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关外,楚辞骑在赤风身上,手握佩剑,静静的看着河对面的山丘。
翻过那座山丘就是漠北一个兵营驻扎的地方,自从收到天机阁的来信之后,楚辞再也没有打探小七的下落,虽然心中依旧担心小七的安危,但是有天机阁的那个人在,小七的安危不会有问题,最让他担心额就是之前天机阁密信中所提到的西夏暗中支援漠北的事情。
这几天来他一直在压制漠北的兵马,现在已经攻占了漠北毗邻飞沙关的三郡六县,打到了漠北的牧马河畔,这条河贯穿了漠北全境,漠北草原的用水大多来自这条河以及这条河的支流,越过这条河,就要逼近漠北王庭了,战报不断的送往京城,皇上喜不自胜,命楚辞放开手脚,漠北多次侵扰边境,这次也要让漠北知道大业军队的厉害。
经过多日的打探,漠北军营驻扎在河畔不远的山丘之上,占据地理优势,若是越河强攻,势必军队要暴露在漠北箭雨之下,漠北游牧民族,马背上打下的天下,弯弓御马闻名天下,强攻必要吃亏,可是若不过河长久僵持在牧马河畔也不是什么好的方法,总要想写办法才是。
楚辞骑着马来回观察牧马河畔的地形,思考击溃之法。
仇文翰一同骑着马走来,看到楚辞看着牧马河畔出神,便知他还在为战事伤神,开口劝慰道:“不要勉强,我们已经占领了漠北的三郡六县,粮草充足,士气高昂,不用急于一时,此处背靠漠北王庭,是漠北的腹地不能冒动,我接到七营打探来的消息,牧马河畔除却唯一的浅滩出有重病把守之外,其余各处只是每一刻钟有巡逻士兵走过,牧马河畔流水和缓,但是水深无比,只能用船渡河。若是强行攻打浅滩恐怕会有不少损失,但是也是唯一看起来可行之计。”
楚辞点点头,指了指前方的几座山丘:“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那里便是漠北的主营张,漠北王子赫鲁,以及公主赫连就在那座营帐里。就是你所说的那处浅滩,漠北第一勇士哈桑,已经之前我们在战场上曾经遇到的那个毒功诡异的白衣人应该也在那座营帐里,在这两者之间的那个山丘和山坳出各有一座营帐,这样才能够及时的支援浅滩,保证浅滩安全,浅滩地处一个走廊,其作用形同飞沙关于我大业,易守难攻,想要拿下要花费不少心思。
“不错,而且漠北人深知这一点,在对方兵力高于我方的情况下,想要强攻并不明智,但是除去强攻我们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仇文翰分析道:“你让我们制造的船只已经准备妥当,难道你真的想要从河面上强行渡河?我们士兵大多不识水性,就算有盾牌可以抵挡箭雨片刻,但是一旦船体受损,我们将士将面临生命之忧。”
“我何尝不明白,为了将士的安全自然是浅滩登陆较为合适些。”楚辞淡淡的说道:“但是浅滩面积不大,对方只要将箭雨火力集中在浅滩上对我军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小觑。”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既然没有打算从牧马河面上登陆为什么要让工匠制造这些船只,要知道你要的船只上面都覆盖了一层铁片,不禁制造麻烦还耗费不少钱铁,铁矿对军队的作用你不会不知道。”仇文翰不解的问道。
楚辞缓缓的解释道:“确实有用,不过只是为了减轻浅滩压力而已,正因为牧马河是漠北的天险,所以我们不能强攻,若是在我们进攻的时候地方的主营帐被攻击你们这边就会压力减少很多。”
“不行!且不说攻打敌军主营帐介时会遭受到多个营帐的共同攻击,就那渡河都无法做到,又如何谈及攻击敌方主营帐。”仇文翰果断反对,牧马河畔水深三丈由于,渡河一定会打草惊蛇!
