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听到了卢洋对自己的呼喊,卢洋感到身边环境一暗,灰色的空间中,牛头站在自己的对面。
看到牛头,卢洋就开了口“你是回来纠正错误的吧?你们把我送错时空啦。”
牛头看着卢洋急切的样子说:“没有送错时空呀,不过我确实是来纠正错误的,送你还阳的时候只给你喝了还魂汤,忘了喂你孟婆汤啦。”
说着,牛头就要拉着卢洋离开,卢洋一听牛头这话,更急了:“你们这些狗官,本来就生活艰难,还要喂我孟婆汤,我不去,我就这么着挺好的!”
说完,卢洋就感觉身体一重,魂魄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卢洋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被送回了八年前,寅释作为陈国的皇长子,不受皇上的喜爱,在太皇太后死后,寅释没有了靠山,便被打发到了西北大营,美名其曰:历练。但谁知道这一个历练要历练几年?
皇帝对于外放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倒不是不放心他的安全,而是不放心寅释山高皇帝远,怕他翅膀硬了,起兵造反。
于是皇帝命令世代文官的卢家,派一名与皇长子年岁相仿的少年,与皇长子一同奔赴西北大营,这个差事落在了最不受宠的卢洋身上。
卢洋即便再不受宠,在卢家这个书香门第里,也是饱读诗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西北边疆的北大营,听到这个消息就昏了过去。
皇命不可违,就算是卢洋昏了过去,还是被塞进了整个队伍中唯一的一顶轿子,被马车拉着上了路。
这一昏,再一醒来,这身体里的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卢洋了。
卢洋从牛头那里逃出来以后,瘫坐在轿子里,抚着自己的胸口感叹于自己的机智:还有八年呢,还有八年寅释才登基,我才能享受荣华富贵,不喝那孟婆汤,我就能知道以后都会发生什么事,我就只要数数日子,然后躲开登基那天的刺杀就万事大吉了。
卢洋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
另一头的牛头也在偷着乐,确实是忘记了给卢洋喝孟婆汤,但时空也的确是送错了。不过这样挺好,不用给卢洋补孟婆汤,也不用再重新传送,多好。
回忆起八年里最开始的两年,卢洋是一把辛酸泪,只能用悲惨来表示,大皇子寅释尚武,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在旁边指手画脚的卢洋。
连带着大皇子的手下,军队里普通的官兵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好,这次,自己一定要开个好头,然后舒舒服服的过完这八年,再给自己讨个貌美如花的媳妇。
心里这样想着,卢洋便揭开了马车帘子。
车夫霍刚听到卢洋的一声“喂。”,顿时心头火起,没等卢洋开口就说道:“给老子在马车里好好待着,外面风大,别又把您给吹晕喽。”
卢洋委屈的坐回马车中,不住的对自己说:这霍刚就是这个性子,别生气别生气。再说他也蹦哒不了多久了,再有个三年就归天了,且让他再蹦哒蹦哒。
霍刚心里又何尝不委屈:自己是皇长子寅释的贴身侍卫,陈国的皇位一向是传长不传幼,自己以后可就是皇上的贴身侍卫,现在被叫来给这个软秧子赶马车,皇长子骑马走在队伍前头,马车在队伍最后头,自己已经一天没见主子的面了。
霍刚是个粗人,他从来没有想过皇帝还在壮年,为什么会把寅释赶到西北大营去带兵打仗,他只是在心里为自己这个未来的皇帝贴身侍卫委屈。
但卢洋是个文人,他想的更多。
早在上辈子的时候,卢洋就知道这是皇帝不喜欢皇长子,想让寅释远离京都,这样寅释接触不到权利中心,即便寅释活到了继位的时候,也可以以寅释不懂朝事为理由,打破传统。
队伍前行,道路逐渐崎岖,已经进入了中岭山脉,树木葱郁,林中鸟声此起彼伏。
队伍停下来修整,卢洋终于有了下马车活动的机会。
不知是晕了太久,还是在地府当了太久的鬼不太习惯做人,卢洋一下马车就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霍刚停好马车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卢洋,不屑的说了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卢洋坐在地上,就写咸菜啃着干饼子,看着在另一堆喝着酒吃着肉的寅释和几个武官,又看看自己的饼子,饼子的渣子拉的他喉咙生疼,卢洋告诉自己:等到下一顿饭,我就也是坐在那吃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