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松的嘴角微微勾起：“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吵着要走呢。”

“我确实很害怕。”刘扬说，“可是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会每天晚上做噩梦的。”

“希望你不会后悔现在的想法。”顾灵松说着，朝一台自动贩卖机走去，“要喝点什么？”

“呃，最普通的就可以了。”

顾灵松站在原地没动，一丝电流从她的指尖流出，迅速环绕住了那台机器，接着，机器发出一阵机械声，随后是饮料滚出来的声音。

“喂，这样不好吧？”刘扬说，“拿东西不给钱？”

“管他呢。”顾灵松说着，走过去拿出了饮料，“喏，你说最普通的，我就给你弄了个矿泉水。”

刘扬撇了撇嘴，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和偷有什么区别？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哟，你们在这儿呢？挺悠闲的嘛？”

是白思凡。

“哪有。”顾灵松说，“难得有个没任务的日子，却还碰上一堆破事。”

白思凡走过来，他显然看见了顾灵松身上的伤，但他并未深究，而是扭头看了看那自动贩卖机，旋即抬起腿，“咚”地一脚踹在贩卖机上面。

喂——！这也太粗暴了吧！！！刘扬在心中大喊。他刚刚还想劝顾灵松守点规矩呢，可现在看来，这两人根本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你任务完成了？”顾灵松仿佛没看到白思凡的举动，平静地问道。

“嗯。”白思凡说，“不过啊，最近那帮混混是越来越不识相了，我觉得他们要有大动作。不过管它呢，任务来了再说，还是先回去吧。你们两个啊，身上都一股味道，赶紧回去洗洗去！”

在浴室里，刘扬一边洗澡，脑海中一边不断地回想起今天看见的场景。他试着让自己平静，但是不行，每一次那画面在他脑中闪过，都伴随着一阵心悸和恶心的感觉，甚至到了最后，他几乎趴在浴缸边上干呕起来。事实上，最可怕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它的必然性。

这样的事……以前一直发生着，而且今后……也会继续发生。

想到这里，刘扬便绝望地觉得，也许自己今后会一直一直陷在这种恐慌中，又或者变得麻木不仁，无动于衷，无论哪一种情形，都让现在的他感到恐惧。甚至拿浴巾擦身时，他发现自己的手在没出息地颤抖着。

刘扬擦干净身子，放下浴巾，抬起手指，指尖轻轻燃起一点豆大的火苗，这似乎给他以一丝慰藉，证明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但是，想起今天那个孩子，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么点大的孩子都能释放出如此强劲的火焰了，他这点火苗，又算得上什么呢？

刘扬叹了口气，穿上衣服。也许……也许等那个什么“指导者”来了，情况就能有所改观了。他抱着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走出了浴室。

今天外面天气很好，刘扬站在窗口，再次抬起手，火苗蹿出，然而在阳光之下，这点火苗的光亮几乎是微不可查，他不由得再次赶到迷茫。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些不对，转过身来。

一个女孩站在他的身后。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头短发，穿着T恤和单裤，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刘扬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谁？”

女孩似乎很乐于看到他吃惊的样子：“我是你的指导者。”

“指导者？”刘扬更加吃惊了。在他先前的想象中，指导者多半是个男性，至少也该是个成年人。他不由得怀疑地说：“你？！”

“怎么，看不起小孩子啊？”女孩说，侧着头，虽然她比刘扬矮很多，但却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刘扬脑子一转，说道：“莫非你其实已经成年了，不过你的能力就是能永葆青春？”

女孩微微勾了勾嘴角：“为什么你的指导者会是个小女孩，现在你不用了解。你只需要知道，我叫段雯雯，从今天起，我会教你异能使用的技巧。”

“异能使用的技巧？”刘扬重复道。

“跟我过来。”

在这屋子的餐厅边上，有一扇铁门，铁门锁着，刘扬虽然好奇，但从未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一次，段雯雯带着他走到这铁门前，只见她伸出手，轻轻搭在门上的锁链上，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锁链就移到了一边。

好厉害的能力。

“进去吧！”段雯雯说。

刘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很重，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开，发现门内是一道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

他吸了吸鼻子，这里没有地下室里常见的霉味。他回头看看段雯雯，段雯雯鄙视地斜了他一眼，率先走下了楼梯。

楼梯底端是一个异常宽广的空间，约莫有一个足球场大小，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刘扬说，却见身前的段雯雯转过身来，突然一拳朝他打过来，刘扬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后退，段雯雯的拳头在离他肚子只有五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真是，这种反应能力可不行。”段雯雯说，“要是我有心想杀你，你直接被轰在墙上了。”

“我这不是没准备嘛！”刘扬说。

段雯雯微微一笑，带着些许嘲讽的神情：“你来打我一拳试试？要是能击中我，就说明你还是有点水平的。”

“啊？”

“我说，让你打我一拳。”段雯雯说，“不必客气，用全力，用要杀了我的气魄。”

即便她这么说，面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刘扬根本下不了狠手，他试探性地一出拳，拳头刚动，段雯雯已经消失了。

不见了？！

难道是隐身？

刘扬直觉感到身后有什么，一转身，就看到段雯雯站在他身后，他此刻知道，这女孩能够躲开他的攻击，便加快了一些速度，再次冲了过去，但是在他离段雯雯还有两步之遥时，段雯雯又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斜前方。

“你是空间移动能力者！”刘扬说，“这让我怎么击中你？”

段雯雯只是笑着：“我已经给你放水了，否则，别提击中我，我能让你连续一个小时和我共处一室，却看不见我在哪儿。”

刘扬咬了咬牙，这女孩！未免也太小瞧人了！他的心中略略有些不甘之意，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也有了些狠劲。

“没错，就是这样。”段雯雯仍然气定神闲地笑着，轻松地闪避，“你要学习的，是杀人的技巧。”

刘扬在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越来越使出了全力，但即便如此，攻击到段雯雯好像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每一次的出击，最终打到的都只是空气。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刘扬气喘吁吁地想。和一个空间移动能力者相比，自己的速度再快也还是慢的，必须用巧劲。

对了，预知未来！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虽然这能力很不稳定，但是现在也只能靠它了。

刘扬闭上了眼睛，就听到段雯雯说道：“如果在实际战斗中闭眼，那么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但你的要求只是让我击中你，不是吗？”刘扬说。他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