一切事物加紧赶了过来,处网页时生性磊落之人,总不至于要伏兵杀了他。
“不知王爷要与我密谈何事?”
“本王知道齐朝近来不平顺,齐朝皇后死了,原先平衡的局面被打破了,齐帝急于揽权又生性暴虐,而你这么多年受你母后影响虽有手腕但素性温和,朝中局面并不乐观。”
齐行虽说对他手里关于蒋兰的消息十分感兴趣,但是也不喜别人这么议论齐朝的国政,面色不愉,“我朝局面还不到让王爷费心的时候。”
楚王右手点着桌子,心下有些烦闷,果真是浪费时间,要不是为了小姑娘不要那么忧心,他才懒得管这些闲事,打仗不利国不利民,遭殃的都是士兵和百姓。
“本王只是替你分析你朝境况,太子也未免太敏感了。”楚王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冲阑奇使了个眼色,阑奇将手里的信封掏出来放在了桌上,齐行拿起来。
齐行捏了捏,这信倒是十分厚,正要拆开看的时候楚王叫住了他:“这信你慢慢看,蒋兰的身份这么多年你也没查出来是因为她原本就不是齐朝人,你母后到底是心善,早年间有机会能将她杀掉,但是一直没有动手,如今留她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了一个祸患。”
“她原先有过两个孩子,你父皇必定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会这么宠她,这件事情你可好好利用。”
“这信便是她传到景朝的,本王截了下来,内容我大致看了看,与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出入,你父皇生性暴虐,你若是太鲁莽他不会相信,反而会对你下杀手。”
“蒋兰一贯的手段便是蛊惑男子为其所用,这手段虽说上不得台面但是十分好用,你可在朝中寻一些治世良臣,大刀阔斧的整顿一番,这些臣子就不要留什么情面了,越早下手越好。”
“切莫妇人之仁。”
“治国不难,难的是笼络人心,你父皇若是倒台,你的局面更加凶险,本王虽没什么打仗的心思,不代表别人没有,太子还是尽早整理内政。”
楚王一席话说完,齐行有些微怔,楚王倒是不藏私,句句都是要害,只是楚王为什么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