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选美,二十一位佳人入主王室。
按照楚庄王新定的,这楚国自他登基即位后,将后宫的等级制度改为一王后二正妃六侧妃十二嫔三十六侍。
这李兮兮是高阳县“云秀山庄”的独生女,年方十六,自幼习得一手刺绣手艺不说,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而且人长得也是极为甜美动人,温文尔雅,难怪楚庄王会一见倾心封为正王妃。至于中军营将军苏寒的妹妹苏霜恋和彭大的妹妹也不过是在十二嫔里头,连六位的侧妃都没进去了,其余的十几名一律只能从三十六侍里慢慢煎熬着。
不过,不管是哪个级别,对于能被楚庄王看中的,每个家庭都是特别高兴,只是个别被选中的女子多少会因为自己的等级而有些失落。
“王妃,在这宫中可还是习惯?”楚庄王自从选中了一批佳人后,每日固定时间的朝会也都是草草了事,只是交给了左丞相蔺子桓和右丞相李旦。让他们二人着手去甄选那些文官。
“君上。”李兮兮见楚庄王才上朝没多会儿就又过来“浮云集”,内心是既激动又惶恐:“兮兮深得君上垂怜自是欣喜,然兮兮不敢因此而误了君上的宏图大业,否则兮兮就是百死也是愧对先王以及列祖列宗。”
这李兮兮说得两眼都冒着泪花,声音更是如百灵啼脆,听得楚庄王好一番温情涌动,靠近李兮兮双手扶起她环抱在怀一侧道:“爱妃这是为何?难道爱妃不喜欢孤王常来陪你,若真是如此,那孤王这便就离去如何?”
李兮兮知道楚庄王在取笑她,眨着一双会说话的清动眼睛撒娇道:“君山若也是看腻了兮兮,兮兮这就在君上眼前消失,怎敢劳烦君上移驾?”
“孤王对你真是又怜又爱啊,是气不得又离不得,你算是将孤王的心牢牢地拴住了。”
“是这样拴吗?”李兮兮垫着脚尖,双手环搂着楚庄王的脖子,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幽兰的香气,直将楚庄王挠得心肺俱痒,一把抱着她就要走进房间亲热。
“君上,君上。”阿旺毫无眼力见地冲撞了进来,语气有点急促。
“阿旺,孤王发现你是越发的没分寸了。”楚庄王突然面容一整,冲着阿旺就发火道:“你若是不想继续当差,孤王可以找个人来替了你便是。”
阿旺听说楚庄王要将自己这个大监的位置给撤了,心中一恐,双膝跪地道:“奴才错了,奴才保证没有下次了,请君上恕罪。”
阿旺边说边扇着自己的嘴巴,一副哭样却没有半点要落泪的意思,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引得李兮兮一阵掩手而笑道:“君上,算了吧,大监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才会如此失体,还请君上莫要怪罪于他,否则当真要是误了什么大事,兮兮也必将寝食难安。”
李兮兮说得楚楚可怜,却又不无道理,再说这阿旺好歹也是樊霓依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而且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的,谁还没有个失格的时候,当然,更多的是他真的
不想要李兮兮如此自责,便换了语气对阿旺说道:“今日孤王就念及王妃的面不追究你,再胆敢有下次,小心孤王剥了你的皮。”
阿旺如释重负,朝李兮兮行礼致谢后,这才对楚庄王说道:“君上,这秦晋两国的使臣突然找到奴才,说君上若不与他们联姻,他们即刻就挥师压境准备攻打楚国。”
这分明就是一场交易,而且是非达成不可的交易,否则就要兵刃相见。楚庄王知道,若是这个时候不选择其中一家联姻,这万一两国突然联手共同对抗楚国,楚国势必将无力还击。只是,这原本才好一点的心情,刚要没人入侧就遇到这威逼利诱,心中难免生怨。
“去,告知两位丞相在偏殿候着,孤王稍后过去。”
阿旺领了旨意巴不得尽早离去,他知道多待片刻就会感觉麦芒在背。看着楚庄王搂着李兮兮走进房间,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之前以为这楚庄王对樊霓依是用情至深,只不过是一时间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她一个合适的名分,如今时日过了这么许多去了,自从有了这个李兮兮,这楚庄王是能早退朝就退朝,能将手中的事情交由蔺子桓和李旦两位丞相去做的,就统统撒手不管交由他们二人去定夺。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陪伴李兮兮。这方才命自己去找两位丞相过去候着,还不知道要候到什么时候,等着他们二人鱼水恩爱够了才有可能吧。
阿旺心中不悦,口中却是不说出来,更不敢流露出来些许的愤愤不平,只是依着楚庄王的旨意将蔺子桓和李旦两位丞相请到了偏殿。然而茶水都已经换了两盏,依旧是不见楚庄王的身影。这右丞相李旦性格直爽,更正不阿,见楚庄王迟迟不至,心中大为恼火,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扔,生气对阿旺问道:“大监,你与我说实话,君上此刻是否与那王妃在一起缠绵在温柔乡里?”
