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寂静的夜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
“小妹!”
姜暖从睡梦中惊醒,怎么好像听到大哥的声音?
砰砰——
“小妹快开门!”
听闻姜贵宝着急的声音,姜暖赶忙穿好外衣朝门外走出去。
刚打开门,
对面书房的孟脩也正好走出来,他手中拎着一盏油,穿着里袍的身姿优越。
不等两人开口,门外又响起砰砰的敲砸声,着实有些刺耳。
孟脩前去开门。
打开门,
满头是汗的姜贵宝神情急迫地走了进来,问他:“我小妹呢!”
他的衣裳似沾染了什么呛鼻的气味,孟脩蹙眉侧开身,露出了院子里仅着一件薄衣的姜暖。
这两天卧病在床,姜暖脚走路不太利索,边走过来边问:“大哥,发生何事这般慌张?”
“还不是、”
突然姜贵宝看了眼孟脩,欲言又止。
这等密事他只说给小妹听,才不想说与他听!
孟脩知道这个大舅子不待见他,也没有自讨没趣,合上大门便径直走向书房。
“唉,夫君等等。”
姜暖赶忙上前将人拽回来,顺便又同大哥道:“大哥,我如今与夫君一体,多个人也好商量事,有什么事快说吧。”
姜贵宝不太愿意的皱眉,看了眼孟脩,没好气道:“这可是看在我小妹的份上,你莫言宣传出去,但得先发誓。”
孟脩黑眸冷清与他对视,淡道:“你若不说,我便去睡觉了。”
“你!”
“好了好了,在这样天都要亮了。”姜暖刚忙规劝,不忘拉着孟脩的手摇了摇。
“小妹你莫言惯他,在我面前便这般嚣张,平日里岂不是对小妹态度更加恶劣?我妹子在你家受的伤……”
姜贵宝被气的忘了正事,说完便要上前与孟脩理论小妹受伤之事。
“唉!大哥你别这样……”
孟脩揉了揉眉心,看书太晚本就疲倦,不想理会这种不讲理之人,转身回了书房。
“唉、你看看他那是什么德行,竟然敢给我甩脸子……”
姜暖看了眼吵吵的大哥,又看了一眼,已经进门的孟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夫人、”
忽的身后又响起了女子小心翼翼的声音。
姜暖揉了揉太阳穴,回头便看见慕容叶一脸警惕的盯着姜贵宝,同人笑道:“吵到你了,这是我娘家大哥,不必害怕。”
慕容叶松了口气,看了眼身材高大的姜贵宝,微不可见的点头后,便又匆匆进了屋。
姜贵宝却是看呆了,脑海里满是刚才那惊艳的一幕。
月光洒落,慕容叶披着一袭白色披风,乌发披散乌发衬得她皮色雪白,秀眉纤长上挑,嫣红的唇轻微抿着。
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吧。
“大哥?”
姜暖抬手在人面前挥了挥,好心提醒道:“大哥,慕容姑娘走了。”
姜贵宝回神后脸颊有些烧的慌,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奇低声询问:“小妹,这位慕容姑娘是何人?”
呵呵,男人女人都一样,视觉动物。
“大哥,你先说正事吧。”姜暖将腰间的帕子递给他擦汗,这般急匆匆的肯定是要紧事。
姜贵宝胡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这才想起正事:“瞧我这脑子,都被孟脩那厮气的忘了正事。”
姜贵宝看了看附近,拉着姜暖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妹,我这几日被孙爷派去西山做活儿,今日无意听里面的苦工说起梁生的事,听说是帮着给人写信被人灭口了。”
“梁生?”姜暖一下没反应过来。
姜贵宝叹道:“就是你帮那衣铺娘子的夫君,怪不得先前听孙爷说牵扯上面的一位大人物,他这凶多吉少,她那娘子也怪可怜。”
想到前些时日那一幕,姜暖抿唇开口:“大哥,他前几日就已经死了,我见过。”
姜贵宝先是一惊,随后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道:“感情你又去那衣铺了?”
姜暖揉了揉眉心,解释道:“只是路过,碰巧看到那位刀哥带人离开,便去看了看,亲眼目睹那死相极惨的一幕。”
姜贵宝急的跳脚,半夜来此为的就是再次提点小妹,却不想她还是又去了。“好我的小妹,你莫要在这般菩萨心肠,这事牵连甚广,说不准过两日孙爷还会派人去解决那女子,你可不敢与她再有牵连!”
姜暖眼皮一跳,脑袋里快速转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西山,写信、大人物……莫不是与崔粤的煤山有牵扯!
姜暖好忙询问:“大哥,你们那地方是不是在开采煤?”
“煤是何物?”姜贵宝叹气摇头,却也认真解释:“我负责监管送苦工去干活,后山是禁处不让进的,孙爷说后山要建壁画需要凿石头,不曾听人说什么煤。”
姜暖凝眸,愈发肯定这里头有猫腻,又问道:“那大哥可见那些工人身上有黑色污痕?脸上身上可有黑尘土?”
“尘土肯定有,说起这个,我发现他们一个个鼻孔里都黑黑的,也不知是不是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有那手上总洗不掉的黑污渍。”
姜贵宝皱眉,说来这事也怪异。后山都是些石头树林,哪来这么多黑,还能进到鼻子口实在是怪事。
一定是煤没错。
姜暖心扑通扑通直跳,最终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么一大桩案子,很有可能地方官也有参与。
真若这般,杨青衣在本此地为夫翻供报仇几乎不太可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心狠之人一向喜欢斩草除根,她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
姜暖揉动太阳穴,还有姜贵宝的处境,虽他与人称兄道弟,人高马大魁梧,但毕竟本性单纯。
他说的那位孙爷派他去西山煤矿运送苦工,明面是看重提携他,实则这就是一步弃棋。他没背景不过一穷山僻壤的混混,这世道低等人的命不值钱,若有差池也是个替罪羊。
把人当做大哥,姜暖自然不想他冒这种风险,便开口道:“大哥,这些个人都不是什么善人,跟随他们太过冒险,不若我同你合伙开个铺子,你安心做些小生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