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抗。
没有任何的反抗。
只是乖乖地丢掉手中所有的兵器,然后依次上来。
樊霓依是第一个从密室里出来的。满脸已经都沾着尘土和泥烟。
紧接着是阿东乐和阿兰蕾,还有被抬出来的苏见力。
最后是巴脑和阿东乐事先从数千的红黄蓝三支队伍里选出来的佼佼者,数十名无一不是身怀绝技,此刻个个都是怒目圆睁地站在阿羌的面前。
“啧啧啧......”,阿羌一脸得意地对阿东乐笑说道:“真是难为情你们了,竟然会学老鼠打洞了,怎么样?下面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
阿东乐被激怒的满脸通红,要不是阿兰蕾在一旁紧紧地抓着自己,恐怕早就是盛怒之下必然生死相搏。
樊霓依第一次见到阿羌这个人,面目说不上狰狞,但是,长期小心处事为人已经将他压抑得犹如胸口坐落着一座大山,如今不过是小人得志,盛气自然会凌人而发。她默默地观察着阿羌,要从他的表情细节,去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只不过是几句话,樊霓依便已经将阿羌整个人猜得十之八九了。款款走到阿羌面前,目不斜视地对阿羌道:“阿羌将军,想来你们国君阿提马是心中已定要和我们楚国决裂了,所以才会命你前来围困驿站,是如此吧?”
阿羌贼眼一晃,似笑非笑地对着樊霓依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哈哈哈......可笑,可怜,可悲,可叹!”
“谁可笑?谁可怜!”
“你!”樊霓依非常严肃地回了一句。
“我?......哈哈哈......”,阿羌反手指着自己,觉得非常可笑,显然樊霓依说的这话太令人好笑了。
樊霓依不骄不躁,目光中透着犀冷道:“阿羌将军,你还真是能笑就多笑一会儿,我敢保证,一旦楚军前来,就是你阿提马赐给你的死期!”
“胡说八道!我乃奉国君之意前来追捕你们这些楚国的叛贼,国君怎么可能向我问罪!樊霓依,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否则我先赏你点权杖,看你老实还是不老实!”
“你敢和我单独说几句话吗?”樊霓依沉着脸,慢悠悠地吐出来一句只够他阿羌听到的话来。言下之意,便是要他阿羌移步一个安静无第三人的地方,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同他讲。
阿羌犹豫着,对身边的人喊道:“你们给我听仔细了,好生看管好他们,胆敢有作乱者,格杀勿论!”
随后,大步踏开朝西边走去。
樊霓依纤弱的身子紧随其后,在一处假山边二人前后脚停下驻足。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藏着要说。”
“阿羌将军,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那阿提马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当初阿善的父兄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应该也能道听途说点吧?如今他
让你来围困驿站,将我等抓走,目的就是要假借你的手除掉我们,然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你身上,如此一来,你说你不死还能是谁死?”
“樊霓依,听闻你本事不小,没想到也不过是会说些这种蛊惑人心的话罢了,不过,对你说的话,我是一点都不想听,也不相信!”
看着阿羌对自己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樊霓依一点也不着急,任随他走出去几步后说道:“我樊霓依可以和你做赌,两日内楚军不至,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是,要事两日内楚军至,你须答应与我合作,我保你非但无性命之忧,且将平步青云直达你想到而到不了的左督军位置,如何?”
阿羌心中的位置就是现在阿善的这个左督军的位置。如今被樊霓依点破,很是好奇,为何樊霓依为如此断定自己会与她合作,想要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去,却没见到樊霓依再次说话。
再回头的时候,樊霓依只是背对着他,表情非常的镇定。
“樊霓依,你说说看,要当真有道理的话,我可以同你合作。”
“阿羌将军,纵观整个吐火国,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这阿提马重用不重用你?你今时今日的位置,大概是没少给他献出稀有的宝贝和美色吧?”
樊霓依从阿羌的表情里,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说话也就更是大胆了起来:“这个阿提马生性多疑,又对野心勃勃的人心怀芥蒂,而你,却偏就是这么一个急功近利的人,在他眼中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障碍,此次命你来做这糊涂事,恐怕楚军一至就会责怪你,向你问罪,随便一个曲解圣意的罪责,对你都是杀身之祸,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的一家妻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国君如今已无能人可用,怎么会对我下毒手?”
