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抱着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闹剧,就差啪啪鼓掌了。
忽的身边已然没了大叔人影,只见一束黑影略施轻功纵身上前,一个飞踢将小贼踢飞数米之远,小贼应声倒地,还不及缓过神来,赶忙抓着东西又要逃走!
这位好手气的大叔竟然如此身手不凡?
“想逃?!”木土快步追上,长腿回旋用力一踢,小贼手中赃物飞出。
“啊!我杀了你!”小贼见状,打算破罐子破摔,龇牙咧嘴挥舞着拳头要和木土拼命。
可那虎头虎脑的小贼怎能是大叔的对手?
果然如同预想当中一般,木土不费吹灰之力,快手点住小贼几处穴位,那人便再动弹不得,两眼一翻倒地。
人群响起欢呼,都称赞木土是英雄。
季宁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一副自豪的模样,仿佛大叔来小赌坊切磋两局就变成她的人了。
肥婆见小贼被降服,慌忙上前捡回自己被偷的东西,小心翼翼点数,还不忘往地上平躺的小贼啐了一口。
“打死你个挨千刀的!偷东西敢偷到老娘头上了!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谁!”
说着欲用脚踩,被木土制止:“这位大娘,他偷窃固然不对,说道几番也是有作用的,不必下手太狠。”
木土说的在理。
“是啊,大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季宁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出声怼两句,看到肥婆那副嘴脸,季宁就控制不住这张嘴。
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肥婆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你跟你那妖精娘亲一样,令人讨厌!”
“嘿,我这暴脾气……”季宁手腕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回嘴的话刚到嘴边,却被木土拦住,使了个眼色:不可鲁莽。
也对,跟这样的泼妇互怼也是浪费口舌,若是自己鲁莽行事,必定是会给这小赌坊带来不良影响的。
季宁不禁对这个木土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鉴于木土表现良好,为自己解围,季宁决定请他吃饭。
挑了集市上还算不错的酒楼,点了几个好菜,两人面对面相坐,季宁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土木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会武功?”季宁开门见山,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咀嚼,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木土。
“会一些皮毛。”
哟,还谦虚嘞,刚才那一系列的干净利落的动作可不见得就是皮毛功夫。
“教我呗!”季宁殷勤地夹了一筷子鱼肉到木土碗里,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却挡不住双眼放出的金光。
在武术班没学着啥,这送上门的高人若不抓牢,让他教自己一招两式防身,这么白白放走岂不可惜。
“姑娘……”木土还想推辞,将碗中鱼肉欲还给季宁。
“啪!”
两双筷子在空中相遇,季宁凑近木土跟前,态度异常坚定:“公子若是想要报酬,我季宁绝对不会少你一分!小女子一个人出门在外没个防身术防身,也不知道哪天就被一些图谋不轨之人占了便宜。”
木土:“……”
“不……不用太复杂,能争取个喊救命的时间的招数就行。”
木土汗颜,这个女人所谓的防身术还真是……简易啊。
不过,他的欲擒故纵也该结束了。
“姑娘要是想跟在下学武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需要累一些苦一些罢了,在下不要任何报酬。”
“没问题没问题,我能吃苦,可能吃苦了!”季宁点头如捣蒜,没想到木土能这么快答应传授武功,看来这一顿没有白安排!
连忙又唤来小二,再填了几个好菜,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木土。
“既然如此,姑娘明日卯时前来苘山,我在那里等候。”
卯时?掐指头算一算,妈呀!早上五点多就得起……
刚想要问能不能换个时间,却不见木土身影。
这个人……真的是很调皮啊!
苘山,常年绿色,山脚山腰山顶各栽种着不同的树木,郁郁葱葱,山势险恶,被当地人称为最难上的山头之一。
“你来晚了。”
季宁双脚才站定,只见木土早已在山顶等候。
天空微微泛白,太阳半个边角显露出来,季宁这才明白卯时已过了一半……
若不是昨晚小厮将赌坊唯一那一只鸡宰了下厨,或许今天就能按时……
“啊……哈哈,早上好啊!”季宁打着哈哈,试图用嬉皮笑脸混过去。
“接剑!”
木土没有搭理她,一声大喝,只见一柄木剑朝自己飞来,正中脑门:“啊!”
木土:“……”
这个女人,真是笨到家……
同样的剑身,木土的是铁质真剑,而季宁却是木剑,一来木土是怕季宁伤到自己,连练习木棍都能伤到自己的人……二来是真剑较木剑来说重了许多,女儿家不便于练习。
木土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话中不带丝毫温度,“所谓防身之术,需要有灵敏的反应能力和观察力,方才只是接个剑,怎的接的如此狼狈,捡起来。”
季宁揉着脑门,嘴里嘟嘟囔囔捡起木剑。
她知道……自己开启了另外一个炼狱……
“下盘要稳,别动,再往下一点。”木土一脸沉重的看着她。
季宁憋屈的往下蹲了一点,而那柄木剑,正架在她双臂之上:“不是教我练武吗,为什么还要扎马步。”
“你以为自己在武馆学到的那一点把式很有用吗?”
“我感觉挺有用的啊,至少比扎马步好的多。”季宁没好气的回答,抬起头,却对上木土漆黑的脸,她识时务的闭上嘴。
木土冷道:“武馆学的把式固然花哨,但在遇见真正的习武之人,毫无抵抗。别以为扎马步很无趣,这就是习武的开端,别动,既然来了,就别想着逃避。”
“谁要逃避了,不就是扎马吗,有什么呀。”季宁听这话顿时不服气了,手笔直的对着前方的树丛,脚的幅度再度往下。
木土点点头,坐在她身旁的石头上,拿出了一本书,沉默研读。
一个小时后,季宁已经双脚酸软,几乎麻木,冷汗从鼻尖滴落,她抬起头,木土淡淡道:“休息半刻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