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一脸懵逼, 在那躇了好久才问了句,“假花怎么了?”
叶穆按捺住内心的嫌弃, 忍不住吐槽,“没情调。”
陈陌嗤笑, “啧,又不是女人,要不要这么矫情?”
叶穆随便把那束假花丢在了柜子旁,语音冷淡地不能再冷淡,“随你怎么想,总之现在你可以滚了。”
陈陌那叫一个气,费了好大劲才忍了下来, 死板着张冰山瘫痪脸, “情人节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么,你也送我点什么。”
叶穆瞥了他一眼,不带情绪地沉默了。
不知为什么,在陈陌说出这句话后, 他后臀的某处莫名一紧。
如果真的是互送花的含义, 那这个套路玩的太深了。
陈陌不知他龌蹉的想法,只默默把自己英俊白皙的脸凑了过去,嗓音磁性地不行,“来,亲一个。”
叶穆察觉自己想歪有些羞赫,又心想你送我朵假花还想我亲你,骤然骂了句, “不要脸。”
陈陌眉梢微挑,把唇贴近,轻描淡写道:“那就嘴。”
叶穆暗暗恨骂,忙怼:“滚犊子。”
陈陌皱眉,眸子半眯,见不得对方那高傲的样子,冷哼了声,用唇触碰手背,自己亲自己,在上面留下了个温柔缠绵又细致的吻,一脸的满足。
叶穆当场木然,暗想谁都不服就服你。
陈陌报复性地瞟他一眼,转身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把门给锁了起来,关上灯连带着勾起了犀利的薄唇。
叶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止不住地拉了拉单薄的被单,“你关灯干什么。”
陈陌俊俏好看的脸上透着冷笑,舔了舔唇,“大半夜的,你说我关灯干什么。”
叶穆咽了咽喉结,抿唇道:“别乱来。”
陈陌借着月光爬上他的床,凑到他耳边喷着滚烫的热气,“咱俩什么没做过,害羞什么。”
叶穆白皙的脸渐渐透着些红,但语气仍旧不怎么好,“够了,要睡回家睡,别跟病人挤一张...唔!”
“让你假正经不让我亲。”
“唔...唔...唔唔唔!!!”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唔...唔...唔唔唔!!!”
*****
自从打完那通电话过后,晏琛就没再回那栋两人一起住的别墅。
顾淮忧虑不安,连续去了他的公司跟他家到处寻找,最后都没有找到人。
离约定交钱的期限一天天地过去,他变得越来越急躁。
在连续发了几百条短信跟电话都联络不到人的情况下,他只能每天晚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守着,等着晏琛回家。
眼眶已经困倦变得干涩红肿,几乎眨一下都酸疼地流出泪来,可他却还是在坚持着。
夜,已经深了,指针指向了凌晨三点。
今晚对方似乎也没有回家的意思。
疲倦地抹了把脸,他弯着腰整个人都透着分颓靡。
苍白无力地掏出手机,顾淮拨了对方的电话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语音响起,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突兀与刺耳。
他垂下眼皮,眸光犀然,止不住渗出些微的恼人。
这几天以来他到底去了哪里,住在谁那,为什么要关机?
顾淮皱起眉目,额际蓦地划过深重的烦躁感。
仔细想来只要跟那个贱人搭上边的就没一件好事。明明已经花了双倍佣金雇了三个打手,那天竟然还弄不死他。
当初就不该隐蔽地让人假借拆迁的名义用拳头打,直接拿刀把人砍地稀巴烂,让其当场失血身亡!
该死的叶穆,该死的!
他满腔怒意,不顾形象地在那挠了挠头皮,焦灼地跺起了脚步,忍不住在那咒骂了几句。
“啪嗒”
一记响亮的解锁响起,大门突然打开了。
顾淮愣了下,在意识到是谁后表情收敛地很快,立即换上了一张无害疲累的脸孔,“晏琛?你回来了么。”
他边说边站起走过去,清瘦的骨架套着单薄的毛衣,配着干涩苍白的唇色以及深褐色的黑眼圈,优雅中带着些楚楚可怜。
晏琛没看他一眼,低着头走了进来,雅黑的长睫扫下阴影,看上去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
“怎么了?”顾淮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弱弱地问了句
晏琛站在那,狭长深邃的丹凤眼半眯了起来,嗓音低沉地道了句,“一直打我手机是为了问我借钱,对么?”
顾淮见他这么说,眼睑微红,“晏琛,当是我求你,帮我这一次。”
晏琛面无表情,阴冷森然道:“不用,那些证据已经被我买了下来。”
顾淮眼里随即放出悦然,但还是不敢太造次,故作内疚痛苦,“对不起,以后我会将这笔钱还给你。”
晏琛残戾地勾了勾薄唇,“不需要。”
顾淮是个敏感的人,很快就察觉出他表情上的诡异,“什么意思。”
晏琛扬着锋利的目光望向他,侧轮廓冷血无情,“那些资料据已经被匿名交到警察局,所以不需要你还钱。”
顾淮愣住了,眼底蓦地透出深髓的骇然,像是没听清般复问了句,“你,你,你说什么?”
晏琛危险地眯起眼睛看他,嗓音恶狠狠,言简意赅,“我说让你等着判死刑。”
顾淮简直难以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
晏琛阴狠地看着他,拿出手机递给他,一字一句道:“这里存了那人发过来的报案记录,睁大眼仔细看清楚。”
顾淮瞥了眼那条记录,一双眸子骇然瞪地老大,蓦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琛眸子里透着寒气,抬手猛地将一叠资料朝他脸上扔去。
顾淮没防备,被直接打出几道红印子。在愣了会之后他蹲下身随手捡起一张纸看了起来。
上面罗列了很多代码跟数字,看起来密密麻麻,让人看不懂。
“这些是什么?”他怔了怔,问了句。
晏琛冷冽地剜了他一眼,“自己看。”
顾淮急促地喘着气,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你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这个?”
