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东厢房。
胡灵儿给胡赫安排了一个苏府的老下人带他去找斗宇叶。
穿过几条走廊,过了两座假山,三座水池才到达斗宇叶所居住的东厢房。
“麻烦通报下苏夫人,就说苏将军派小的有要事要禀报。”
胡赫一路上想了很多个托辞,这个是最下下的说辞,没想到见到东厢房的丫鬟,自己一紧张就把最下下的说辞给搬了出来。
“既是苏将军派来的,不用禀报了,你跟我走吧。”
穿着一身粉色衣服、头戴珠钗面容姣好的丫鬟过来领了胡赫进去。
斗宇叶虽是斗如成的千金不假,却一点不像一般王公贵族家的千金那般娇嫩、高傲甚至冷艳。
胡赫进来的时候,却见到一个打着赤脚正在院里种菜的年轻女子,从一身华丽的服饰和气质上却是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就是苏见力的夫人斗宇叶。
“小人胡赫见过苏夫人!”
斗宇叶弯着腰背对着胡赫,一听胡赫爽朗清脆的声音,手里拿着铁具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只是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胡赫在经历了这许多事后,越发变得沉稳、坚韧,全身上下尽是散发着男人的成熟、稳重和憨厚,加上他本来就长得一副好身材,在斗宇叶眼里看来,不得不为之动容。
“月夕,你先带胡公子进屋奉茶,我稍后就来。”
斗宇叶低着头很快就掩饰了自己刚才看胡赫时的失态神情,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对领着胡赫进来的那个丫鬟说。
“是。”胡赫朝斗宇叶行了个礼,跟着月夕进了大厅。
一尘不染的大厅里,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只是摆放着各种绿色植物,论富贵还比不上胡灵儿大厅。
胡赫趁着月夕去端茶的功夫,在大厅四周仔细端详着很多他叫不上来的植物的名字。
“别动!”
胡赫手刚触碰一个跟芭蕉叶一个模样的叶子,背后就传来一个喝止声。
胡赫被这背后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都扑向了那叶子上面。
“坏了!”
背后又传来一声急呼,赶紧跑了过来扶起胡赫坐下。
“好痒!”胡赫整个脸部都奇痒难忍,闭着眼睛双手使劲地挠着自己的脸。
“夫人,这是怎么了?”月夕见斗宇叶正扶着胡赫坐下,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盘跑过来问。
“他刚才不小心碰了“千枝叶”,你快去我房中取来“散气膏”。”
斗宇叶一边对月夕吩咐着,一边用自己的手巾沾着自己的唾液在胡赫的脸上涂抹着。
胡赫原本奇痒难忍,被斗宇叶这么一抹,状况突然好了许多,慢慢的能睁开了双眼,双眼正好平视在斗宇叶的胸前。
但见斗宇叶一脸专注地反复沾着自己的唾液给他擦脸,胡赫一点没觉得恶心,相反这么近距离地感受着斗宇叶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倒叫他有点心猿意马。
月夕拿着一个翡翠小瓶子递给了斗宇叶说:“夫人,地面凉,奴婢先伺候你换套衣裳再出来吧。”
斗宇叶这才发现自己平常打着赤脚干活惯了,以致于忘记了穿鞋就进来,见胡赫的脸部又开始痒了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对月夕说:“我倒无碍,你先去放水,我给他抹上“散气膏”这就回屋。”
“夫人!”月夕跺着脚叫了声,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斗宇叶亲力亲为。
斗宇叶扭头见月夕一副撅嘴扭脸的样子,笑着说:“你这死丫头,皮痒又不听话了?”
“哼!”月夕忿忿离去。
胡赫被抹上了“散气膏”,但觉一股清凉进入毛孔,很快就不痒了。起身赶紧向斗宇叶行礼:“小人刚才冒失了,请夫人责罚!”
“快坐下吧,也怨我没有事先交代下,这“千枝叶”轻易触碰不得,一旦碰上,开始会奇痒难忍,到最后会全身起疙瘩,最后呼吸不顺畅会窒息而亡的。”
“啊?那夫人还养它做什么?”
斗宇叶抿嘴一笑回答道:“所谓极正至邪,极邪为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别小看了这“千枝叶”,它是世上少有的绝佳药材,是骨伤的良药。”
胡赫这才恍然醒悟为什么斗宇叶的满屋子里种的都是这些植物,原来它们不是一般的植物,都是药材。显然是用心地为苏见力准备着。
想到这,胡赫忍不住叹了口气,突然羡慕苏见力有斗宇叶这个美艳又贤惠的夫人。
“胡公子为何叹气?”
“没......没什么,小人只是在想......”胡赫差点没说出自己羡慕苏见力有这么一个红粉佳人的话来,脑子一转立刻岔开说:“小人在想这“千枝叶”被小人压坏了,还能活吗?”
斗宇叶被胡赫成熟外表下说出来的稚嫩话给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说:“我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胡公子放心好了,这“千枝叶”生存能力强,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如初的,只是你这脸上的伤,一时半刻是不能完全好的。”
“只要“千枝叶”没事就好,小人这脸无关紧要的。”
“胡说!”斗宇叶脸色突然一沉,满是不高兴的表情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呢?”
