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樊霓依却趁机将他推倒在地,随后一溜烟地下楼。
阿东乐和虚头巴脑三人正在闲聊,看见樊霓依下楼,还带着一脸的愠色,吃惊地上前询问。
“阿东乐,虚头巴脑,你们三人在的正是时候,可知道外面那些士兵抓的人是为什么了吧?”樊霓依劈头盖脸地追问着阿东乐他们几个。
“主人,我方才出去问了下,士兵们都不肯说出实情,只回答是奉命行事,我看了那些士兵的穿着,正是苏见力苏将军手下的兵,正和虚头巴脑商量着要不要上去和你汇报下,没想到你就下来了。”
樊霓依从阿东乐的眼神里,知道他一定是不知道此事,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大半,这才对阿东乐和虚头八脑小声说道:“他们抓的都是若敖姓氏的人。”
“什么?这么说来君上是要绝了若敖氏一族?”虚头满脸的惊愕,这也难怪,他有个相好的,就是若敖姓氏的,若樊霓依说的是当真的话,那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去救恐怕也来不及了,不救他又于心不忍。
巴脑看出了虚头心里的小九九,横着眉轻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别想那些没用的,还是听听樊姑娘要吩咐咱们做什么事吧。”
巴脑是最会动脑筋的人,也是最能揣测别人心思的一个人,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早在胡赫之前就对他非常器重,樊霓依自然对他也是刮目相看,特别是经过若敖天这一场战役之后,才知道他和虚头两人的真实身份是当初太子熊吕特意安排在“楚秀阁”来打探一些文官武将消息的人,因此更加把他们二人当作自己人。
“巴脑说的没错,现在咱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那些无辜的百姓,”樊霓依分别看了眼虚头和巴脑,顿了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二人深受君上的赏识,你们可以不参与进来,但是事情是我和你们讲的,你们要是不参与的话,也最好当作对此事一无所知。”
樊霓依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过了,语气平和但带着些许威胁,很自然地警告虚头和巴脑二人,要是不想参与此事,就不要事先跑到楚庄王面前泄露她要做的事,否则后果自负。
虚头还没反应过来,还打着眼神盯着巴脑看的时候,巴脑早已经是了然于心。巴脑深知,如今自己和虚头二人已经完成了楚庄王交代的任务了,为何迟迟不能得到楚庄王的封赏和提拔,原因无非有二。一是楚庄王太忙了,顾不上他们这么两个小卒,这个情有可原。二便是楚庄王害怕他们两个会跟当初派他们潜藏在若敖天身边一样潜藏在自己身边刺探,所以绝对不会启用他们二人了。巴脑办事喜欢走极端,也会把事情的最坏一步考虑到了。他最坏的打算就是楚庄王就是决定不想再启用他们二人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都寄托在樊霓依身上了,因为他非常清楚樊霓依的分量,现在樊霓依说出这话来了,正是给自己台阶下,表忠心的时候了,再犹豫错过了这个村就会没这个店了,于是当即表态,铿锵有力地说道:“樊姑娘你放心,我和虚头二人早前一直深受胡大哥的照顾,你若是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和虚头二人就和阿东乐一样,改口称你为主人,只要主人你吩咐一句,我们兄弟二人绝不含糊。”
说完这话,巴脑不忘用胳膊肘怼了下虚头。虚头不知道巴脑的真实含义,只是习惯了巴脑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也是跟着表态。
樊霓依满意地点着头,阿旺跟着下来了。看眼前情景,樊霓依已经是将事情的真相都告知了给他们几位,不无担心地说道:“三姐,这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君上一定会龙颜大怒的。”
“阿旺,你别担心,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
“三姐,我不是那个意思......”,阿旺从樊霓依的语气中听出了对自己的不满,他知道樊霓依一定是误解自己是怕受牵连才三番五次地阻挠,可是,越是这紧张的时候,说的越多只会越描越黑,跺了下脚道:“罢了,三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什么后果,也算我一份就是。”
“好,那你现在听我的话,立刻赶回宫中去,时刻帮我留意君上的圣意,一旦有紧急情况,你务必快马加鞭赶过来跟我说,记住,一定是刻不容缓地出宫当面告诉我!”
阿旺看着樊霓依此刻指挥有度的样子,颇似那阵前摆阵势发号令的将军,摇着头苦笑道:“遵命,我的将军大人,我这就回宫去候命!
樊霓依又是叮嘱了阿旺几句,大多是要他小心行事,这才和阿东乐等人兵分两路去办事。
吩咐着虚头巴脑二人即刻前去调兵,她手中还有楚庄王的一个信物,调一点兵力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她安排了虚头八脑二人前去其他军营调兵,然后围住苏见力将若敖氏的族人关押的地点,而且还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苏见力有屠杀的迹象,必须立刻发兵阻挠。
然后自己和阿东乐两人则亲自前往苏见力的军营,她要亲自命令苏见力放走那些若敖氏的族人,并且将所有若敖氏族人的名册全部就地销毁,重新开启新的别的姓氏的户册,只有这样,才能永久地保住那些无辜的若敖氏族人。
苏见力听说樊霓依和阿东乐前来,连二人的来意都懒得猜,大手一挥就命人将樊霓依和阿东乐打发走。可是没过多久,却见樊霓依和阿东乐二人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营帐内。
“苏将军,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啊!”樊霓依一见到苏见力就没有好话,幸亏她有先王赐给的玉坠,否则还真就被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守卫给拦住了,即便是这样,她也是凭借阿东乐的武力硬闯了进来,可见苏见力军中的守卫基本都只是认他这么一个将军而不太在意君王的令牌。难怪樊霓依会生气。
“樊姑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虽说你陪君上一路走来不容易,我敬重你,可是,你没资格在这里数落我,何况你还没有正式听封,也只不过是一个侍女罢了,说话的时候对我客气点!”苏见力自从白天差点没死在樊霓依手里,也是耿耿于怀,此刻嘴皮子不自觉地也就尖酸刻薄起来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些无辜的百姓你是放还是不放?”
“不放。”苏见力回答得干脆利落,没给樊霓依留下半点回旋的余地,即刻下命令道:“来人,将樊侍女二人请出去,要是敢违抗,以擅闯军营刺探军机罪处置!”
“苏见力!”樊霓依被气得再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了,咬着嘴唇头也不回地离去。背后却听到苏见力对孙损的命令,那命令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听得她寒毛都起来了,加快脚步要去和虚头巴脑二人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