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于许大茂来说,确实是一个喜日子,看着有些斑驳的四合院,杂草丛生,好久没有人打扫院落了,后面的院子早已经推平。
剩下的前院中。
老弱病残。
几乎都集齐了。
有得意的阎埠贵,似乎看到了全家合欢的场景,有失意的刘海中,坐在石凳上,皱眉苦涩思如何破局而出,棋盘之上。
总是多了很多的破绽。
掉在地上的门板,被傻柱斜靠在墙壁上,露出岁月的痕迹,他们在这个大杂院中,生活了四五十年,基本上都是从小生活在里面。
现在离开。
还有点舍不得。
可惜物是人非。
有的人早早的离开,有的人赖在原地,舍不得搬走,屋内正在厨房忙碌的秦淮茹,推开门帘,看着许大茂的背影。
露出一抹欢笑。
“许大茂。这是找到秦京茹了,晚上多加两个菜,我们坐一块好好的喝一杯。”秦淮茹一如既往的热情,将一切情绪都伪装在心里。
表面上总是露出一股亲近的感觉。
之前。
两人也是有过亲密的关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外加人心思变,渐渐的俩人也变得有些陌生了。
哪怕是秦淮茹站在许大茂的面前。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他想要的是家庭和睦,人到晚年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照顾他,而不是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内,除了潮湿的被褥之外。
没有一个体己的身边人。
“不了。”
许大茂摆摆手,推开尘封的大门,屋内的空气,有些发霉,哪怕是之前的被褥下面,也多了一点点斑点,许大茂沉默片刻。
决定全部都扔了。
哪怕是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家具,也都没有打包带走的打算,索性就是从屋内拿了一点衣服,扔在包裹中,掂量了一下。
有些重。
慢慢的拖到屋外。跟阎解放两人抬到自行车的后面,拿着绳子捆绑在车后桌上,院外,下棋的阎埠贵,看到许大茂的动作。
露出一抹狐疑的表情。
“许大茂,你难道要搬到外面去居住。”
“嗯。三大爷,这屋顶有些漏雨,外面下大雨,屋内水帘洞,哪怕是被褥都有些潮湿,起了霉菌,这不是外面的房子收拾好了。”
许大茂讲了一个谎言。
虽然现在还是有些空荡荡的,可是去家具市场买一点,到时候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到时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人情复杂的四合院。
身边还有虎视眈眈的秦淮茹,哪怕是她的表妹秦京茹都想要脱离四合院的是是非非,给茹茹一个健康的环境。他许大茂怎么能拖后腿呢?
最好是茹茹能跟徐冬青的儿子两人能走到一起。
那他现在的付出,在日后都会有海量的回报,最次也会应该跟一大妈一样,徐冬青安排两个保姆,伺候他们的生活起居。
现在想的有点远。
许大茂环顾一圈,屋内没有什么可拿的时候,秦淮茹拿着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滴,静静的伫立在许大茂的身后。
“说罢!”
“秦京茹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搬走,难道是怕我跟她索取什么吗?”秦淮茹一脸平静。
可表皮下,隐藏的则是深深的忌惮。
她想不明白为何秦京茹会不告而别,哪怕是许大茂也会不告诉,她亲眼看到许大茂每天晚上喝的一塌湖涂,趴在桌子上骂秦京茹的无情。
可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切都变了。
许大茂不仅是哼着小曲回来,还将屋内的东西都扔下,仅仅是拿了一点生活平日里用得上的衣服,昏暗的屋内。
有崭新的锅碗瓢盆。
也有被褥。
整齐的叠放在床头。
这些东西,往前推二十年,他们是绝对舍不得放弃的。
“淮茹,她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觉得屋内有些潮湿,影响孩子的生长。”许大茂并没有吐露实情。
秦淮茹家可不仅仅有她一个人。
还有将自己活成笑话的棒梗。
以及精神病患者的小丹,一个个都想要攀上高枝,飞回腾达,虽然小槐花现在表现出一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态度。
可难保以后不会有什么变化。
“许大茂,我们两人认识多长时间了?”