斗宇叶虽然严词责备,在胡赫听来却是春风入耳,听得他春心荡漾,悄悄地抬头看了眼斗宇叶,却和斗宇叶四目相接。
一双水汪汪的凤眼里,就像一汪清泉那么清澈透底,仿佛可以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白皙的瓜子脸上,额头的些许刘海沾着些许泥土贴在额头上,像是刚玩过泥巴的小孩一般可爱,令人忍不住想替她收拾整理下。
胡赫看得出神,竟真的伸出手来替斗宇叶摸去额头上的泥巴。
斗宇叶不知为何也没有躲开,见胡赫伸手过来,只是闭上了眼睛,双唇相互抿了下,像是吞咽了什么东西,喉咙微微一咽,再启齿的时候,一张小嘴里吐出来的便是一股清香,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再了胡赫的脸上。
斗宇叶的体香彻底将胡赫迷住了,连他自己是谁,来这里做什么都忘记了,仿佛眼前这个娇女子就是他心爱的人,一只手从额头竟然顺着鼻梁停在了斗宇叶的唇边。
斗宇叶身体不禁为之一颤。
“嗯哼!”
月夕在门口大声地干咳了一声,就像一盆冷水泼向了胡赫,胡赫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你这死丫头想要吓死我不成?没见到胡公子在帮我摘去一棵刺!”
斗宇叶睁开眼见胡赫为自己冒失而害怕的表情,朝月夕嗔怪着:“你这死丫头,早就交代过你好好将那些带刺的花盆都搬远点,你就是不听,哪天真把我眼睛扎瞎了你就高兴了?”
“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
月夕自小就陪伴斗宇叶长大,一心一意地伺候斗宇叶,二人虽是主仆,更多的应该是姐妹感情。斗宇叶很多时候会同月夕讲很多心里话,包括和苏见力的床笫之事还有不能为苏家开枝散叶的事。
所以月夕对斗宇叶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刚才她明明看见的是斗宇叶很享受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在借机轻薄她!可是,她作为一个奴婢,一个下人,她除了见机躲开,给他们二人留个空间还能做什么?
“回来!”斗宇叶红着脸,一副不打自招的语气说:“还是先送我回屋沐浴,胡公子还有事找我谈呢。”
“是,夫人。”月夕过来搀扶着斗宇叶,转身不忘对胡赫说:“胡公子,沾了“千枝叶”得反复抹几次“散气膏”才能完全好,所以你得晚点走才行,万一复发起来是会要人命的。”
“谢谢月夕姑娘的提醒。”
斗宇叶强忍着笑,一手偷偷地掐了下月夕的手臂出了大厅门。
“夫人。”月夕扶着斗宇叶小心地观察了下四周说:“奴婢从西厢房那打听过了,这胡赫是胡灵儿她的亲哥哥!”
“哦?”斗宇郊一直以为胡赫当真是苏见力派来的。
“所以啊,夫人千万别有什么想法,虽然这胡赫看上去一表人才,万一在西厢房那说漏嘴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偏不信!”斗宇叶变得有点激动起来:“我嫁入苏家已有几年光景,到现在都没有为苏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如今他在外面不但玩得潇洒,还纳妾进府,我再不生个孩子拴住他的心,日后他能为一直死心塌地地为我爹效力吗?”
“可是......”
“好了,月夕,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好了,我刚才不是试探过他了吗,显然他对我也是迷恋,只要我稍加投入点情感,他一定不会泄漏出去的,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你再私下找人把他做掉就是。”
“奴婢明白!”
这边的胡赫,哪里晓得斗宇叶心中的算盘。
他端坐在圈椅上,满脑都是斗宇叶的一颦一笑。
可是想起苏见力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的心又开始害怕了起来,这苏见力为了一个风尘女子都能跟他父亲翻脸,何况自己顶多也就算个大舅子。
正左右踌躇的时候,斗宇叶已焕然一新进来,月夕也识趣地退出门外把守着。
“夫人......”,胡赫见斗宇叶换了身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比先前见到的还要光亮、甜美。
“来,坐下别动,我再给你涂点药。”
斗宇叶不容胡赫说话,双手摁着他的肩膀坐下,取出一块新的手巾,又沾着自己的唾液在胡赫脸上一点一点认真地擦拭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贴着胡赫的脸,似有意又似无心。
胡赫哪里经得起这种零距离的接触?
在理性和欲念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一把搂过斗宇叶的细柳腰,紧紧地抱在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用力地闻着体香使自己处于窒息状态。
斗宇叶没有反抗,愣由他胡赫抱着,只是原本是用手巾擦拭他的脸,现在改成用她那两片湿润的双唇代替。
水到,则渠成。
胡赫平生第一次沉浸在鱼水合欢的状态里,他的心既恐惧又甜蜜。
而斗宇叶也因为找到了一个不让人怀疑的对象,更是纵情,她把苏见力欠他的,都叫他的大舅子胡赫给补了回来。
对于斗宇叶和胡赫两个人来说,现在所有一切多么强大的外力对他们来说,都只是浮萍,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