“你稍安勿躁,听我说……”楚辞将自己计划一点点讲给仇文翰听:“这样我们至少有七成胜算。”
仇文翰听玩细细思考片刻说道:“这样确实有七成胜算,但是我们军营中的士兵大多都是北方人,水性不通,就算有熟识水性的士兵估计也凑不齐一个营的兵力,你要带人深入腹地人少根本不可能谈到攻击主营帐。”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当初小七接管训练七营的时候,我就有跟他们说过这些事情,七营的人都会水性个人作战的能力比起其他士兵也高出不少,这些战争下来,你也见到了,我待他们过去,等过几日你给我们做好掩护我们就能安全渡河。”
仇文翰皱着眉还是有些担忧,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方法:“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这是最好的方法,只是你又要身处险境,小七已经不见了,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如何对母亲交代,可恨我那三脚猫拳脚帮不上你们……”
楚辞重重的拍拍仇文翰的肩膀说道:“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固然危险,但是我走后指挥大军的担子就落到你肩头的,这个压力也不小啊,此去必定难于联系,我走后不出七日便能到达漠北主营帐的位置,你带兵按照计划行事,若是我们出现意外没能及时干扰到主营帐,你要及时退兵,保留实力,还有正卿对阵哈桑还是有些吃力,要给他派一个得力的副将及时支援。”
“我记下了。”仇文翰慎重的点点头。
“还有一事,你一定要小心。”楚辞神色忽然无比慎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万一军中出现西夏的人,一定要小心。”
“难道你怀疑……”仇文翰谨慎的问道,最近楚辞一直再让七营调查耶律宗真的事情,以及近几年西夏的动向,她就隐隐有些猜测,没想到楚辞临走还如此慎重的叮嘱他呀,难道真的如他猜想的那般?
“我也不想,起初我只是怀疑,但是细细调查之后,却发现从京城开始,西夏就合这些事情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练习,还是小心点好。”楚辞谨慎嘱咐道:“而且不只是西夏的人,也要小心皇上那边的动作,之前私章密函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只是戍边,如今战功已经足够引起皇上的忌惮,还是小心写为好。”
仇文翰慎重的点点头:“我都几下了。”
楚辞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像是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次日,仇文翰带着兵马兵临牧马河畔,上百只船只出现在河上准备强行渡河,巡逻的士兵的发现了大业士兵的踪迹,连报告给了附近营帐的首领。
河对面的山头上很快便出现了一大片人马,箭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
“顶盾,强行渡河。”伴随着楚辞一声令下,将士们将盾牌举过头顶构成一片巨大的盾墙,保护要渡河的士兵安全登船,船上的士兵也举着盾缓缓的向河对岸行划去。
漠北士兵已经在对面架起了投石车,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落在牧马河里惊起巨大的水花,船体在河面上飘荡险些翻船。
“弓箭手,投石车掩护!”仇文翰立即命令道,深深额看了楚辞一眼,小声说道:“差不多了,你要保重,我等你回来喝酒。”
“好。”
楚辞转头跟汪达说道:“带着弟兄跟我来。”
楚辞一早换成了寻常士兵的装扮,混在人群中,带着七营的弟兄从河畔下水,在众多船只中潜行过河。
每一块巨石落下,仇文翰的心都提起几分,已经有几只船被石头杂碎,船上的士兵落水,爬在船体的残骸,努力的回到岸边,河面上渐渐的出现一片一片的鲜血,漠北的箭支无情的落在水面上那些士兵的身体上,带走他们的生命。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所有的胜利都是无数默默无闻的牺牲者用生命换来的,仇文翰看着河边的战况,预计着楚辞等人已经差不多到了对面河畔之后,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他注视着鲜血染红的河面,心中默默祈祷:楚辞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我们兄弟,也为了小七。
“撤。”
一声令下,大业士兵带着还能使用的船只已经救助上来的士兵,伤员迅速的从牧马河畔离去。
漠北主营帐之中,赫鲁听着前线传来的消息看着沙盘点了点头:“有牧马河在,楚辞的军队想要进攻我漠北就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大业士兵多是旱鸭子,要么强行渡河,要么浅滩登陆,有投石车弓箭手守卫河畔,哈桑带领重兵把守浅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楚辞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忽然尝试渡河?就算是有铁板加固的船只,对于不会水性的大业军队来说未免太奇怪了些。”赫连不禁问道,虽然大业军队已经退去,但是总觉有一丝隐隐的怪异。
“浅滩面积小,强打浅滩会让士兵暴露在我们弓箭手和投石车之下,而他们的弓箭手和战车就会失去用武之地,楚辞是个聪明人,不会如此选择,若我是楚辞,我也会考虑强行渡河。”赫鲁说道:“传命令下去,加强对牧马河畔与浅滩的防卫,只要西夏支援一到,我们就能反打回去。”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