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穆陵”。
若敖天以及几十名“玄铁兵”将领双手都被捆绑着,用马一路上拖在地上从楚都到了“穆陵”。那些“玄铁兵”即便是经过若敖地魔鬼训练出来的,也经受不起这坑洼不平的地面摩擦,更别说若敖天了。若敖天一路上跟杀猪似的疼叫,几次想要咬舌自尽,都被身边的守卫及时给制止了。这种活又不活了,死也死不了的痛苦,让若敖天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
再看看那些被苏见力中军营押送的数以千计的若敖氏族人,个个都跟在若敖天身后,目睹着若敖天在地上的狼狈痛苦样,眼里没有半点的怜悯,相反是喋喋不休的咒骂。年长的则骂若敖天不是个东西,连累的这么多若敖氏的族人,妇女们嘴巴尖酸,直接将若敖天的祖先都骂了一遍不够,最后连整个若敖氏的祖先都骂了一遍还不解气,而那些小孩子,哭哭闹闹的,不走就会被后面的人群踩到或者被压倒,有好几个小孩子走不动了才停住脚,就被后面的大人一个又一个地压了上来,活活地被压死了。
这样凄惨的场面,别说若敖氏的族人,就算是一旁押送的士兵看了也个个都为之动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他若敖天得道了,升天的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而这些没有和他若敖天有一点关系的无辜百姓,怎么就会摊上了这样倒霉的事?
任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追上若敖天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来。而若敖天呢,对于那些人的谩骂一点都不生气,非常清楚成王败寇的道理,这几日他一直在想究竟哪里出错了,竟然会从优势,从稳操胜券直接跌落到谷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的谷底。
当所有的人都到达“穆陵”后,又过了又半个时辰左右,楚庄王的王辇才到达,身边只跟着屈巫和子木两个老臣。阿旺作为大监,自然是寸步不离,可是看他半边脸的五指山红印还依稀可见,樊霓依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自从那夜和苏见力闹翻又被马踢伤以后,樊霓依就一直卧床养伤,这也就是今日要在“穆陵”公开惩
治若敖天,她才早早地命阿东乐等人把自己送过来,这么重要的时刻,自然是少不了她了,她等得差点都要忘记自己的仇人长什么样子了。
楚庄王龙袍加身,黑纹金线。因为断发,所有束发不了,只能将王冠戴上以避免其短。今日的他,已经是判若两人,横眉怒眼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笑容,坚硬的表情像极了发怒的楚穆王。
对楚穆王的“穆陵”行过礼后,楚庄王怒视着若敖天,一句话也不说。
若敖天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被地面磨得身上有无数个裂口,似乎只要顺着这个裂口,就能将他这身人皮给扯将下来。面对着楚庄王,他突然咧嘴笑开,嘴角还流出了许多血来:“熊吕小儿,今日老夫落在你的手里,废话不多说,你给我来个痛快就是。”
“痛快?”显然若敖天自以为是的天真引得楚庄王忍俊不住,“若敖天,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孤王还真是鄙视你,你还不如若敖重,当日若敖重反叛是因为你杀了他唯一的儿子,这才起兵造反,孤王到现在回想也能理解他,可是,孤王实在不明白,你若敖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觊觎孤王的江山,非要背上你们若敖氏数百年的英名下这个赌注呢?”
“为什么?哈哈哈哈......,你这话问得真是可笑,天下不是你熊姓的天下,当年楚太祖开国辟疆,不也是从无到有吗?我若敖氏数百年衷心于大楚,可是你们呢?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君王,却时时刻刻安排眼线提防着我们,老夫早就知道,要不是因为慑于若敖齐若敖重拥重兵,加之若敖地暗地里训练“玄铁兵”,恐怕先王早就想对我们下手了。”
“你若无异心,先王怎么会对你百般提防?苏相也不至于忍辱负重潜藏在你身边。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当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对,没错。”若敖天双手被捆绑,甩了下头,又呸了一下,将粘在嘴角的头发吹开,一副痛心疾首又
懊悔不已的样子道:“没错,苏从这老东西,老夫要不是太轻信他,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下场。”
“若敖天,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吗?不但苏相是先王事先安排的,连公子职还有那传位圣旨都是先王有意提前部署的,先王早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出现,所以将棋子路数都安排好了,这些都是先王在去攻打郑国前,私下交代于孤王,先王念及你们若敖氏数百年的声誉,一直暗地里提醒,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发现你的府上有眼线的事,你竟然都不及时回头,却一头往这深潭里扎......”。
若敖天现在一心只求死,不耐烦地拦下了楚庄王的话说道:“多说无益,要杀要剐痛快点,少跟我在那讲那些没用的。”
“不着急,一定会让你死的,你就算是求活孤王也不会答应你的。”楚庄王突然兴奋地走下来,一脚踩在若敖天的肩膀上问:“孤王问你,当初你要谋反的时候,雪儿和锦儿谁知道这件事?”
若敖天不知道楚庄王问这话的意思,反正也活不成了,所以干脆就闭眼默不作声。
“这么说来,她们俩都是事先不知道的?”
“你现在关心这些又有什么用?”若敖天白了一眼楚庄王,口气依旧蛮横。
“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孤王就是想知道你若敖天临死之前,是否也能说点真话来?”
“锦儿不知道,雪儿知道,但是她是一直反对的!”
“好,很好,你总算给孤王说了句真话,好,孤王现在就告诉你,雪儿和锦儿虽是你的孩子,却最终都是孤王的妃嫔,不管她们二人对孤王犯下什么错,但是孤王知道,她们对孤王的心一直都是真的,所以,孤王要将她们除籍,赐熊姓入王室,昭天恩也算是对你们若敖先烈的一种补偿吧。”
樊霓依一听楚庄王竟然为若敖束雪和若敖束锦除籍,满是不情愿地突然在一旁插话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