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饭了。
剧组里飘着酒糟鸡腿和炒白菜的香味。
苏姮和月桂离开众人视线，躲到拍摄大楼后门的角落里吃饭。这地方前面是围墙，两侧种了树，位置很隐蔽。
可能先前有人坐过，这里放着一叠写过字的白纸。
苏姮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分给他：“今天表现好，给你加鸡腿。”
月桂大乐，随口接话：“今天晚上我的表现会更好。”
苏姮夹回鸡腿：“……那就不用了。”
月桂又给抢了回去：“你都给出去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苏姮吃着饭，顺口给他递送命题：“在所有和你搭档的女艺人中，谁长得最好看？”
月桂：“必须是你！”
苏姮打他：“我是女艺人吗？审题不清！你就当是记者问的。”
月桂想了想：“《命定》的灿灿，因为她未来潜力无线！”
《命定甜心》里的灿灿只有五岁，是个非常可爱小演员。如果不想和女演员有牵连，这么说非常正确！
苏姮托腮：“那如果是真心回答呢？”
月桂不假思索：“宋之芷，她是国民小妖精。林希希也不错，清纯甜美。哦，徐盼也很漂亮。”
苏姮：“我去拿小本本记下来。”
月桂：“这要记啥？”
苏姮：“记仇！”
月桂急忙改口：“宋之芷跟我没关系，林希希是逢场作戏，徐盼她……你看她那冷淡的脸，和雄性生物绝缘！”
苏姮夹起卷心菜塞到他嘴里：“哦闭嘴吧，别被人听见了！”
月桂咀嚼着菜：“不可能被听见，我什么信息素都没闻到……”
话音未落，徐盼从后方幽幽走过来，来到两人面前，盯了盯月桂，又看向苏姮。
这真是太尴尬了，刚刚就在说她的坏话，一不留神就被她听到了！
说好的没有人呢？！
“你坐在了我的笔记上。”徐盼垂眼，冷淡的目光落在苏姮坐着的白纸上。
“……”苏姮站了起来，将剧本递给她，“对不起！”
徐盼收回剧本，轻蔑地瞥了月桂一眼，离开两人视线。
这个过程中，月桂一直是呆滞的。
苏姮也被吓了一跳，等她离开后，慎怪道：“你不是能嗅到信息素吗？不是说没人吗？！”
“嗯……”月桂扬起笑容，挠头，“嘻嘻，一时失手，大概是鸡腿太香了。”
“……？”
他会失手？
月桂又解释了一句：“最近不是新月吗？能力有点弱，过会儿就好。”
“好了别说了。”苏姮有些恐慌。
这要是周围有什么摄像头，或者被人窃听，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两人刚才这卿卿我我的模样，岂不是就暴露在人前了？
信息素这个词也不能提了，省得有人把他和两次坠山没摔死的事联系起来。
苏姮收拾食盒：“你自己吃着，我去车里等。”
月桂没有留她，只让她不要太担心。
喔，饭盒里的鸡腿不香了。
他看着苏姮仓促离开的身影，心事重重地蹙着眉头。
这两天是很忙，但和《野鬼》电影的拍摄不一样，他早就知道可能会能量透支。苏姮可以无视那杀手的存在，但他时刻戒备着，不可能发生在清虞山发生的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的能力会突然消失？
不是说只要找到灵魂伴侣，和她在一起，能力退化的事就不会发生吗？
为什么……
……
[你在哪儿呢？]
柳心怡发来的消息里加了个语气词，还附带了一个可爱表情。
苏姮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阿K才跟她说过老板在找男艺人的事，这会儿突然找她，能有什么事？
苏姮：刚把江月庭送回《决战上海滩》剧组，他今天晚上大夜，我在给剧组订宵夜。
柳心怡：他大夜你蹲剧组里做什么？回公司，我找你有事。
才聊两句，老板的语气就变得硬气起来，仿佛是暴露了本性。
苏姮预感更不妙：能透露一下主题吗？
柳心怡：你来了就知道。
苏姮把房卡交给场务，给月桂留了个短信，开车回到市中心的星河传媒公司。
晚上八点。
公司会议室里。
两个艺人和新聘请的经纪人都在，柳心怡坐在长桌尽头，赫然有重要的事要吩咐。
苏姮推门而入，看了看这个场面，轻轻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会来。
果然……
柳心怡：“张博远，以后苏姮就是你的经纪人了。”
刚成年的年轻艺人站起来，对着苏姮鞠躬：“苏姐好，我是张博远，见到你很高兴！”
苏姮抽了抽嘴角，目光落在两个新来的经纪人上流连。
两个新经纪人也很年轻，看起来大学刚毕业，脸上书生气未消。那男生戴着眼镜，脸稍微有些发胖，斯斯文文的，看起来脾气很好。
“一来就给我惊喜啊。”苏姮对张博远点头问好，看向柳心怡，笑容有些生疏，“这几位都是谁啊？整天泡在剧组里，人都还不认识。”
柳心怡亲切招呼道：“博远，你快给介绍一下。”
张博远恭敬地逐一介绍，年轻的男声清脆好听，朝气十足。
那男经纪人的昵称是王小虎，给江月庭的。女经纪人叫暖暖，是给周若瑄的。
柳心怡说是现在两个招牌艺人事业都很稳定，正好给年轻人练手。
而那未成年的女艺人张婷是Z传媒高职的校花，公司的一个金主路过学校，看中了她颜值，想塞进公司。柳心怡见她形象好，没成年也给招了进来，没什么业务，暂时不配经纪人，要定期来公司培训，由她直接管理。
乍看之下，张婷的戏路和林希希接近，年纪小，潜力无限，也说不好未来会不会跟公司艺人撞型。
介绍的时候，苏姮保持笑容，静静等待。
既然是柳心怡把她叫来，还不由分说就把她安排了，必然会给她反抗的时间。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暖暖，你替我送张婷回学校，周若瑄这边的事慢慢交接给你。苏姮，你留一下。”
散场。
苏姮静静坐在会议室里，双手托腮，抬眼看向柳心怡，笑道：“老板，这么做不厚道。”
“厚道？”柳心怡笑意盎然，“你去年努力工作，我以为你想要金牌经纪人，我给你了。没想到你争取江月庭的经纪人，我看在你业务能力强，公司正好缺人的份上，把他也给你了。你回报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