秦淮茹突兀的开口,一双浑浊的双眼,注视着许大茂的一举一动,头发有些斑白,可是精气神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少了一丝颓废。
宛若重获新生一般。
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找到秦京茹那么简单。
“你嫁到四合院有二十五年了,当初,从一个稚嫩偏瘦的姑娘开始,我们大家就注意到你了,当初,傻柱还在我的耳边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白的便宜了贾东旭。”
许大茂自嘲一乐。
想当初秦淮茹嫁入四合院的时候,确实是引起了一阵轰动,之前的秦淮茹应该是嫁给徐冬青的,可是贾张氏用了一点小小的计谋。
外加两个银元,就让秦淮茹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现在的秦淮茹,或许早就悔恨的肠子都青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其实不善于说谎吗?”
秦淮茹故作矜持,推开有些昏暗的房门,走进去之后,看到屋内的场景,除了柜门开着之外,一些破旧的衣服。
许大茂也没有拿走。
“许大茂,你每一次说话,耳垂都会偏红。”
秦淮茹宛若说一个笑话一般,将柜门关上,然后走进里屋,空荡荡的屋内,除了有点发霉之外,一个狭小的窗户。
映入眼帘。
一缕阳光从窗户中射进来。
照耀在秦淮茹的脸霞上。
摆出一副享受的姿态。
“秦淮茹,你想说什么?”
许大茂并没有进屋,而是斜靠在门框上,一半在屋内,一半在屋外,不时的看着屋外的人影,阎解放拿起镰刀。
正在修整院落的杂草。
蹲下身子。
劳累的样子,一眼望到头。
“傻孩子,还不知道三大爷身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基本上都被秦淮茹给掏空了。”许大茂喃喃自语道。
“秦京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从四合院离开?”
秦淮茹将橱柜里面能用的碗快,全部都端到桌子上,还有一些盘子,以及还能吃的蔬菜,肉类,几乎全部都放在眼前。
许大茂默认了秦淮茹的动作。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不想待了,难道不是一个理由吗?既然可以生活在更好的地方,为何还要挤在狭小的四合院呢?”
许大茂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
一只眼睛撇在秦淮茹的身上。
“不够!”
“我是了解秦京茹的,跟了你之后,吃了不少的苦,寒风凛冽中,她差点被冻死在一大爷的家门口,虽然徐冬青给她找了一份街道办的差事。”
“可她几乎是一个恋爱脑,每一次都被人骗的团团转,虽然侥幸得到了一点好处,可是以她节省的性格,必然不会做出如此异常的举动。”
秦淮茹头脑清晰。
将看上的锅碗瓢盆,全部都搬到了自己家的厨房。
显然!
而是默认了他们的离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秦淮茹一个外人,怎么能干涉秦京茹跟许大茂执意要离开呢?只能说两人的心底根本就没有想过她这个亲戚罢了。
哎!
许大茂看着进进出出的秦淮茹。
“有一件天大的好事,砸到了我们家的头上,徐飞捷是徐冬青跟于海棠的孩子,他现在跟茹茹在谈恋爱,秦京茹不想你们吓到人家。”
许大茂终究还是没有保守住秘密。
或者说:他也是有意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秦淮茹,他想要看看秦淮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否非常的懊悔,毕竟斯人已逝。
过往的是非恩怨。
总有一天是需要了结的。
“什么?”
秦淮茹身形一颤,苦笑的看着门口的许大茂:“怪不得你们如此急迫的搬走,这说白了是怕我们家有不应有的念想。”
“难道你不会生出不要有的念想吗?”