阿旺脸一红,他没尝过男欢女爱的事,被李旦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多少会有点难为情。满脸通红地回答道:“李丞相,君上在忙什么正事奴才当真是知晓,奴才只是奉命请两位丞相到此候命,其余的事请恕奴才回答不了。”
“你说你这大监是怎么当的,成日在君上身边陪侍,关键的时候问起你点事的时候,你还是一问三不知,你可知道若是再有所耽搁,引起了秦晋两国使臣的不满会给楚国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一旁的左丞相蔺子桓见李旦气势汹汹地说话,他反倒不急不须地笑着对李旦解释道:“李大人,你何必为难大监呢?他也不过是听差的,都不容易,有什么事你等着君上来的时候亲自问问不就好了?”
“好你个蔺大人,竟然拿我当笑柄取笑了。”李旦很快就意识到林子恒的话中话,他蔺子桓那意思是等楚庄王来了以后,让自己亲自去质问他楚庄王姗姗来迟,是否是只顾缠绵于床第之事?这杀头的话他李旦就是再傻,也犯不着去说,何况楚庄王勤勉于宫闱之事也是好事,多为楚国的江山社稷延绵子嗣。
“二位大人请耐心再稍等片刻,我再去看看。”阿旺不想再参与他们两人的
谈话,立刻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回到“浮云集”,这楚庄王依旧还未醒过来,他挠着头皮正不知道该怎么去叫醒他的时候,但见李兮兮赤着一双脚裹着一个包围就过来了。“大监,怎么了?是不是两位丞相等着急了?”
“不瞒李王妃,奴才见秦晋两国的使臣说话的那口气十分蛮横,奴才以为事态十分严重,迫不得已才斗胆过来再次打扰君上,不知道李王妃能否帮忙唤醒君上?”
“我正要同你说起此事。”李兮兮悄悄地将阿旺拉到一旁说道:“君上龙体欠安,大监能否请两位丞相自行定夺?”
“君上......君上怎么了?”阿旺一听说楚庄王身体不适,着急到一颗心都跳到嗓子处:“奴才这就去传太医院的人过来!”
“大监。”李兮兮突然满脸涨红地拉住阿旺的衣袖道:“君上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李兮兮大有难言之隐,这床第间的事毕竟是私密的事情,她虽然贵为正王妃,可是年纪比阿旺还小,而且还是个女子,所以很多事她不方便同阿旺说得太透彻。
阿旺却是偏生的一根筋,哪里会晓得这李兮兮有什么隐私,只当是楚庄王过去体内的毒素又犯,那可不是小事。他必须找太医院的人来看,否则一旦楚庄王出了什么意外,他自己跟着陪葬不说,连樊霓依也说不定得陪葬。
“只是什么啊?”阿旺再次被李兮兮抓着衣袖,十分的不解:“这君上的龙体要是有个或缺,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还请李王妃让奴才速速去请太医院的人过来看了才是。”
“大监。”李兮兮用力地甩了下阿旺的衣袖,突然背对着阿旺说道:“都说了君上并无大碍,只是......只是方才......那什么......过于劳累,如今已经沉睡了......”。
阿旺还是不明白,揪着李兮兮的话头问:“君上到底那什么了?李王妃,恕奴才斗胆冒犯,奴才年长李王妃,况且在这宫中待的时日也不短了,许多事情奴才还是略微比李王妃懂一点,奴才请李王妃千万不要以为君上的龙体可以有一丝的疏忽,否则一旦出了事,大家都得跟着......”。
阿旺没把话说死,只是抬手在脖子前一横,做了一个死的姿势。
“真是榆木脑袋!”李兮兮已经气到不行,突然拧着阿旺的耳朵凑过去小声地说了几句。两人之间,一个说着一个听着,各自都是满面的红光。
阿旺从“浮云集”出来以后,走几步就打自己的脑袋一下,边打边骂:“我真是榆木脑袋,我真是用榆木做得脑袋!”,一直责备到偏殿,见了蔺子恒和李旦后,不敢说真话,只是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二人离去。恼得李旦一副失望的模样离去,不用阿旺明说,二人都知道这楚庄王是怎么回事才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