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城被男人吓得还未缓过神,手臂就被人砍了一剑,血喷了一地。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拿剑指着自己的莫小莫,尖叫声在顿了两秒后,才发出。
莫倾城身后的异能者小队也同样被震惊,端木楠看着坐在地上的红衣女生:"倾城表妹!"
"楠表哥,杀了这个女人!"端木楠想让上前扶,却被莫小莫拿着剑挡住,泛着寒光的冷剑带着一股沉沉的杀气,端木楠冷汗:"小表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这真是我表妹,亲的!"
她看了一眼端木楠,完全不为所动:"有话好好说?你是在说笑吗?方才我被偷袭,若不是我身后的那位大哥,你以为我还能站在这里听你开玩笑?"
冰壁瞬间凝结挡住了射来的子弹,莫小莫眼神厉了厉:"这是我同莫倾城之间的恩怨,谁要是想要当好人上前多管闲事儿,被误伤了就别来找我~了!"
这句话虽是看着端木楠说的,可波及范围却是在场的所有人。
端木楠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深藏不漏,可作为一个修炼者,都未看清她何时出的剑。
但莫倾城是他表妹,而且还是他姑姑唯一女儿,他虽然从小就不大喜欢自己的这个表妹,但他要是不护着,还不得被姑姑打断腿啊~
莫小莫一掌把这个二货拍给了西然和东方,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被一道阴邪的瘴气击中,污浊的瘴气让她呼吸开始困难,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这个念头刚起,她攥着剑就冲向了莫倾城,因着头晕眼花没有刺中要害,但也没让莫倾城舒服,砍下了她的右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思维混乱,剑落下的时候,好像砍到了什么东西?
莫小莫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浮光山。
扶摇木的雕花大床上,紫色的床幔微微浮动,她拥着被子坐起,床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眼神焦距拉回,是一声红衣的端木雪。
莫小莫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下床,边走边问:"我躺了多长时间?救我的那个大哥呢?他的手臂受伤了,师父将他带回来了没有..."
她顿了顿这才问到关键:"可是...师父呢?"
端木雪攥着裙低着头回道:"神尊大人在殿前的梅林,您被大人救回到现在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了。那个救您的大哥我不知道,您..."
"不用说了,我自己去问师父。"待她走出大殿,银发玄衣的男人从屏风后走出,端木雪忙垂着眼恭敬的回:"神尊大人,夫人已经去了。"
男人摆了摆手,紫色的眸子眸光潋滟,他闪身出了大殿,向着梅林飞去。
而此时。
自打进入这片梅花林莫小莫便开始头晕眼花,症状和上次在下浮光山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加重了许多,她扶着一旁的梅花树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尊金色的莲座上,莲座旁边是一副冰棺,她不受控制的靠近,可当看到冰棺里躺着的女子的时候,瞬间从悬浮在空中的莲座上跌落。
落入一梅香清冽的怀抱,温暖异常却让她感到了胆颤心惊的冰冷,她抓着男人玄色的衣襟,缓了缓才咬着嘴唇开口:"师父,你..."要做什么?
冰棺里躺着的女子是位面世界里莫倾城的任务原身!
"花花,知道为师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他抱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他宠溺的抬手将她落在脸侧的长发别到耳后:"整整四千六百零七年九个月零十四日,虽时间久了些,无聊了些,但终究等到了你。"
"知道下个月十五是什么日子吗?"男人抱着她坐在金色的莲座之上,银色的发丝落在她的肩头,她摇头:"不知道。"心底有个声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必须要马上离开。
"是你当时离开的日子,为师会在那日和你成亲,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
莫小莫只觉得耳边轰鸣一片,她想要挣脱却被男人箍着更紧,心底的不自觉的开始颤抖:"师父,接回?我这不是回来了..."
"不,你没有回来,现在为师会用术法将你的魂灵重新唤回你的体内,那时你..."后边的话莫小莫已经听不到了,她只觉得有些可笑,心里明明害怕却还是笑了出来。
不知道笑的是自己,还是自己...
她抬着首打断男人的话:"师父,为何要让回到花花的身体?我要见后卿,你说和我成亲是开玩笑的是不是。"
"...开玩笑?!"男人笑了笑,垂着头凝着她:"花花,你喜欢后卿,为师明白。但...你离开他,他也再未寻你,后卿心里的那个人本就不是你,你何必要回去见他。"
"是不是我,我要亲口问了才相信,师父..."手上的力度好像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她咬着牙眉头都未皱一下:"我喜欢后卿,我要见他,我要回到他的身边。"
两人不知对视了多长时间,男人才缓缓的放开她,看着她被掐的青紫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他用神力将淤积在手腕上的青紫推开,这才笑着说出一句另莫小莫不可置信的话:"好啊,我带你去找他。"
莫小莫盯着男人紫色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并不只是说说,这才拉着他玄色的衣袖道:"师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男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在B市,绝对在那儿!可是,我先去找他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他..."他应该是不想见她的吧。
激动过后,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戳着地上的花瓣,红色的梅瓣粘在她的指尖,不一会儿再落下,"师父...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这次去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过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将手上的花瓣拍掉,抬着眼看向他:"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他..."脸上挂着他看不懂的笑:"如果他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我便再也不去打扰他..."
