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敛气屏息地趴在草丛里等待,要等到一点钟再开始行动计划。
时间,对于正在睡觉的人不算什么,那是片刻的事。但是对于卧藏在荒山丛里的吴芳,那可是苦不堪言了。对她讲,时间等待的煎熬,像要敖上半个世纪似的。
草丛里的毒咬肆无忌惮地叮咬着她,登时,全身又痛又痒又麻。吴芳呲牙咧嘴地强忍着。尤其毒蚊喜欢叮咬吴芳的脸和耳朵,吴芳不敢呻吟,她用手轻轻拂赶着毒咬,但又不敢用手重力拍打着,当然怕被两个夜行人听到异响声,暴露出自已的目标。
无奈中,吴芳只好把脸埋在了双手臂弯中,但她颀长的玉脖,却躲不过毒蚊的叮咬。瞬间她的脖子上长满了毒包,痛苦得让吴芳的心都快爆裂。
这些倒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吴芳担心遇到毒蛇,像上次那种慢慢地爬向她身边,然后不知不觉地咬她一囗,而且咬她不疼,只是像蚂蚁那样碎她一口,一点痒,一点麻,等发现时,自己的尸骨己抛在这荒野上了。
吴芳的恐惧感,让她全身的寒毛孔倒竖立。
时间像老龟驮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在沙滩上一点一点地爬向大海,即使不远的距离,也仿佛够它爬半个世纪。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黄,山风轻拂着树木枝叶花草,籁籁作响。虫儿的聒噪声,己渐渐静谧了许多。
万物已处于最疲倦的时候了,它即将关闭仁慈的眼晴,好好睡一觉,等待晨时的光焦来唤醒它。
吴芳轻轻看了一下手表,己接近了夜里丑时一点钟了。于是她聆听了一下寺庙还有什么响动,静静听了片刻后,但再也听不到有任何亢奋的喧嚣的声音。
而且寺庙上的十几个窗户口,在前两个小时有烛灯火亮着,现都关灭了。
洞口下的两位站岗的人,他们己闭着眼,靠在铁门上打盹。头部耷拉着重量,如同灌了铅般,浑浑噩噩。哼哼的碎音,那是鼻孔在抖音,连筋着嘴皮上的痉挛,让嘴角淌着涎水。
“上帝,带着你迷失的羔羊,给他们栓上十字架,跪在您的脚下,让他们的灵魂舔干刀刃上罪恶的血迹。而后,让他们长着一对翅膀,飞到天堂赎罪吧!”
吴芳心里默诵了一段话后,然后她双手迅速地从腰上拔出两把尖锐的飞刀,霍地站了起来,凌空跳到地面上。然后猛的转身,面对着两位夜行人巍巍地站立。
蹭地之声,两位夜行人慌忙睁开松惺的眼晴,但他们只看到如电光惊射的两道白影在眼前晃了一下,扑扑两声,两把尖锐的飞刀己深深扎在他们的喉咙里,血顺着刀刃慢慢的渗出来。
两位夜行人翻着白眼,吐出舌头,全身剧烈地抽搐着,便一头裁倒在地上。他们半句的喊声都没叫出来,便断了气息。
吴芳见到洞口是一扇栏栅的大铁门,铁门内挂着一把大铁锁。她冷笑了一下,便从裤子里拿出一根铁线,然后她跨过两具尸体,走到铁门边。
旋即,她把铁线放在嘴里咬了一个细小的形状,轻轻伸到大锁的孔里一旋一转,当的一声,铁锁己被她打开了。随即她又把铁锁拿出来,锁在栏栅上,又在锁空里塞上细沙,用铁丝塞紧细沙。她这样做,是防止等一下出来
时,她被人反锁在里面。
随后吴芳把铁线拔出来,放在口袋里。她蹲腰、伸手把两位夜行的冲锋枪卸下,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她又从小腿上拔出瑞士军刀,在夜行人的长衫上割下一块长长的布条,把高个子的尸体拖到铁门边,又把他竖在铁门上,用布条把他的脖子缚在铁栅上。
同样如法炮制,吴芳也把矮个子夜行人缚在铁栅上。这样远看他俩仍然在站岗,忠于职责。所幸的是,这里没有灯,寺庙上方的窗户里,若有人在黑夜里看,的确看不出什么猫腻。
不过,吴芳不敢拔他们脖子上的飞刀,怕鲜血如泉水般的喷涌出来,流在他们的衣服上。月光下,寺庙的窗户上的人,肯定能见到他们红红的血迹。
吴芳又再次用军刀割下夜行人的一段衣布条放在口袋里。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铁门,走进后,她把铁门拴好。便端着冲锋枪,打开枪保险,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洞里虽然很暗,但吴芳当兵时有训练过夜行眼晴,在黑夜里,她仍然能分辨前方的障碍物,行走自如。
走过大约十几米的深洞时,往左拐,蓦然地,能在前方大约十几米的地方时,见到石壁上都挂着灯,灯火明亮。
吴芳定晴一看,这些灯是火烛安装在圆型的竹篮里,竹篮的外层是用透朋的白纸糊上,很像办丧事的灯笼。
吴芳蹑手蹑脚地走过这十几米的洞,脚步极轻,这样能防止被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觊觎有人进来。
走出洞后,在烛灯的照耀下,吴芳见到三幢大厂房。厂房全部都是木板房,厂房上全部上了门锁。
靠近三幢厂房的右边,有一幢小木屋,小木屋仍然点着火烛,这人睡着了?还是在干嘛?