晏琛寒厉地瞪他,“不然呢,骗了我八年还不够,你还想耍我多久?”
顾淮艰涩地咬了咬牙,“这种东西很容易造假,信不得。”
晏琛唇线紧绷成锋利的弧度,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够了,到这种时候你竟然还不承认!你这个冒牌货!”
顾淮长眉皱起,生怕自己被勒死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艰难道:“冷,冷静点。”
晏琛脸上覆盖上暴虐的因子,看上去异常骇人恐怖,“你让我怎么冷静!当年的身份是假的,平常的高尚人格也是装的,连雇凶杀人那种缺德事也做的出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顾淮紧蹙着眉,语气急躁,“当年骗你是我不对,但只是一个网络帐号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晏琛狠狠地磨着牙,“有,我不止一遍强调过有多在乎网上的那一年,你明明知道,但却毫无愧疚地一直冒名顶替,简直恶毒地令人发指!”
顾淮肃然抿唇,“记得么,结婚前我问过你,如果没有网上那些经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你说了是。”
晏琛瞠目欲裂,额上青筋冒起,“那是我还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知道你是那么个人渣!”
顾淮也不想忍了,直接扯开自己的衣领子,“人渣?我怕你才是吧!认识九年多你竟然想都没想就把我交出去,眼睁睁看着我死!简直丧心病狂!”
“即使让你知道真相又怎么样,真的乌鸦默默在你身边陪了那么多年,你有哪一点记得他的好,还不是帮着我搞垮他的家族,一脚把他踢出了这里。”
晏琛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恨地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骗我,我又怎么会那么对他!”
顾淮眸底闪过一丝怨恨,“那也怪你自己太过傻比,这么多年了,连自己喜欢的是谁都搞不清楚!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最后反而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火到气头上,他也不想再伪装了,证据被交到警察局,他已经没什么退路,索性就一拍两散,让自己把积压许久的东西吐个痛快。
晏琛脸上透着薄怒,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如同地狱来的鬼魅般凶狠,“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顾淮不能呼吸,整张脸都胀地通红,但还是继续说着话,“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你自私自利,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为你付出。”
晏琛掐地更用力了,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
顾淮看自己惹怒了他,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快感,拼着命一把推开了他,喘着气道:“你一直都说叶穆犯贱,无非是因为曾经你看见他跟同志开房,之后又恬不知耻地追求你所以觉得恶心罢了”
“可我不妨告诉你,这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设计的,叶穆根本没跟那人上床,他跟个傻子一样,就那么痴心地爱了你整整八年,从没做过一丁点对不起你的事来。”
晏琛的脸色蓦地变了,“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候我已经在追求你,何必还要诬陷他。”
顾淮冷笑,“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智商高但情商却低的可怜,而你恰恰属于那一类,这么久了,难道你自己都没发现么?”
晏琛深蹙眉,目光凶悍地看向他,“发现什么?”
顾淮抬眸阴沉地回视他,咬着字道:“你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叶穆。”
晏琛微顿,冷着脸站在那没说话。
顾淮半眯起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意思,但看你对那个帐号那么钟情,索性就借着那个身份拒绝了你的告白。”
他边说眼里边流露出鄙夷,“你常说叶穆犯贱,其实你又何尝不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惜,当年要不是我那么做你也不会百般惦记。叶穆对你低三下四你却视他如草芥随意践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就算你现在明白过来又怎么样,他已经完全放下你不爱你了,真是可悲又可笑。现在的叶穆或许只想自己从没认识过你吧,毕竟这么傻比的男人爱上了也是一种耻辱!我说的对不对?”
晏琛紧绷着唇,眉头皱出一道深痕,看上去阴翳极了,“说够了没有?”
顾淮睁大着瞳孔,看上去有些恐怖,“没有,等着吧,就冲你今天能这么没人性地摆我一道,你以后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注定孤独终老,死无葬身之地!”
他越说越恶毒,只管发泄着满腔的怒意与恨意,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气质,跟个地狱来的鬼混般煞气十足。
晏琛听的脸色难看地不行,到最后直接打开了门,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正巧,门口有些许的脚步声传来,好几个个带着警帽的人走了进来,级别大点的肃然严厉地道了句:“警察,找一个叫顾淮的男人,他在吗?”
顾淮怔然,猛地就不敢再说话了,呆滞在那动也不动,眼里只有恐慌与害怕。
那个警察对比着上交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他,干脆利落地朝他公式化道:“顾淮是么,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雇凶杀人案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顾淮骇然,在下一秒便想拔腿就跑,但却被及时攥住了手腕。
那警察办事也利落,熟练地替他锁上锁拷便叫了几个属下过来按压住将他制服。
顾淮排斥地很,剧烈地蹬着腿在挣扎这着,但却耐不住几个警察的力气,被强行拖了出去。
晏琛显得无动于衷,就这么看他狼狈地被带走。
顾淮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眸里满怀着无比的恨意以及深邃的怒意。
“枪毙而已,不用怕。”晏琛寒戾冷血朝他扯了扯唇,视其如垃圾般唾弃,决绝地关上了大门。
顾淮脸刷的就白了,瞬间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