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胡说八道了?”黄方存问,“我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为啥不能?”
“没兴趣呗。”
“可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谁?说告诉你的?”
王香草冷笑一声,说:“黄方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呀,我能把人家给出卖了吗?”
黄方存说:“看来是有人成心糟践我。”
“你做下了亏心事,人家说说还不成啊?”
“是我做的,不怕她们说,可拿没影的事儿嚼舌头,抹黑我,那就是不怀好意!”
“你是说没对你老婆那样。”
黄方存苦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王香草说:“没脸说了吧?”
“啥叫没脸说,只是……只是……”
“只是啥?”
“这事说出去对不住我家那个臭娘们,从没对外人露出一个字来。”黄方存望着王香草,竟然满脸真诚。
王香草觉得他话里一定有话,就追问到:“黄方存,别掖着藏着的,有话你就直说呀,还像个爷们儿吗?”
黄方存闷着头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别说薅她的了,除了头发,啥都没有。”
王香草心里一震,忙问道:“黄方存你啥意思?怎么会没……没有呢?骗谁呀你!”
黄方存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那个臭娘们儿,她……她不是个一般的女人。”
“那是啥?”
“就是……就是人家说的那种。”
“黄方存,你的意思是……是,你老婆她是白x?”
黄方存点点头,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香草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那我这会子明白了。”
黄方存问她:“你明白啥了?”
王香草说:“一定是因为自己家的女人长成那样,你就好奇了,所以才想着法子去收集别人的,对不对?”
黄方存勾下头,低声说道:“嗯,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心里面总是惦记着那事儿,一旦有机会,就想看,就像薅,就想着当宝贝一样拿回家,藏起来,一来二去的,就有了瘾头。”
“哦,怪不得呢……”王香草沉着脸想了想,突然问黄方存,“你是不是因为自家的老婆跟正常的女人不一样,就对她不好,虐待她了?”
“没……没,我可没虐待她啊!”黄方存急了,摇着头否认道。
王香草厉声说:“黄方存,你干的那些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平日里对你老婆冷冷淡淡,不是打就是骂的!”
“没有啊,真得没有。”黄方存赤白了脸,说,“我从不骂她,更不打她,你又听人家说啥了?”
“你的意思是对老婆很好了?”
黄方存底气不足地哼哼道:“反正……反正不打不骂的,也就算可以了吧,不信你问问左右两侧的邻居,他们能为我证明。”
王香草冷着面孔问他:“既然你对她好,为啥还要离家出走呢?”
黄方存躲躲闪闪地望着王香草,问道:“你咋知道她离家出去了?”
王香草说:“装,还在装!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呢。”
“知道啥?”
“知道她扔下你们爷俩,跟着野男人私奔了。”
“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黄方存摇摇头,说:“我还以为她到城里打工去了呢。”
王香草谴责道:“黄方存呀黄方存,你连自己老婆都养不住,去了哪儿都不知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都替你脸红。”
“我整天忙里忙外的,一时没盯牢,人就走了,连啥时走的都不知道。”
王香草说:“谁家的女人还得天天盯着?那不成牲口了吗?干脆拴着养算了!”
黄方存埋着头,脸憋得通红,过了很大一会儿才忸怩着说:“王香草,这会儿想一想,你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有啥道理?”
“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娶了这么个女人,一开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好,反而觉得挺稀罕,可一来二去,那种热热乎乎的滋味就没了。等生完孩子之后,我就厌烦了,懒得搭理她,后来干脆分开睡了。”
“怎么个分法?”
“她住东屋,我在西屋,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怪不得呢,原来你一直冷着她呀!黄方存,你知道这叫啥?”
“叫啥?”
王香草煞有介事地说:“从法律上来说,你这叫冷暴力,知道不知道?”
黄方存皱着眉,反问道:“啥叫冷暴力?”
王香草说:“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种,是一种犯罪行为,要是她去了告了你,搞不好你就得吃牢房,你信不信?”
黄方存的脸刷一下黄了,结结巴巴地问:“那……那真的是犯法吗?香草,你……你不会骗我吧?”
