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来你是走出来了,没事就好,该干啥干啥,那样的熊男人,让他去死吧!”
王香草瞪大眼睛望着他,眼神有点儿莫名其妙,说:“本来就没啥事,那不就是做了一场梦嘛。”
“好,你果然不是个一般人物,这才是干事的料!”马有成说完,往前迈了一步,小声说,“你来的正好,有个要紧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啥事?”
“你听说梁玉忠儿子的事了吗?”
“你说梁玉栋?他不是上大学去了吗?”
“是啊,那小子到了大学不学好,把心思全都用到女同学身上去了,这不,惹出大事来了,被学校开除了。”
“你听谁说的?”王香草一愣神,接着问,“他犯啥大事了?竟然被开除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这还了得?”
“学校领导跟我通电话了,说那小子涉嫌强x,多亏校长路子广,帮他疏通了关系,要不然就得去坐牢。”
“真的假的呀?那孩子看上去很老实呀。”
马有成叹一口气,说:“是啊,我也不太相信,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才打算让你去探明情况嘛。”
“我又不是警察,咋探明?”
马有成贴近她的耳朵,告诉她,马栋梁这时候已经到镇上了,你去村外等着他,吩咐起来。
王香草直摇头,说这怎么可能呢,打死我也不相信。
“是啊,所以才让你探究明白,有必要的话,可以考验他一下,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变成坏地瓜了。”
王香草答应了下来,她觉得是该把事情搞清楚,万一那孩子是被冤枉的呢?
她走出村委会,朝着通往镇上的土路上走去。
爬过了一道岭,远远就看到一个人躺在路边的草丛里。
妈呀!
不会是个死人吧?
硬着头皮走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梁玉栋那小子,他头枕着行李包,正睡得憨呢。
看上去正在做美梦,一脸笑容,嘴角还挂着涎液,再往下看,裤子都撑了帐篷。
看着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梁玉栋被惊醒了,睁眼一看,竟然是一张熟悉的俏丽脸蛋儿,“香草嫂子,怎么……怎么会是你呢?”
“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香草嫂子说我在麦地里薅草呀。
梁玉栋埋怨她说你不在地里好好薅草,跑到这儿干嘛了。
“玉栋你这个小鳖羔子,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女人,嫂子累了,过来歇息歇息还不中呀?”女人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梁玉栋。
梁玉栋循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看,慌忙坐直了身子。
“看来咱玉栋长大了,知道惦记女人了。”女人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挨得很近,身上的香味儿很好闻。
梁玉栋往后缩了缩身子,说嫂子你坐远点,让外人看见不好,会嚼舌头的。
香草嫂子泼辣地说:“看见怕啥?咱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说了,这都快晌午了,满坡下的哪还有个人影啊。”
“别……嫂子你别这样,男女有别,还是保持距离好。”梁玉栋扭捏着,额头上全是明晃晃的汗沫子。
看来这个熊娘们是变坏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就中规中矩。
梁玉栋站了起来,伸手去拿行李。
王香草却一把拽住了他的书包,嗔骂道:“你小子,不知道香臭了是不是?嫂子爱惜一下都不行呀。”
梁玉栋红着脸说:“嫂子,你别……别这样,我以上可是很尊重你的,再说了,德福哥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好……”
王香草说:“我是你嫂子,热乎一点怕啥了?臭小子,假正经!”
“谁假正经了?嫂子你可别血口喷人。”梁玉栋来了火气。
“吆,小东西,想不到你还是只不吃腥的猫呀,那好,你不仁,就别怪嫂子不义了。”
梁玉栋一听王香草话里有话,就问嫂子你什么意思。
王香草就说,我可知道你被学校开除的秘密。
梁玉栋心头紧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些啥了?”
王香草说我听你同学说的。
梁玉栋说嫂子你就别诈我了,我们村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县城上高中,哪里来的同学。
王香草正色说:“是我表弟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你在学校里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儿,小小年纪偷鸡摸狗、不干不净,在嫂子面前装啥纯啊?”
梁玉栋一听彻底傻了,说话也没了底气,哀求说:“嫂子,这是谣传,事实不是这样,真的不是!”
