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人称千金云锦,城中物产繁茂,人杰地灵,传言这里寸土寸金,人人富足,就连街边的顽童腰间都挂着钱袋玉佩。
如今,正值荒年,四处闹灾,十二州城,唯有云州依然平安富饶,不见半点萧条落魄之态。码头上也是欣欣向荣,来往的船只频繁,街道人声鼎沸,一切乱中有序,热闹非凡。
蒋月微微震撼,古时的繁华丝毫不逊色于现代,还有种古典精致的美感。
薛长治站在二楼,中气十足地喊道:“兄弟们,云州城到了。”
底下的兄弟们纷纷喝彩,大声叫喊。
蒋月背好妹妹,牵住弟弟蒋星的手,用力握紧:“弟,咱们终于到云州了。”
“哇,这里好多人,好漂亮啊。”
“是啊……”
这里的空气都和别处不一样。
蒋月还未来得及感慨,眼角余光瞥见陈年玺,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脸上不见半点欢喜之色。
从昨晚开始,他就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表哥,一会儿你跟着我走,千万别自己下去啊。”蒋月轻声叮嘱,他还是没有回应。
蒋月眉心微蹙,随他去了,反正再过半天,自己就能拿到银子了。
船停之后,蒋月带着弟弟去找少东家薛长治领工钱,五两银子,他还多给了一串小钱,蒋星欢喜接过,嘴甜道:“谢谢少东家,收留我们。”
薛长治看蒋星虎头虎脑,挺机灵的样子:“ 你这小子有福气,天天和你姐姐吃好吃的。”
蒋月也行礼道谢:“若不是有少东家帮忙,我们只怕是来不了云州呢。”
“小丫头,回头你找不到生计,记得来码头找我,我们停靠五天,之后就要去金陵了。”
“好。”
蒋月可不想再折腾了,她决心要在云州城安家。
她揣好银子,回去找大表哥,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船工们陆陆续续地往岸上去,甲板上全都挤满了人。
蒋月呼喊几声,还是没见到他的人影。
她见到金胖子,忙问:“金爷,看到我表哥没有?”
金胖子指指岸上:“他下去了,刚刚……他还挺奇怪的,在身上裹着件破袍子,手里拄着根烧火棍,朝那边去了,别是乞讨去了吧。”
“啊?”
他怎么会去乞讨?腰板子嵌着铁板的公子哥!
蒋月急了,匆匆忙忙地挤下船,谁知,码头上的人更多,乌压压一片,根本找不到。
蒋星原地蹦达几下,显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表哥是不是丢了?他还能找到我们吗?”
蒋月气喘吁吁,急得额头冒汗,脸颊泛着愤怒的潮红:“才不是丢了,他是跑了!那个家伙居然跑了!”
一瞬间,蒋月的血压都要上来了。
他居然跑了!
难怪他近来沉默寡言,看来早都憋着主意要赖帐呢!
蒋星仰头看着姐姐:“姐,咱们要不要去找大表哥啊?”
蒋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找什么找!跑了!”
“啊?表哥跑了?那他还回来吗?”
蒋月摇头:“他不会回来的。”
过河拆桥,从此,天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