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澈的脚步声渐远,沈自蕊靠着墙壁,心里暗道:姐姐还真是让人羡慕,有一个连权利、王朝都不放在心上却把她放在心上的人,还有一个明知没有结果,却处处维护她,哪怕是她身边的一草一木,而自己就是那一草一木。
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沈自蕊抬头,便陷入了黑暗,昏迷之前,听到了那管家和一个侍卫的对话,只听到他说芷然公主一直在王府呆着,这个姑娘姓沈,根本不是什么公主。
长孙恒匆匆来到褚府的时候,地牢中已经少了很多守卫,他暗叹不好,已是深夜,正准备干脆杀入地牢时,一只手拽住了他,他正欲回身反击,便看到了一筹莫展的北寒陌。
“你怎么来了?”长孙恒问道,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
北寒陌轻声道:“张毅传信给我告诉了沈自蕊的行踪,我担心你们,所以我也前来,我们北尧来的那些侍卫不能惊动,人数过多,会在王府引起风波,所以今夜不管对方有多少人,都只有我、你和张毅三人。”
点点头,长孙恒和北寒陌一路骑马狂奔,一路上长孙恒不放心北寒陌,一直不时看着他,北寒陌白了他一眼:“本王死不了。”
夜色浓重,两个人越往里走,树林越是稠密,最后干脆下马,使轻功而去,北寒陌明显比长孙恒慢了些,恐怕是酒的缘故,驾车的车夫说明日清醒就算好的,他居然能强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远远得看到有些亮光,北寒陌才松了口气道:“你去吧,我在这里歇一下,我看得到那里的情况,人数不多。”
担心得看了北寒陌一眼,长孙恒瞬间便没了踪影,北寒陌身子靠着树坐下,他觉得头痛的快要裂开,但是还是强忍着。
慢慢接近那些黑衣人,才看清他们抬着一个很大的箱子,而其他黑衣人手中都抱着干柴,长孙恒暗骂:“这群龟孙子,难不成要烧了那丫头不成?本世子把你们烧成灰还差不多。”
说完,只听到几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个抬着箱子的黑衣人都倒在地上,额上都有一枚暗器,余下的黑衣人立即加紧防范,扔掉手中的干柴,长孙恒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本世子陪你们玩玩。”
他的剑法精良,却并非招招致命,却也伤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要害处,就算不要他们性命,也足以让他们倒下后没有起来的余地,不过几十人的刺客,没多长时间便被长孙恒灭了,都倒在地上,没有回手的余地。
慢慢接近那个箱子,忽听到远处有一个声音传来:“世子,小心。”
感觉到脚下一软,长孙恒立即使内力想要让自己身体远离地上的陷阱,却在此时耳边听到两支长剑穿过来的声音,躲过了一支长箭,眼看着另一支射向了那个箱子,他几乎是扑了过去。
一声轻哼,他最终掉进那个陷阱,肩膀处挨了重重一箭,他忍住剧痛,眼看着就要掉在满是短剑的篱笆上,他忍住肩膀上的痛楚,两只手撑着两边,身子才好不容易停止了下落,他越是使劲,肩膀上的血越是往外涌出。
“接着。”一根长长的树干伸下去的时候,长孙恒抬头,北寒陌正着急的看着自己,他立即抓住树干的一头,北寒陌使出力气,才把他拉上了地面。
长孙恒立即高度警惕,北寒陌坐在地上靠着一棵大树,气喘吁吁道:“无需紧张,四周只有两处安插了弓箭手,此时恐怕已经被张毅解决了。”
夜色中,在一些火把的映衬下,长孙恒看到北寒陌双手的鲜血,转身一看,旁边一棵长树从根处断裂,正是刚才拉自己上去的那根树干。
“你……你用手坎得不成?”长孙恒看到北寒陌的手如此,问道。
北寒陌紧闭双眼,看来是累极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看看沈自蕊如何了?”
听他如此说,长孙恒把感激放在心里,毕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已经习惯了不言谢,他打开箱子,沈自蕊昏迷得倒在箱子内,长孙恒长舒一口气:“还好没事。”
瑾若听张毅来报沈自蕊已经救出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雅月那丫头高兴极了,嚷嚷着要去见沈自蕊,张毅道:“王爷让公主呆在王府,毕竟这里是最安全的,瑾若郡主,长孙恒大人受伤了,恐怕要劳烦郡主了。”
她明白张毅的意思,救出了沈自蕊,褚孝为虽不敢满城的寻找,但是一个个伤着在王府太多显眼,如果再惹来那些西楚国的有心之人,恐怕北尧的这些皇子公主会更危险。
越想心里越乱,瑾若吩咐张毅赶紧出宫,一路上,她心思万分不安,她开始有些后悔让北寒陌他们陪着自己回南夕了,只是自己对家人的想念,却连累这些不相关的人受伤,张毅拿着瑾若的药箱跟在身后,直到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褚澈,他下意识的干咳了一声,瑾若才算回过神来。
“怎么了?”瑾若回头看着张毅道。
张毅抬头给她暗示,瑾若抬眸,褚澈已经离她剩了几步的距离,相顾无言,既没有臣子和郡主之间的礼数、也没有朋友之间的问候,两人站了半刻,最终瑾若和他擦肩而过。
手臂被她抓住,瑾若回头:“放开我。”声音中没有半分怒意,却是万分的疏离。
“不是我……”
“这次不是你?那上次在北尧城劫持我的呢?在沈氏庄园外刺伤太子的呢?”瑾若盯着他的眸子,他的话在嘴边却看到瑾若追寻的目光时变成了沉默。
瑾若低眸:“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你不是该怪我吗?我倒宁愿你记恨我。”褚澈苦笑,在瑾若面前, 他始终觉得亏欠,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在看到她澄净的目光时变得躲避。
没有得到回应,瑾若躲开了他的触碰,手中一空,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掏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