“我不管,反正表弟这样告诉我的,我就把原话说出去,看你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嫂子,你……你怎么这么恶毒啊?”梁玉栋脸都气歪了。
“怎么,揭你伤疤了是不是?”
“不是啊嫂子,我是被人陷害了。”
“鬼才信呢,谁会陷害一个毛孩子?”
“是人家嫉妒我,我作文写得好,抢了别人的风头,你懂了吧嫂子?”
“你还会写文章?”
“是啊,老师说我是块当作家的料呢。”说到这些,梁玉栋两眼放光,又找回了自信。
王香草笑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说:“想不到呀,咱们村还出大才子了,这样吧,你给嫂子写一首诗。”
“嫂子,今天没情绪,找不到灵感,等改日吧,好不好?”
“那好吧,你可要用心写,别糊弄人,你德福哥是个土鳖,一点都不浪漫,从来没给我写过那种情书。”
“好,嫂子,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求你一件事。”
“啥事?”
“就是我被学校开除那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传出去我就没法见人了。”梁玉栋哀求起来。
“怕了是不?”王香草仰起脸,再次谈起了条件,“那好,你亲嫂子一下,我就把话咽下去,永永远远都烂在肚子里,你答不答应?”
梁玉栋憋红了脸,说:“嫂子,好嫂子,这光天化日的,怎么好那样呢?再说了,我从来都没亲过女人。”
“熊孩子,你敢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真的,嫂子。”
王香草哼一声,说:“你要是那种不着调的男人,嫂子还不稀罕呢,白给都不待见!”
梁玉栋眼珠一转,说:“香草嫂子,我被坏人算计了,心情不好,只要你守口如瓶,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小弟一定报答你,好不好?”
王香草这才扑哧一笑,说:“臭小子,你还当真了,你以为嫂子真的就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了?”
梁玉栋傻乎乎望着香草嫂子,没了话说。
王香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说:“玉栋你这鳖羔子,看把你给吓的吧,嫂子这是考验你呢。”
“考验我?”
“是啊,你以为嫂子真的就那么不要脸吗?”
“嫂子你可真坏,这事怎么好随随便便挂在嘴上?”
香草嫂子接着说:“人家都说庄稼人一到城里就容易变坏,我看也不见得,你说是不是?”
梁玉栋猜到了她的心思,她是担心自家男人在外面打野,就故意逗她说:“那可难说,德福哥打小就花花,这会儿常年在外面打工,说不定早就那个啥了。”
“别提那个熊玩意!”王香草气恼地吼了一声。
见王香草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梁玉栋皱着眉问道:“咋了嫂子?”
王香草转念一想,既然他不知道李德福那些烂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他,就当啥也没发生过就是了,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是了。
随即平静下来,弯腰拎起了梁玉栋的书包,说,“走吧,回家了。”
梁玉栋站在原地,心里直犯嘀咕:是哪一个狗草的玩意儿把自己被开除的事儿告诉了香草嫂子,万一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有脸在村里住下去?
香草嫂子回过头喊他几声,红扑扑的脸上越发生动,声音柔柔地说:“你小子,这两年不在跟前,可真是比之前出息多了,要说不让女人动心那是假的。”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还是我,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梁玉栋腼腆起来,却又忍不住往王香草身上瞄了一眼,乖乖,那地儿可真是够肥实的。
王香草接着说:“你小子也用不着装,只是有心无胆罢了,等那一天学老练了,肯定比谁都厉害。”
“嫂子你就嘴下留情吧,就不能说点别的呀?”
“你懂个屁,嫂子这是给你打预防针,你这一回来呀,保不住村里就要鸡飞狗跳了。”
“香草嫂子,鸡飞狗跳与我有什么关系呀?我真的没变坏,真的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坏犊子。”
“装傻是不是?你人长得帅气,又会写文章,有才气,村里的女人能消停了?不狼哭鬼嚎才怪呢。”
“香草嫂子,你说什么呀,我不就是作文写得好点嘛,顶个屁用,那又不是大把大把的钱,没人稀罕。”
“狗日的,嫂子就稀罕!”
梁玉栋没了话说,脸红得要喷血。
“走吧,不跟你扯了,啥也懂,傻,真是傻!”王香草不再搭理他,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梁玉栋有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到了村口已经不见了香草嫂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