“阿羌将军,这过份的自信,便是对自己的自负。吐火国虽说国力不强,但是,挑选出几个有能力的将军来,也不是难事吧?你总以为如今的朝廷昏聩不堪,唯有你一个人能振作朝廷,成为吐火国的顶梁柱?当真要是这么想的话,实是可悲之极。”
“那是你以为的,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你不懂我们吐火国的情况,我劝你还是少在那洋洋得意地宣说,真要是有什么话,你就藏在肚子里,等见到我们国君后,你再说也来得及。”
阿羌边说边推了樊霓依向前道:“走吧,生死有命,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樊霓依对阿羌这副过于自负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被推着往前走,心中却是依旧在盘算着该如何才能有一线生机逃离生天。
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阿提马的面前。
大气恢弘的的宫殿,较之上次进宫的时候见到的还要有气势。
不过短短的数月,如今却是换了一片天地一般。
阿提马端坐在上方,看着樊霓依和阿东乐等人,面不改色地质问樊霓依道:“好你个樊霓依,竟敢假传楚王的旨意,私自携带重兵来我吐火国,意欲与我吐火国的左督军联手制造祸端出来!此事我已遣使日以继夜地向楚王禀报了,只待楚王一回复,我便
按照楚王的意思将你们就地处置了。”
樊霓依对阿提马说的话,似乎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双眼盯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却见那人微微地向自己致以微笑。心中原本颓丧的心情,也随即又激动了起来。
“国君,这欲杀之罪何况无词?我此次前来是奉有君上的密令,想要同你协商会意,你却不信我的说辞。你可知我大楚如今的现状?若是你不知,我可以告知于你,莫要被我大楚的一些佞臣贼子说的话给诓骗了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提马显然是被樊霓依的话给惊讶到了,张大着嘴,看见了满脸的肥肉耷拉在脸颊的两边。
樊霓依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捆绑着的绳索,目的很显然。
阿提马点头示意,随后身边的士兵就将樊霓依的绳索给解开了。
“还有他们的。”樊霓依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指着阿东乐和阿兰蕾他们一行人。
阿提马见状,不知道樊霓依到底有多重要的话要同自己说,只是见她如今已成为阶下囚了,气势还是如此高昂,依旧示意他们将阿东乐等人的绳索解开。
“可以说了吧?”
樊霓依满意地朝着阿提马点头道:“若敖天和斗如成这两个逆贼虽说已被平乱,但是余党却是早已根深蒂固,如今我大楚的政事已经被左丞相蔺子恒和右丞相李旦二人给控制住,君上苦于无能人可用,这才忍辱负重命我等前来向国君你求援,没想到国君你竟然会听信谗言,险些误了两国的大事。”
“哦?......”,阿提马显然还是对樊霓依说的话不信,又问:“那不知道楚王究竟吩咐你们来吐火国是做何安排?”
樊霓依看了看殿内的人,佯装事情重大不方便透露的样子。
“樊侍女,你但说无妨,这屈丞相乃是我吐火国的座上宾,又是故人,你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吧。”
樊霓依朝着曲中求抿嘴一笑,暗自笑道,屈中求这小老头,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阿提马的座上宾了?想来他此次来吐火国也是另有目的,否则他堂堂的陈国丞相,怎么会大老远走海路过来吐火国。
“君上意与秦晋两国联姻缔盟之事,想必国君已听说过了吧?”
“没错,那又怎么样?”
“这联姻缔盟并非我君上的意思,实是被两个丞相所迫。这左丞相蔺子恒乃是秦国的暗使,右丞相李丹是晋国的暗使,二人皆是前期藏匿于我楚国的能人异士,与斗如成有秘密深交。如今斗如成退守郑郡,便将蔺子恒和李旦两颗棋子启用,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晓。”
樊霓依的话,是阿提马从来没听说过的。但是,从楚国暗使传回来的,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都在盛传楚国要和秦晋两国其中的一国联姻的事,而且还听说这左丞相蔺子恒主张和秦国联姻,而右丞相李旦则是站在晋国这边。
看来,樊霓依说的话,很有意思。
阿提马心中兀自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