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紧张的局面下,每个人都提着心,忐忑不安。
没想到阮建德在看到国师俞羽飞的信后,居然笑了几声。
一旁的朱子武性子急切些,立即张口问道,“国师写了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帅居然还笑得出声?”
副帅廖崇到底人品稳重,他同阮建德共事多年,知道阮建德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但是如果他不想说,再怎么问,他都不会提一个字。
阮建德却没有吞吞吐吐,直接道,“国师已经知道我们战败了,但是他似乎在意料之中似的,只是告诉我们给风云骑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南下。”
朱子武叹气道,“刚才大帅也是这么安排的,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廖崇在军中多年,忠心护主之心根深蒂固,道,“那大王怎么办,我们带出的这十万大军,可是南越的绝对主力,国中绝对没有可以抵御风云骑的军队呢?”
阮建德看了廖崇一眼,道,“那你认为我们这些军队开回去,就能抵挡住风云骑吗?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要真的想战胜风云骑,只能动脑子,我相信他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廖崇摇头道,“我始终对国师不大信任,这样大的战略调动,已经可能动摇我南越的根本,作为副帅,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将这些战况报告给大王。”
阮建德摆摆手,道,“你就只管去报吧,但是兵贵神速,这里我最大,我要对整支军队负责,我现在的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廖崇默然不语,朱子武点点头。
阮建德大手一挥,“很好,子武,我委任你目前负责全权负责这次军事转移。”说完这话,阮建德望向他的副手廖崇,道,“我们之前商议的‘崇字军’策划的怎么样呢?现在红缨特使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廖崇一时有些语塞,支吾道,“之前已经看好了一些苗子,但是上一战我们损失得太惨,很多好的苗子都为国捐躯了,现在已经召集千余人,还在训练。”
阮建德立即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崇字军’是我们南越军队以后的眼睛与耳朵,事关重大,现在你多把精力放在‘崇字军’上吧,你其他的活儿就让朱子武暂时给你兼着。”
廖崇一时还没有过来,道“大帅你这是在削我的权?”
阮建德摇摇头,“那可不是,你仍然是副帅,只不过目前情况特殊,等到这次战役之后,我们南越军可离不开你这个副帅。”
朱子武脸有些红,欲言又止,这与他以往豪爽的性格有些不符,显然他还没有想好如何组织语言。
阮建德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道,“子武,你快去办事吧,这一万多兄弟以后有大用场,再可损失不得了。”看到朱子武望着廖崇,似乎还有些愧疚,阮建德语气变得严肃了些,道,“这是将令!”
朱子武立即站直了,道,“诺!”然后朝廖崇微微躬身,旋风一般的去了。
阮建德似乎不想再说话了,一时陷入了一种有些尴尬的沉寂。
廖崇有些站不住了,却仍然嘴硬道,“刚才末将已经说了,要将大帅的这次兵力调配报告给大王,那末将先去了。”
阮建德挥了挥手,没有说一个字,但他望着廖崇转身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际,这才喃喃说道,“廖将军跟随王兄多年,这份忠心护主之心我又何尝不理解呢?可是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手段,廖将军不要管我心狠,我下这个决心也不容易,这个时候,我不敢让人在我面前改变这个部署,我怕自己也会心软。我又何尝不知道王兄所面临的压力,论起对王兄的关心,谁又能胜过我呢?”
......
靖威侯勒马而立。
银盔将军耿长锁骑快马而来,如同一阵旋风。
风云骑的任何一人都是如此,马上功夫的确过硬。何诺与孟啸尘虽然刀法精湛,而且有着少年人的胆气,但是论起骑兵调配,还是外行。靖威侯知人善任,很少让何诺与孟啸尘参与到骑兵调度上。
耿长锁笑道,“我亲自带了个百人队前往中侦查...南越军的残余似乎都退光了,哈哈,估计他们是胆寒了。”
靖威侯皱了皱眉,道,“长锁,你什么都好,可还是缺乏历练,一句话就犯了两个错误。”
“两个错误?”耿长锁摸了摸头,还没有反应过来。
靖威侯淡淡道,“你的第一个错误是,据我估计,南越国的残兵不下万人,还可以一战,你带个百人队就敢靠前,未免有些托大了,要知道战死沙场固然豪气,但是为将者,特别是为帅者,一定要善于保护自己。你看那些千古名将,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功勋,要是还是当兵时就战死沙场,又有谁还记得他?”
耿长锁点了点头道,“侯爷,长锁受教了。那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靖威侯道,“你刚才说没有看到越军,就认为他们是胆寒跑了,这纯粹是你的主观判断。为将者,一定要在足够的侦查后做决定,千万不能仅凭很少的线索就主观臆断。”
耿长锁叹道,“晚辈还需要历练,听侯爷一席话,实在是受益匪浅。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靖威侯猛然拔刀,充满豪气地道,“向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相信我的风云骑,只要我们攻下了广寒宫,活捉了越王阮婴齐,那越人有任何计谋,我们又有什么害怕的?”
耿长锁道,“是的!不管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受侯爷的指导,长锁最近读了很多书,懂了很多道理。”
靖威侯笑了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百年之后,风云骑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耿长锁连忙跪拜道,“长锁鞠躬尽瘁,一定不辜负侯爷厚望。”
靖威侯点头道,“那出发吧,大军不要停顿,直接攻下广寒宫!如此,则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