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宇坤,你说有意思吗,人在不同阶段觉得人生中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过去觉得工作成功啊,家庭圆满啊,甚至是美丽青春财富名誉什么的,都很重要,但是忽然间吧,或者说不知不觉得,你看待世界的眼光发生了变化,过去有意义的事情变得不重要了,过去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却忽然觉得非常值得一做。我老了老了,竟然感悟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我这么做很好。”
“是。”朱宇坤为她鼓掌。欧小楼与上官妙然也立刻为她鼓掌。
伍老太太心情彻底变好了,开心地站了起来:“好了,我去看看小东西在厨房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偷懒。”
“伍老师。”朱宇坤叫住伍老太太,想对她说教学严厉可以,但是体罚不太好的问题。
“怎么了?”伍老太太回头看着朱宇坤。
“师傅想说,七月底就是踢馆赛了,还希望伍老师您加紧力度,好好教育小弦。”上官妙然突然截住朱宇坤的话。他清楚师傅想讲什么,但他觉得何弦这种家伙,还是被抽打的狠些才有进步,所以断然不让朱宇坤向老太太开口。
“知道的知道的,我心里怎么会没有数目,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你们比赛。”伍老太太说着,笑眯眯走了。
朱宇坤看向上官妙然,上官妙然坏坏的一笑。
朱宇坤叹了口气,摇摇头。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顽皮。
【咦?!是大师姐呀!】
就在大家都以为上官妙然摆平了何弦,何弦终于肯好好学习的时候,他竟然又出了幺蛾子。
这天突降暴雨,半夜朱宇坤醒来关窗户,忽然发现房间角落里黑洞洞的地方跪着一个人,朱宇坤吓了一跳,一道闪电过后,在惨白的亮光里发现那跪着的人竟然是何弦。
何弦二话不说,一个猛扑,抱住了朱宇坤大腿,在滚滚雷声中哭嚎:“师傅啊,我学不下去啊,太苦了,我快被抽死了,我学不了啊,一夜回到解放前啊,我不要做万恶旧社会的奴隶啊!!!”
“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
“师傅,我真的惨啊,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活活打死的,打死了我都死不能瞑目呀,师傅,求您大发慈悲,行行好,救救徒儿吧,师傅。”何弦哭个没完没了。
“你真的不想跟着伍老师学了?”
“我不是不想,是不敢学,今天开了油锅,我包的包子漏了,我差点被泼溅出来的油炸死,这边还在惊慌失措,心像小鹿一样乱撞呢,背后就狠狠挨了几篾条,疼得我都想蹦到油锅里去。师傅,学习也是讲心情与氛围的吧,我都像旧社会的农奴了,我是真的惨啊,师傅,我害怕!我真的不敢学下去了。”何弦哭诉。
“打人是不对,我一定要去找伍老师谈一谈。”
“不不不,她要知道我泄漏了秘密,一定会更生气,她翻脸如翻书,特别可怕。女人是老虎啊师傅。”
“那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你都不想学了?”
“师傅,我求求你,我拜拜你,救我脱离苦海。”
“我其实并没想过她老人家会收你为徒,我来时确实是把希望都投在欧小楼身上,但没想到,她独独收了你为徒,既然事已至此,我勉强你也没有意思,只是你不应该求我,那个和你有约定在的人是上官妙然,你直接去说服他吧。”朱宇坤被何弦死死抱着腿,哭笑不得地说道。
喔……何弦听到上官妙然四个字恍然大悟,噌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抹掉眼泪,悲壮地说道:“我去找他。”
说完转身便走了,那眼泪和情绪收得比什么都快,十足像个演员。朱宇坤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何弦摸进了上官妙然的房间。
上官妙然深夜工作完了刚躺下,刚合上眼睛,忽然觉得面孔前方喷出一股热气,再一睁眼,发现何弦摸到他床上,俯身看着他,与他脸贴脸。上官妙然一惊,猛地坐起来,两个人额头砰地一撞,剧响。两个人同时眼冒金星,两眼发黑。何弦一个翻身,大字型昏倒在床上。
上官妙然不得不一边揉着自己撞疼的脑袋,一边下死手掐何弦人中,叫他醒过来。
何弦倒了一口气,醒过来了,演戏一般问:“我在哪,我是谁,发生了什么……”
“装你的孙子。”上官妙然出离愤怒,破天荒骂了一句粗话,并且一脚把何弦踹下了床:“你是不是有病?!”
“诶呦,好,好,你打,你打死我吧,反正你不打死我,我也是会被伍老太太打死的,早晚横竖都是死,生亦何苦,死亦何哀,我想通了,我也不要活了,你打死我吧。”何弦倒在地上耍无赖。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上官妙然怒。
“我不要学了,我真的不要学了,我学不了。我们说好的电脑和手机我都不要了,约定取消好不好,上官喵呜,你放过我,我真的受够了,我学不了,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吧。”
上官妙然一听,原来是何弦出尔反尔,赖皮不想学习了,就为这么点事半夜过来骚扰他,上官妙然也是又怒又无奈,转念一想,却是整何弦的大好机会,于是一脸高兴地讲:“可怕,哪可怕了,我觉得这里很不错,我还想多待几天。”
“不!!!!你是不跟着她学习,你体会不到,太可怕了,非打则骂,跟旧社会的包租婆一样。”
“不会啊,我觉得伍老太太很娴静优雅,这么一位高贵可敬的老太太,又有一身绝活,你能跟她学习是莫大的荣幸。换成欧小楼,半句苦都不会讲,怎么轮到你,就这么磨叽事多?”
“不是啊,她教课的时候会变脸,和你们平常见到的不一样,特别魔鬼,特别地狱。”
“可能只是你想偷懒,故意造谣,捏造事实,我才不会相信你。”
“靠,上官妙然,我一直以为我们俩是一国的,我们俩有默契有共同语言,我们俩的颜值和智慧不相上下,你懂我我懂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
“谁和你是一国的啊,谁和你不相上下,你快给我清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