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他们六七个人还没有休息,很显然是在商议着明天去省城的事情,他们见到志民走了进来,都热情地招呼着。万山的面目青肿,眼眶淤青,一只左眼只留下一条缝隙。可见豹子当时下手很重,也表明了豹子当时有多么的愤怒。
“明天我们派两个兄弟领路,送你们回省城。”志民一进门就说道。
“那太谢谢你们了,正愁不认识回城的路呢。”佟妮儿说道。
“不用谢,就是举手之劳。走山路会省城应该很安全,这条路我们很熟悉。”志民说道。
“大哥,豹子兄弟好些了吗?”万山一脸愧疚地问道。
“他就是个火爆脾气,过两天就好了。你也别介意。”志民答道。
“你们都是抗日的英雄好汉,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们。”杨昆说道。
杨昆话音未落,“蓬”的一声,门被撞开了。豹子两只眼睛血红,有些踉跄地走了进来。包括志民在内,屋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当志民看到豹子手里拎着着的不是机枪而是一个酒坛子的时候,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了一些。又看到豹子的身后跟着小菊和梁峰,志民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哦,志民也在。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豹子酒气熏天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来找万山喝酒的。”志民答道。他看到豹子这副样子,心中明白了几分。
“是。万山,打你是我不对,我是来赔不是的。”豹子对着万山说道。
“豹子兄弟,我......”万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是志民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来,是兄弟的就喝了这坛酒。”豹子说完,一仰头先“咕咚”喝了一大口,随后把酒坛递给了万山。
万山接过来后,也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
”算我一个。“志民说道。
”也算我一个吧。”杨昆说道。
几个人轮番开始喝酒,渐渐地都有了一些酒意,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避开了荒甸子村和死去兄弟们的话题,从历朝历代的英雄说起,说到激昂处时便击掌拍案,鲸吞豪饮。志民由于空腹以及心有积郁,很快就醉倒了。被梁峰和小六子搀扶着;回到了她和烟儿的房间。
这一夜,他做了好多梦。早上醒来记得最清楚的是:在一处山脚下矗立着一堆堆的坟冢,枯树寒鸦,荒草萋萋。没有墓碑,也没有姓名。
万山他们,在天刚刚放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山寨。让为他们送行沈长庚捎一句话给志民,以后山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中共满洲省委。
志民吃过早饭,领着小六子就去了下寨,想看看看马福才训练的骑兵如何了。
下寨和侧峰的山寨,还是由孙二宝,豹子,马福才,梁峰四个人驻守。孙二宝因为有伤需要静养,所以,才挪到了上寨去疗伤。
志民的枣红马在荒甸子一战中失陷了,这让他心疼不已。也想尽早来寻一匹好马来代步。
下寨平整出来的一块空地上灰尘四起,很显然是马福才一大早就督促着兄弟们在训练。
“志民来了。”豹子和梁峰从饭堂走了出来,见到志民打着招呼。
“豹子,你咋也这么早?”志民看到豹子虽然两眼通红,但精神头却很足。
“睡不着了,想跟马大哥多学学骑术。”豹子说道。
“大掌柜,你咋也这么早?”梁峰问道。
“想看看马大哥你们训练的骑兵营咋样了,顺便找一匹马骑着。”志民说。
马福才这时也骑着一匹马跑了过来,恰恰听到志民的话。他跳下了马说道:“这两天我还真的发现了一匹宝马,也是枣红色的。就是脾气太暴烈了,一般人还真的驾驭不了。”
“哦,在哪呢?”志民问道。
“拴在马厩里,我领着你过去瞅瞅。”马福才说道。
这是在马棚里一个用木杆单独的圈起来的小马厩。马福才说这匹马不合群,先前也是和另外一些马拴在一起,却由于和其他的马匹抢夺草料,已经咬伤和踢伤五六匹马了。马福才试着骑过一回,弄了满身大汗也没有驯服它。
志民一听来了兴趣,仔细观察着眼前这匹桀骜不驯的枣红马。只见它体态匀称,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红彤彤的像一团火,似乎随时都能燃烧起来。
“马大哥,脾气暴躁就是好马吗?”志民问道:“这匹马和我以前的那一匹,好像也没啥区别啊?”
“志民,你好好看看它的四蹄。”马福才说道。他这么一说也让豹子和梁峰起了好奇心,随着志民到近前观察这匹马的四蹄来。
三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只不过它的四蹄好像要比其他马匹的四蹄要大一些,像四个小海碗扣到地面上。除此之外,也别无特殊之处了。
“你们看看马蹄的后面。”马福才说道。
三个人闻言转到这匹马的侧面,细细一看,这匹马的四蹄后面都长着一撮白毛,也许这就是不同的地方了。
“马大哥,这有啥讲究吗。”志民问道。
“这叫‘踏雪’,相马经有云:四蹄踏雪似驾云,来无踪影去无痕。”马福才说道。
“说的太玄了吧?”豹子不相信地说道。
“志民,就看你的水平了,看看你能不能驯服它。”马福才说道。
志民一听登时豪气灌顶,二话没说,牵了马就来到了空地上。他一骗腿就上了马,双腿夹紧,一抖马缰绳喊了一声:“驾。”
这匹马置若罔闻地打着响鼻,根本没有理会志民的口令。志民又大喝了一声:“驾。”突然,这匹马高高跃起,一下子把志民摔落在地。志民爬起身重新翻身上马,这匹马故技重施,连蹿带跳地想把志民从背上摔下去。志民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双腿像焊在了它的背上,任它前跃后跳地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把志民摔到地上。
“嘘溜溜”的一声暴叫之后,枣红马撒开四蹄向远处狂奔起来,跑着跑着突然又跳了几跳,还是没能把志民从背上掀下来。志民这时心头火起,他冷不丁想起二叔曾经教给他一个训犬的方法,用在这匹马的身上不知道合不合适?此时,这匹马又一次高高跳起,志民顾不上细想,挥起右拳照准这匹马的右耳根就砸了下去,砸过两拳以后,这匹马开始安静了下来,打着响鼻儿,似乎驯服了很多。
志民又一抖缰绳,喊了一声:“驾。”枣红马撒开四蹄,绕着空地是外围一路狂奔起来,跑了两圈之后,志民喊了一声:“吁”,枣红马的四蹄像钉子一样,楔在了地面上,也堪堪停在了马福才他们三个人身边。
“好功夫。志民,你这一手儿,当真是了得。你咋驯服它的?”马福才问道。
“用了训犬的方法。”志民说。
他讲了刚才事情的经过,听得马福才他们三个人哈哈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