吴芳从腰上拔出一把飞刀,从口袋里掏出布条,把飞刀牢牢地缚在冲锋枪的枪口管上,制成了枪刺刀。
随即,她仍然蹑手蹑脚地走向小木屋。不过她端着冲锋枪走得非常的慢,用尖脚垫着走,以防止屋里的人听到响声,猛然冲出来和自己一顿火拼,自己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吴芳好不容易走到小木屋的窗口边,她贴着窗口往里面瞥了一眼,见到床上的人正在睡觉,他满脸的棕色络腮胡,脸上有明显的刀疤,突然看上去,会令人会打个寒栗。
此人的肚皮很大,肚上盖着被子,像突凸的小山。胖子仰面朝天睡着时,一般鼻音会打得酣响,但此人鼻音不大,很均匀。
吴芳立即缩下了头,她分析此人要么失眠睡不着,要么是个练家子的人,内力相当的好。内力好的人,一般鼻音很小。
她分析不能再用铁线当钥匙开门了,否则这个人会从枕头下迅速地拔出手枪,对着木板门一顿乱射,自己会被乱枪打死。
唯一的是,一脚踢开门,快速地制服他。虽然踢脚时,门会发出很大的响声,但在这深洞里,寺庙很难听得到。不过这洞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就不好说,那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想到这里,吴芳走到木板门前,她奋力一脚踢开了门,冲到这位络腮胡子的面前。这位络腮胡子反应极快,他霍得坐了起来。但吴芳的枪口己对着了的头部,吴芳轻声说道:“别动!动一下我就打爆你的
头,举起双手来。”
络腮胡子惊愕地睁大眼睛,他吓得立即瑟抖地举起了双手。吴芳右手端着冲锋枪,她左手迅速地从络腮胡的枕头下摸出来一把五四手枪,然后把手枪插在裤袋里。
吴芳双手端枪,枪口移至络腮胡子的脖子上,枪上的尖刀紧贴着他的咽吼部位,问道:“这洞里还有谁?”
“就……我一人啊。”络腮胡子仰着头,他哆嗦地说道。他上身赤膊,体型异常膘肥,身上堆赘着一堆堆的肥肉,皮肤黝黑的如锅底。手上和前身刺满了白虎,白虎张着血盆大口,皮服上的黑和白虎线条的白,形成了夸张煞人的黑白分明的对比,着实让吴芳倒吸一口冷气。
“这工厂放毒品的仓库是哪一间房?快说!”吴芳听说只有他一人,她的心稍放松了一下,但她也不会全信,还是高度警惕着屋外的四周的风声。
络腮大汉邪魅地一笑,他不答反说道:“哦,原来美女是冲着毒品来的。嘿嘿,美女你若喜欢钱的话,我可以大把大把地赠送给你花。不过,我请你先把手中的枪放下来吧,因为枪易走火,枪若走火,我死了是小事。但你也逃不出这个鬼洞的,你就得人财两空了。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吴芳知道他在用心理战术,想寻机反制自己。吴芳冷笑一声,她手中的枪轻轻一滑,顿时,尖刀划破了络腮大汉的咽喉上的一点皮,白嫩皮翻出,血顺着破皮欢快地流了出来,流淌在络腮大汉的肚皮上。他肚皮上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白虎,似乎正贪婪地吸着。痛得络腮大汉呲牙咧嘴,脸上吓得煞白。
“我看你的皮比猪皮厚不了多少,只要你再废话一句,枪上的尖刀就是一把杀猪刀。”吴芳把尖刀紧贴在他的咽吼上,说,“说,毒品仓库在哪一间?”
“毒品……在中间的一间。”络腮大汉说道。
“钥匙呢?”吴芳问道。
“在墙上。”络腮大汉哆嗦地用手指了指墙上。
“下床去拿,帮我打开仓库的门。”吴芳看也不看墙上一眼,她怕有诈。
“好……我去帮你打开仓库的门,你……你千万别开枪。”络腮大汉颤抖抖地下了床,走向墙头取钥匙。他体型膘悍的快有吴芳两个那么大了,只可惜他身高在165公分左右,反而比吴芳矮些。
吴芳见他这么壮,此人不能小觊,自己的力气肯定赢不了他多少。
络腮大汉哆嗦地从墙上取下钥匙后,他走在前面。吴芳用枪口顶着他后背胸说道,“我也不想杀你,只要你打开仓库的大门,我带着几包毒品走人就行了。”吴芳也开始用心理战术了,尽量让他放松。免得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或者和自己反抗拼命,那是很糟糕的事情。尽量给他说一些安慰的话,或许会省些麻烦。
“谢谢你!”络腮大汉咳了咳,果然,他的情绪由紧张变不紧张了。他又笑呵呵地说道,“只要美女不杀我,你要多少包都行,只要你能带得走就行。”
“那当然。”吴芳说道,她左手掏出五四手枪,打开保险,用手枪顶着他的后背胸,然后把冲锋枪背在背上。她略抬高右腿,右手从小腿上拔出瑞士军刀,执刀背负放在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