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段凌弈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大多时候脸都是紧绷着的,我知道他压力很大!还顾及到我这边节目的推进工作。
我在学习完节目运作流程后,段凌弈就开始逐步放手让我接触真枪实弹的东西!
他对我过于照顾,公司里面当然免不了一些声音,在外面我一直非常避讳,尽量不在人前和段凌弈说话,甚至走在一起。
倒是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虽然公司里面会有些猜忌,但没人能确定,而且段凌弈行事作风果敢,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嚼他舌根。
只是不少人都挺羡慕我的,毕竟有段总手把手带我,我比起一般才入行的菜鸟新人进步神速!
不过,这多亏于他的魔鬼式训练,例如我最近总骂他变态,经常半夜折腾完我后让我起来看报告,我那个困的啊!他总会斜斜一笑:“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提提神?”
我都会拉着他的胳膊求饶:“大神,你放过我吧,小女子弱不禁风,腰疼!”
后来没多久就过年了,我问段凌弈过年去哪,他说回段家,想到段家人的嘴脸我就实在笑不出来。
他揽着我说:“暂时还不能和他们关系搞得太僵,不然很多事情都会受到阻碍,不过,用不了多久了。”
他拍拍我的肩,仿佛在告诉我,让我根本不用理会段家人,但想到他婶婶看我的眼神,我多少还是有些自卑。
即使段凌弈日后真能登上神坛,以我的身份,还是个二婚的,说真的,还真配不上他!
段凌弈仔细看着我,突然捏了捏我的下巴:“给我抬起头来,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所以牢记你比谁都金贵,我的女人走到哪都应该藐视一切。”
我傻乐:“我凭什么藐视一切啊!”
“凭我。”他笑得自信,我听得甜甜的。
天正上下一派祥和,迎接春节,就连董大总助那张整天义正言辞的脸,最近都笑嘻嘻的,我调侃他:“你老婆给你怀大胖小子啦?”
他一脸惊恐:“你怎么知道的,昨天才查到的。”
我一愣,我也不过随口说说,于是赶紧恭喜他!
随着节日的临近,很多外地人都提早请假回家了,只有少部分本地人还坚守在公司。
我也算其中一个,他们段家人分布*,但老家在南方,所以每年过节,他们都会聚到南方去。
我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他笑着问我:“怎么?想我?”
我没吭声,他说会很快。
段凌弈走后,我感觉更加冷清了。
我也买了火车票准备回江城,去养老院和爸爸一起过年。
临走前的那天,思思突然来找我,我见她心事重重的,就问她什么事。
她几度欲言又止:“姐,你和姐夫,哦,不,段凌弈,什么关系啊?”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把我问愣住了,其实我倒一直没有刻意想隐瞒思思,只是她两个姐姐和段凌弈这段孽缘,我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你这认的干姐姐和段凌弈也有一腿!
我怕她小小年纪觉得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可是思思心思玲珑,上次她八成也看出门道来,毕竟段凌弈对我的举动那么亲昵自然,毫不掩饰,要说一般同事关系,估计也骗不过思思。
我正在绞尽脑汁怎么和她解释的时候,她又突然叹了一声。
“看来段凌弈魅力真大,跟他妈人民币一样谁都喜欢。”
我一惊,偷偷问她:“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
思思头一抬特不屑的说:“想什么呢?我又不是顾琴,对自己姐姐喜欢的男人动情,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顾思思身上,只是…”
她眉头皱了皱瞥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来是想告诉你,昨天顾蓉去段凌弈老家找他了。”
我突然感觉身体晃了一下,思思赶忙扶住我。
“唉,怪我嘴欠,就不该和你说,大过年的给你添堵,但我不想你被人耍!”
我摇了摇头:“她过去也应该的,再怎么说,她也快和段凌弈结婚了吧。”
“谁知道啊!我真是迟钝,早该猜到你和段凌弈,姐,要不要我陪你杀过去?”
我感觉胸口间卡着一口气,闷得慌。
但看着思思有些迫切的脸蛋,打从心里觉得感动!
顾蓉再怎么说也是她亲姐,她却因为担心我,第一时间来告诉我,还要陪我去找他们!
她虽年纪小,但这份情,我十分动容!
