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威胁我的?”
蒋月冷冷一笑,笑他自不量力,居然还以为自己豪横的少帮主呢!
齐南摇头:“我怎么敢?我只是觉得流言蜚语不好听,万一伤及三公子和夫人的颜面,那就不好了。毕竟,见过你们的人,不止我一个人。”
“我无所谓,你想说就说吧。挟持绑架宁亲王之子,看看是三爷丢人,还是你丢掉性命!”
齐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啊,请夫人高抬贵手!”
蒋月冷冷看他:“你小子是不是失忆了?如果我没有放过你,你根本活不到今天!你简直太可笑了!你以为我会怕你,还是三爷会怕你?一只丧家之犬,为非作歹的报应,还没尝够是不是?”
齐南被她劈头痛骂,顿时笑不出来了,脸色一沉,咬紧牙关。
“你不配和我嬉皮笑脸,更别想敲竹杠!”蒋月冷冷抛下一句话,抬手做了一个“滚蛋”的手势。
见她转身就走,齐南略显尴尬,梗着脖子红着脸,忍不住开口道:“我想要出人头地!我想要做个好人!我想要过堂堂正正的生活!帮帮我,我这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
齐南装模作样,难掩心虚,当他知道蒋月是王府的三夫人时,他就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也曾动过邪念,狠狠地敲他们一笔,可是他不敢!
“我们王府不缺牛马!”蒋月冷冷回绝。
齐南猛地跪在地上,对她磕头:“三夫人!方才是我鲁莽……请您帮帮我!我齐南愿意誓死效忠您和三爷!”
誓死效忠?
这四个字听着挺有份量。
蒋月在距离门口只有一步的地方,缓缓站定,齐南仍跪在地上,倔强的脸涨得通红,等她的回应。
蒋月转身:“包庇朝廷钦犯,实属大罪!”
“齐家寨已经投诚,我父亲也惨死狱中,难道非要我这条命不可!”
“你们打家劫舍的时候,就该料到自己有今天。你的命是命,别人家的身家性命就不是命了?”
齐南沉默。
蒋月淡淡瞥他一眼:“自助者天之助之,如果你主动投案官府,我也许会想想办法!”
“你让我去送死?”
蒋月蹙眉:“你的命没人稀罕,你要接受惩罚!一个戴罪之人,凭什么翻身?踏踏实实地认错,后面的事,也许还有转圜,不肯就免谈!”
齐南陷入纠结,他怕蒋月故意算计他,又想豁出去试一试!
“你去投案吧!”蒋月又重复一遍,之后便离开了。
齐南跪坐原地,久久起身,悻悻离去。
这一年来,他四处流浪,好不容易找到个混口饭吃的活儿,来到金陵之后,他偶然发现那个浑身是刺的小丫头,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王府的小娘子!
不止如此,那个“瞎子”就是宁王的三公子!
齐南后怕得很。
龙舟大赛,他远远看见蒋月那一刻,心情莫名急躁,想也不想就冲过来了。
几日后,蒋月听闻了齐南自首一事,这才与陈年玺提起他。
陈年玺皱眉:“你帮他作甚?一个土匪头子,注定不该善终!”
“他还年轻,而且,他出身草莽之地,有点身手,也不算完全没用!”
陈年玺不想帮他,摇头拒绝:“当初他欺负你的时候,就预订了自己的下场。”
“其实,他大可不必露面,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我想,他还有悔过之心吧。”
“我不信,人心隔肚皮,也许只是怕死罢了。”
“三爷这么说,也有道理。”
陈年玺知她平时厉害归厉害,却很容易心软。
“看看他值不值得帮再说,给他几年苦头,磨磨他的锐气吧。”
蒋月抿唇点头:“也好,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为了不让监察院的人,发现他的存在,他最好越快离开金陵越好。
齐南被押到西北边界之地做苦役十年,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手帮忙,他一时心灰意冷。
然而,在即将离开金陵那天,有人来看他,顺带给他带了些换洗衣物和一包沉甸甸的碎银子。
齐南有点郁闷,看着那人道:“你是三夫人派来的?”
“这你不用管,主子说了,银子是路上打点官差的,衣服是避寒保暖的,从此愿你清清白白做人!”
“……”
齐南沉默。
他心里虽然怨恨蒋月“言而无信”,更多是气自己太窝囊!
“听说你要做苦役十年,我家主子说了,若你本分,三年可待!”
齐南微微一诧:“当真?”
十年变三年,想必也是承了谁的面子……
“主人说了,三年之后你重返金陵,仍有转机。”
三年苦刑换一个机会,对他来说不亏!
如果坏人也可以得到优待,那谁还会做好人呢?
…
春意正浓,繁花盛开。
胭脂铺的生意好到不行,日日百金,各色玲珑小物,讨人喜欢得紧。
蒋月借着太后娘娘的帮持,得到了宫中的“大订单”。
后宫佳丽三千,妃嫔们每日需要的胭脂水粉,少说也有百十来盒,这一笔一笔的生意,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不过,人红是非多。
春桃这位胭脂西施,风头正劲,难免被人挖出来一些过去。
一个青lou女子,居然翻身成了千金富贵的大老板,自然找人眼红!
有人故意抹黑她,说她的本钱都是靠着美色骗回来的,还说她是陈年玺的老相好,所以,才能得到蒋月的大度包容。
传言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越离谱,越是有人相信。
不过,这些造谣的人,也就在背后搞点小动作。
春桃有点担心,找蒋月道歉:“都是我的错,连累夫人了。”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多花点心思做生意,流言蜚语值几个钱,咱们盆满钵满,活得快快乐乐,才能气死她们!”
春桃闻言一笑:“夫人说的是……昨儿,我那个休弃我的老爷,居然来找我了,您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蒋月挑眉:“不会是让你原谅他吧?”
春桃苦笑一下,继续道:“比那个更过分,他来找我借银子,很大一笔数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