王香草恐吓道:“法律上就是那么写的,她要是去告你,你一准得蹲大牢,她要是提出离婚来,那就更惨了。”
“是啊,以前她也说起过要跟我离婚的,我觉得她只是吓唬吓唬我罢了,就算是舍得这个家,她也舍不得孩子吧。”
王香草说黄方存你简直就是个傻子,她要是舍不得孩子,能一拍屁股走人了嘛。
“是啊,我觉得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回来的,可……可都这么长时间了,音信不见一点,怕是真得不能回来了。”
王香草说:“真要是不能回来了,倒便宜你了,怕的是她已经重新找了人家,等一切安顿下来,有了安身之地,再杀回来。”
“操!”黄方存骂一声,说,“她找她的,老子还巴不得呢!”
王香草说:“你说的倒是轻巧,等她有了安乐窝后,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还找我干嘛?”
“找你算账呀。”
“她拍拍屁股走人了,撇下我们爷俩,还有脸回来跟我算账?算啥账?”黄方存满脑门子官司,不解地问道。
王香草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别看那个女人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真要是横下心犯起拧巴来,说不定比母狼都厉害。
黄方存说:“她还能怎么着?把我吃了不成?”
王香草说她回来不是想把你怎么着,而是拿走她想要的东西。
“我连家门都不让她进,她拿个屁?”
王香草说那没用,她用不着自己亲手拿,而是跟你走法律程序。
“法律?”黄方存脸一沉,嘟囔道,“法律也得讲道理吧,我们家的所有一切都是我流血流汗挣来的,她凭啥拿走?”
王香草嘲笑他,看着你瞪着两只眼睛骨碌骨碌转,原来是个睁眼瞎,标准的大傻瓜。
“谁睁眼瞎了?王香草你咋骂人呢?”黄方存不乐意了。
王香草说:“你连最最起码的法律知识都不懂,夫妻在一起生活超过五年后,所有的财产都是共有的,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钱都是你挣的,娘们儿一个子儿也没往家拿,真要是离婚了,那也有人家的一半在里面,你知道不?”
“是这样啊?咋会这样呢?这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黄方存梗着脖子,大声叫嚷着。
“那就由不得你了,再说了,本来你就有短处攥在人家手里,想彻底毁了你那也很容易。”
“毁我?她毁我干嘛?”
“报复你呀。”
“她咋报复我?”
王香草故弄虚玄地,说她会去法院告你,告你冷暴力,然后再提出要跟你离婚。
只要有事实依据,你就很有可能被抓,少则判你个三月俩月,重则半辈子就呆在里头了。”
“王香草,你就别一套一套地吓唬我了,我都养活了她一二十年了,她咋能那样干?”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呀,我这是在跟你探讨,给你提个醒,别事到临头了,连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黄方存摆摆头,说:“那女人心眼少,她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王香草继续吓唬他,说她既然敢直接离家出走,就说已经忍无可忍了,也可能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帮她出点子,拿主意。
就算她还念及之前的夫妻情分,不把你送进大牢去,那财产跟孩子可就由着她了。
问题的关键是你有暴力倾向,才导致了家庭破裂,判决的时候会偏向她这一边,少说一半,甚至更多。
还有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你更不占优势,搞不好就成蛋打鸟飞了。
黄方存的意识彻底被王香草击碎了,他就像一头瞎了眼的老牛,被牵着鼻子,一步步走进了死胡同。
沉默了一阵子,才嘟嘟囔囔地说:“她那样的女人,会有人稀罕吗?除非那个人瞎了眼。”
“常言说得好,有剩男,无剩女,你老婆被冷落了那么多年,直接被晾成了一堆干柴,一旦被引燃了,肯定没法控制。”
黄方存一愣,抬起头,瞪着王香草,问:“你的意思是她真的被野男人领走了?”
王香草故意弄出一番神秘的架势来,往前倾着身子,小声问他进来的时候关没关门。
黄方存说:“没有。”
王香草说:“那可得小声点儿,万一走漏了风声,对我也不好。”
黄方存问:“你知道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