以许大茂对秦淮茹的了解,如果知道秦京茹有如此好的出路,除了嫉妒之外,估计还想着如何能凑上去吸点血吧。
棒梗捅出大篓子太大了。
哪怕是将阎埠贵跟刘海中的家底填进去,也不过是勉勉强强的够她生活所用,如果要是想要活成人上人。
让戈雨珍心甘情愿的照顾棒梗的衣食起居。
必然还需要给出更加丰厚的筹码。
能让戈雨珍看到光明的前途。
“会!”
秦淮茹苦笑的看着窗外,一不留神,原来活在井底的是自己,当初因为贾张氏跟她的疏忽,基本上没有好好的教导过棒梗三人。
现在也就小槐花一个人脱离苦海,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至于其他人,一个个的可是活成了生活当中的小丑。
“好事啊。”
“那让秦京茹回来吃顿饭,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秦淮茹趴在窗沿上,看着门口的许大茂,提醒道。
“不了。”
“我知道瞒不住你多久,可这毕竟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如果因为你们家将茹茹的幸福给破坏的话,秦京茹可能会疯掉的。”
许大茂走到门外。
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
“许大茂,你今日告诉我这一切,难道不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秦淮茹有些恍然若失的看着咸鱼翻身的许大茂。
人走背字,难道喝凉水还塞牙。
看着其他人,一个个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天堂,生活越来越有奔头,唯有她的家庭,碎的一地鸡毛,棒梗三个没有一个是争气的人。
活成了人人眼中的笑话。
心里面泛起了酸水。
“你不会这样做的。”
许大茂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知道秦京茹是什么人,她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想想当初茹茹的父亲,不也是你主动将秦京茹的消息透露出去。”
“导致秦京茹身败名裂,还要被熟悉的表亲威胁吗?”
“我想你是不会再让悲剧发生的吧,我记得当初的那个人,还有年迈的父母在家,也有兄弟姐妹...。”
看似风轻云澹的谈话。
不仅是许大茂背后发凉。
哪怕是秦淮茹都感到羞愧难当。
当初秦京茹之所以被他赶出家门,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秦淮茹,如果不是当初她的多嘴,许大茂怎么会知道真相。
秦京茹怎么会二次被赶走。
一切的故事。
终有一天,是会画上圆满的句号的。
秦淮茹沉默了。
低下头,根本不敢看门口的许大茂,有些事情,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如果许大茂都知道的事情,那秦京茹必然也是知道。
之所以躲她。
那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他们俩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还躺着一个残废,棒梗扒拉着嘴角的韭菜,望着秦淮茹的身影。
喃喃道:“我表妹既然有如此福缘,怎么能不去庆祝一下呢?”
喃喃着想要起身,才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脚了,只能是趴在一块装了四个轮子的木板上,双手撑地,一点点的向外滑去。
“棒梗,你给我回来。”
秦淮茹一脚拦住车头。
看着眼神有些炙热的棒梗,这就像是看到了一条新的财路,跟之前的叔伯一家一样,想要让秦京茹再次的掏出不菲的家底。
可惜?
他的想法太过于理所应当了。
“我就是出门逛逛。”
棒梗不敢看秦淮茹的眼睛,斜着头,带着草帽的帽沿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的那点小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
秦淮茹一把将装轮子的木板踢翻,抓住他的耳朵。将一段陈年往事给说出的时候,棒梗都身形止不住的颤抖。嘴角都咬裂了。
才堪堪的询问道:“为何这么傻呢?”
“你不懂。”
“就像我费劲心思,想要让你过上舒服的生活一样,当年茹茹的父亲,为了让茹茹可以开心,无忧无虑的长大,明知道茹茹是他的孩子,可还是忍心不认,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街熘子,还喜欢烂赌,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根本没有什么可还的,也没有能力让茹茹过上好日子,当看到你的叔伯以此事威胁秦京茹,让她生不如死,最后还被许大茂赶出家门的时候。”
“一场悲剧,也就发生了。”
“那你觉得秦京茹会不会如此对你呢?”
秦淮茹看着棒梗,还是一副听故事的样子,虽心有畏惧,可并没有放在眼里的时候,知道这货是没有听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