良久,摇摇头:“我去算什么?再说你上次也不是没看到,段家没一个待见我的,段凌弈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得罪段家人,我去不是给他添麻烦吗?倒是顾蓉这时候去,反而让段家人忌惮他几分。”
思思有些同情的拉着我:“姐,你是不是心里头特难过啊…”
我抹了抹掉下的泪:“我不难过,只要他好!”
前半句话是假的,后半句话是真的。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想到顾蓉去段凌弈老家,和他待在一起好多天,我就难受的要命。
段凌弈一年忙到头,也就大概过年几天能稍稍放缓节奏,他会带着顾蓉在那座城市四处看看吧,领略我所无法窥见的风景,感受属于他的童年。
想到这,我的心口就像一直被人拧着,但段凌弈不比孟晨,他对我有情有义,多次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
纵使我知道他和顾蓉在一起,我也不会,也不能怎么样!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甘愿做人家的情妇,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得多闹心。
可在这一刻,我仿佛浅浅领略了那种,舍不掉又握不住的感情,迷醉得像罂粟,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回到了江城,葛梅把疗养院小小的房间布置一新,还贴上了春联,倒的确增添了些喜气。
我拎着东西进去的时候,她正好围着小桌在包水饺,我没吭声,就那么站在门边看了很久。
我不喜欢葛梅,小时候恨她恨的巴不得她早点死掉,后来终于摆脱了她,却还是时不时会想起她那张讨厌的嘴脸。
但如今看着她低头包水饺的样子,居然有些莫名的亲切。
不得不说葛梅包的水饺很好吃,她每年过年都会包上一堆放进冰箱,想来,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过了。
人大抵就是这样吧,即使再恨一个人,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葛梅似乎感觉到我站在那,回头看见我,喜笑颜开的迎上来:“驰驰,你回来啦?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又怕你有事,没敢问你。”
我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给你买了件衣服,试试大小。”
葛梅一愣,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受宠若惊的接过。
我没再理她,去看了爸爸,爸爸还在长眠,头发被打理过了,脸上也清理得很清爽。
我摸了摸他额上的皱纹说了句:“爸,驰驰回来给你拜年啦,我的压岁钱呢?”
爸爸依然双眼紧闭,我的鼻子酸了酸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里。
最后一次听见爸爸的声音是他出事那天,那会我还在上大学,突然接到爸爸电话,他在电话里声音透着难掩的激动,他告诉我知道我妈妈下落了!
我握着电话僵在宿舍楼下,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听见“妈妈”二字,我曾无数次幻想,如果有一天我再遇上那个女人,我会怎么办?
质问她为什么当年抛弃我?这么多年就没想过回来看我一眼吗?她到现在还能记得有这个女儿存在于世吗?
我很好奇,我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
可是,离答案仅一步之遥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出现了忙音。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和我打电话没注意到设备移动,结果正好出了事故被设备砸重,就这样,他带着这个秘密一起进入了梦乡,至今未醒。
我常常想,这也许就是命吧,我和那个女人注定没有缘分…
大年初一的时候,我给段凌弈去了一个电话,想给他拜年,结果电话才通就被掐掉了,我再打的时候显示对方已经关机。
我推着爸爸坐在疗养院的大院子里,头上的榕树不时飘下几片枯叶,我盯着手机发呆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回过来。
我叹了一声气仰望天空,我曾也多希望每逢佳节,有亲人和家人陪伴在侧,可这些对我来说忽然好遥远。
疗养院很多人都被接回家过年了,我和葛梅却只有带着爸爸留在这,因为我们在江城早已没有家了。
葛梅看着空荡的疗养院,多少有些自责,若不是当初她做的那些荒唐事,鬼迷了心窍,也不至于让我们现在落得无家可归。
但我已经懒得再怪她,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在做天在看,她所遭受的这些也定让她自己也良心不安。
我时常想,葛梅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爸爸真的醒来了,她怎么面对他。
要是我爸爸不知情,她会怎么跟他解释,又或者沉睡中的爸爸大脑却清醒着,他知道葛梅做的这些事,她又会怎么办?
后来想到,如果爸爸真醒了,知道我和孟晨闹成现在这副田地,会不会怪我,然而想到他出事那会,我和孟晨还没结婚…
总之,那几天我脑子很乱,想了很多假设性的问题,快把自己弄疯了…
段凌弈一直没有联系我,倒是初四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肖禹的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