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儒门后继无人,袁氏三兄弟这样最小的袁少修都年满而立,结果都是后起之秀的榜样。
看看昆仑仙宗都没落成啥样了,不也有李幼璇跟萧晋。
子正君贤儒,元婴期巅峰的李幼璇,论修为相当于儒门贤人巅峰,随时可进大儒境界,她年龄才多大?
这才是妥妥的后起之秀榜样。
萧晋化神境更是直接对标大儒境界,年龄也没比李幼璇大多少。
李梦阳这个江南文坛魁首,大唐儒门后进领袖,年过天命,都五十多啦,也才大儒境界而已。
萧晋的年龄比李梦阳小了快有一个袁少修了。
儒门简直凄凄惨惨戚戚,一副让人心酸的模样。
已经这么难以为继,让人看着心酸不已了,结果你袁宏道身为儒门后进榜样,居然还看跳反佛宗,回头挖儒门的墙角?
不知道我们儒门已经四面漏风成危楼了吗!
我看你袁宏道是寻死有道!
之前张恒可是将李梦阳跟袁宏道之间的交集都看在眼里。
李梦阳见到袁宏道的文气白莲可是成见深种。
袁宏道多激灵的人,自然也看出了李梦阳的成见,只是他没有解释,反而表现的很不在乎。
这在张恒看来就是日后祸端的根源了。
不管是因为性傲,还是因为三次败给李梦阳不服气,袁宏道当时的表现在张恒看来都是非常不妥特的。
索性现在趁着张浩源在,他投桃报李,把这事情说开了,好让李梦阳不要误会成仇才好。
李梦阳能攒下提升悟性的园林,显然心系儒门,若不解开误会成见,日后指不定能生劈了袁宏道,然后连要报仇的袁伯修袁少修一块送走。
那可真是儒门一大悲剧。
但让袁宏道亲自登门,或者当面跟李梦阳讲清楚,看两人互相不待见的模样,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索性现在趁着张浩源在,他张恒投桃报李,把这事情说开了,好让李梦阳不要误会成仇才好。
张恒心思飞转的时候,张浩源就有些吃惊。
怎么好端端的,我刚还在感慨听雨台的奇妙呢,就关我师傅事情了?
玉之你这转折未免过快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张浩源看看淡笑的张恒,又看看慢慢收敛笑容向他看来的袁宏道,有些不明所有,也有些忐忑。
他隐约意识到,似乎陷入了师傅跟袁氏兄弟的李袁理念之争。
虽然他小胳膊小腿,有些不堪承受,但想到身为师傅的弟子,还是努力严肃下来,挺直了腰杆与袁宏道对视。
事涉师傅,身为弟子这个场合不能退缩。
“中郎先生!”
张浩源很正式的像袁宏道行李,等待他的答复。
袁宗道跟袁少修也正式起来,分别注视着两人。
事关李梦阳这个他们三兄弟道争之人,还是从来没有赢过的,身份高重的江南文坛魁首,由不得他们不正式。
一时间听雨台中欢快的氛围都消散了,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唯独张恒这个挑事的始作俑者却置身事外,笑的淡然。
不是他没心没肺,故意挑事,而是他对袁宏道比较有信心。
虽然接触不多,但一起经历的事情不少了,张恒自认他在识人这块还是可以的。
袁宏道豪迈不羁,性灵敏锐,会理解他的心思,也会很好处置这次被挑破的隐患的。
“浩源。”
凝视了张浩源良久,看的他越来越紧张,袁宏道忽然出声,重新露出笑容。
“不要紧张,我虽然跟你师傅是道争,但论起来你算使我们的晚辈,我们不会为难你。”
张浩源眼神动了动,看了眼张恒,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大兄小弟也别太严肃。我参禅不过是想博引旁征而已。这样吧,浩源回去可以带话给李空同,独抒性灵,不拘格套,代有升降,而法不相沿!这就是我袁中郎游历天下,参禅悟道所得,他会明白的。”
说完,袁宏道洒然一笑,端茶一口饮尽。
“上茶!”
一声高呼,袁宏道又恢复了不羁豪迈的性子。
“好一个独抒性灵,不拘格套!为这一句,就该浮一大白!伯修兄,你这白苏斋可有好酒,快拿上来,我要为中郎喝!”
张恒眼神一亮,只觉得惊喜。
本来是想点播一下袁宏道,投桃报李帮他消弭一场隐患,没想到却听到了一种全新的理念。
简直喜从天降。
“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独抒性灵,不拘格套!”
袁宗道呢喃自语,对张恒的话充耳不闻,仿佛魔怔了,整个人神思不属。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算了,我去拿酒!”
袁少修一阵抓耳挠腮,听不懂深意,又见自己大兄神飞天外,张恒跟袁宏道以茶做酒捧杯,知道是自己学士积累不够,跟不上频道,但也明白是好事,便转身匆匆去拿酒,一走了之。
“玉之,玉之!”
张浩源懵了,踱步过来扯着跟袁宏道相视而笑的张恒,想要让他给解释解释。
他比袁少修还想抓耳挠腮。
别看他跟袁氏三兄弟一样都是举人身份,但学识上面差距可明显的很。
“浩源兄不必强迫自己理解。只要按照中郎所说将话带到就可以了,保证不会再有什么隐患。来来,喝茶,喝酒!”
张恒反手拉着张浩源坐下,继续跟袁宏道喝茶。
片刻之后,袁少修捧着酒坛回来,又叫仆役端来下酒菜,袁宏道跟张恒两个也不管其他人出神的出神,迷茫的迷茫,推杯换盏,喝酒吃菜毫不畅快。
一场热闹一直持续到大半夜,这才歇息下来。
张恒喝的有些醉了,留宿在了白苏斋。
张浩源带着满心的迷惑不解还有忐忑回到昼灯府,向李梦阳如实汇报了一晚上的经历见闻。
“啪嚓~”
李梦阳听完之后,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
“老师!”
张浩源心中的紧张徒然放大,担忧的看着李梦阳。
“呼~”
沉痛,懊恼在李梦阳脸上交替出现,直到一口长气吐出,他才露出笑意。
仰望窗外月色长空,李梦阳长身而起,踱步出门。
“袁中郎,得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