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洁希却意外没有与他卖关子,像是本来就是打算告诉他她在哪里似的。
“房卡放在你家门口了。”施洁希的声音带着笑意。
施知水迅速下床,穿上衣,感觉有些寒意,又在外套了件洁白的薄款卫衣,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钥匙串,便匆匆下了楼。
施洁希所说的位置与他家算不上特别远,不想开车,于是他抄了近道走过去。
他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也知道跟着自己的人是谁。
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跟着自己,但他没有管那人,只作出轻松的模样,转动着手中的钥匙串,自顾自往前走着。
“有人跟着你,宝贝。”直到接通电话,听筒里传出施洁希带了警告的语气。
施知水才隐约感到不安,却故作淡定,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知道。”
“她再向前七英尺,就进入狙击范围了,宝贝。”施洁希的声音隐约带了几分笑意。
施知水的心蓦地一怔,感到几分紧张,却仍故作淡定,压低了声音道:“不要动她。”
“你很在意她嘛?”施洁希的声音明显带了笑意。
而后,施知水清晰地听见耳机里传出扳机被扣动的声音,本转动钥匙扣的手戛然停止。
他停了脚步,沉了声威胁道:“我警告你,不要动她!”
“你不该允许她跟着你。”施洁希的声音依然带着笑,“再说,你见过哪个猎人会让到手的猎物跑掉呢?”
“疯子!”他狠狠说罢,猛地转身看向马路对面。
他看见马路对面着一袭洁白裙子的女孩像被发现的盗贼,蓦地停住脚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心里暗自放松几分,挂了电话,加快了步伐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坐电梯到了施洁希所说的房间,拿出房卡开了门,却听见“砰”一声巨响。
枪声划破夜晚的寂静,尤显刺耳。
一瞬,施知水只感到心跳骤然一停,耳边嗡嗡一阵吵闹,就像是刚刚有人在自己耳边开过枪似的。
一瞬,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与施洁希说了什么。
只是回过神打算离开的时候,施知水听见刺耳的警车鸣笛。
“你TM想死?!”他怒然看着面前的施洁希,俯身扯住她的衣领,低吼道,“这不是M国,你TM想死滚回M国去死!”
施洁希没有说话,只很是淡然地看他。
看着淡然的施洁希,他更是生气了。
他从未感到如此气愤,也从未感到如此担忧。
后面细细回想起来,当时的担忧,却是担心施洁希真的会出事。
不过十来分钟,酒店外的警车鸣笛便没了声。
施知水有些疑惑地透过窗帘缝隙看向窗外,却见酒店外的警车已经离开了。
施知水放松了几分,回头,看见不知何时已坐到床上的施洁希却是一脸轻松。
“以后被给我发疯!”施知水沉了声与她说。
施洁希双手撑在身体两侧,饶有趣味地看着施知水,问道:“你认为,我会把自己置于死地么?”
“我TM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施知水感觉到自己仍在担心着,语气也更带了些怒意,“你TM没事架什么枪?想杀我?”
不过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担心施洁希,还是在担心自己,抑或是在担心着那个跟踪自己的女孩——颜槊诗。
“我怎么会杀你呢,宝贝?”施洁希微皱了眉,微直了身看着施知水,“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毕竟,真的有人跟着你不是么?”
“所以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施知水说着,目光看一眼窗边放在地上的枪箱上,紧锁了眉问施洁希,“还有,你那把枪,是哪里来的?”
“那把枪啊,是我爸爸给我寄过来的。”施洁希说得理所当然,“还是你带我去取的。”
施知水微眯了眸子,想到施洁希来的第一天,自己开车送她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取包裹,目光不由得警惕了许多:“所以,你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了?”
“说实话,我并没有利用你,当时是你自己要送我去的。”施洁希的表情带了好些无辜。
想到之前的情景,施知水只微眯了眸子,又沉了声问施洁希:“你到Q国来,到底要做什么?”
“嗯……”施洁希眨了眨眼,认真思考几秒,带了笑与施知水说,“这也算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跟你说我的私事吧?”
“别扯上我,就是你的私事。”施知水沉了声,冷冷说着,也不再与施洁希多说,转身箭步往门口走去。
“阿水。”施知水至门口,抬了手正要开门,便听见施洁希的声音。
施知水停下啊脚步,也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是等着施洁希说接下来的话。
空气安静几秒,施洁希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
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也不理解,施知水微眯眸子思考两秒,只冷哼一声,开门出了房间。
回到自家,施知水只坐在门厅的沙发上,感觉眼睛很是干涸,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柔软的扶手。
“少爷?”
听见刘姨的声音,施知水缓缓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您怎么睡这了?”见他醒来,本弯着腰身的刘姨直了身,脸上带了好些担心。
施知水缓缓站起身,缓缓摇摇头,问了一下时间,洗漱后便去了公司。
“施总监,您这怎么一天比一天憔悴了?”施知水靠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正闭上了眼睛打算养神,听见章柏的声音。
缓缓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看清面前的章柏,施知水轻轻摇摇头,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章柏将手中的咖啡放到施知水面前,有些担忧地问道:“施总监,听说昨夜城中心有人开枪,您没被伤到吧?”
闻言,施知水更是觉得疲惫了,缓缓开口,声音甚是沙哑:“你听谁说的?”
“我住城中心的朋友说的。”章柏说,“听说大半夜的,警.察都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