"那为师帮你,让你看清他的心里装着的到底是谁!"男人手上结出法印,金色的法印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她身体就猛然腾空跪坐在了金色的莲座之上,莫小莫一个惊楞,这才明白了男人接下来要干什么,她惊慌的想要逃离,却被定住了身子。
她看着莲座下的银发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水意,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灵魂脱离身体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没有这次这般痛。
挂在胸前的盘龙玉蓝光微闪,但还是未能抵过神力的催拉,被强行扯出身体的灵魂慢慢的没入了冰棺内那个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身体。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莲座之上,眼角挂着的那滴泪无声落下。
一片冰冷,这个沉睡了四千六百余年的身体,正在慢慢复苏。
再次醒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夕阳下的梅花飘摇,她从冰棺中坐起,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腕,银发玄衣的男人从梅树上落下,牵着她的手,将她从冰棺中牵到外头。
脚腕上的铃铛因着她的动作,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一如从前。
一如从前那般,好似从未改变...
女孩绯色的衣摆被风拂起,梅香四溢,莫小莫挑着晶亮的猫眼,看着满脸喜意的男人,声音无甚起伏的道:"这样子的我,才是你想要的?"
银发后卿将女孩小心揽到怀里,女孩身上冷冷的梅香沁入他的心脾,心里一直空着的那块好似终于被填补齐整:"花花,欢迎回家。"
'回家~?';这俩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后,终究没有说出口,含在嘴里苦涩了她满心满口。
没理会男人的激动,她推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去找后卿,现在..."
感觉到女孩的抗拒,男人眸光微沉,他强行将女孩揽到怀里,瞬身消失在梅林。
寻到后卿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时分,后卿果然是在军区的别墅里,她推开别墅的铁门走进去,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未发生改变,与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后院的院灯还亮着,有丝丝琴音从后院飘出,是她以前常听他弹得曲调。
她从前院绕过去,男人一身玄青色的锦袍坐在梅树下抚琴,还未待她出声,男人便停了琴音,起身走到石桌前,将趴在上头睡得毫无形象的女生摇醒。
石凳上的女生一脸不情愿的抬起头,一脸任性的扑进男人怀里,吵着还要睡。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见他像以前那般对待自己那般抬手抚了抚女孩的发顶,任由女孩在他怀里撒娇,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的揽着女孩的腰。
莫小莫这才看清男人怀里的女人是谁,是自己。
不是自己的自己,拥有着她相同样貌的自己。
她面色仓皇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眶有些微热,模糊了双眼,雾蒙蒙的看不清前路,她往前走了两步被花园里的藤树绊倒,银发后卿拉住女孩的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原来。
原来,原来她真的只是个…替身...
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花花,还要过去吗?"
听见'花花';两字,莫小莫愣了愣,但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她抓着男人玄色的袖口,用力的攥着,声音稳了好几稳,才低低的道:"师父...我想,你说的对..."
"我们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男人将女孩小心的揽到怀里,抬眼的时候恰好见梅树下的玄衣男人冷冷的凝望着他,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神识传音:"后卿,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如果这样,她果然不应该放在你身边。"
"下个月的十五,我们成亲,后卿要来的话,浮光山随时欢迎你~"
银发男人打横抱抱起女孩,瞬身离去。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结界之内,玄衣男人便将趴在他怀里的女人一把推开,转身离开时,院灯下男人的脸终于清晰,他冷峻的眉间生出一枚黑红色的印记。
以印记为心,自额际生出的印文将爬满了他整张脸,妖异中带着一股恐怖。
端木雪被推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痛死老娘了!你有病吧!后卿!"
因着她的话,男人顿住了步子,但也是一瞬,后卿侧着眼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男人冰冷的眼神,将她吓得浑身不敢动弹。
她慌忙垂下眼,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复又安慰自己,这具拥有倾世容貌的身体已经是她的了,她模仿的水平那个银发男人说已经能够以假乱真,可这个男人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
难道后卿认出她不是莫小莫了?
不会的!
她慌忙爬起,跟着男人上楼,却在进入卧室的时候,被男人一把钳住了脖子,她巴着男人的手腕,呼吸困难,脸上调出莫小莫经典的笑容:"后卿,你这个老男人..."
"你是谁?本尊不想知道。"他渐渐的用力,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杀意肆意而出:"但,你若敢再学她,本尊绝对会让你后悔,后悔霸占她的身体!"
男人松开手,端木雪滑落在地上,她望着紧闭的卧室门口,眼里的恨意慢慢的凝聚,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凭什么得到了银发的神尊还要霸占着后卿的心!
进入房间的后卿,身形一晃倒在床上,枕头上好似还有她遗留下的香味,淡淡的发香通过他的鼻间一瞬间就钻到看了他的心头,扎的他空洞的心口莫名的翻腾。
气血翻腾,他重重的咳嗽,还未来得及离开床边,血就已经咳出,一滴滴的滴落在蓝色的床单上,宛若抽丝盛开的彼岸花。
莫忘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男人在收拾床单,他拽着男人的袖口,男人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男人无奈转身,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儿,你无需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