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她会得自闭症吗。”星野川的声音带着严肃。
“那、那我能怎么办,怎么叫都不给回应。”
这也只能表现出北董的心有多大,肯定是刚开始正常叫,然后威胁着叫,接着带着怒气叫,最后没了耐心,又有那么些可恨的骄傲,干脆就不叫了。
不给你回应你还不反省不说,难道就不怕人想不开死在屋子里了吗。
当然这只是假设,也只是星野医生自己想想,他可不舍得把这些话说给西北听。
“我说,我现在很认真的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出来,必须和人交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会出问题的。”
西北似懂非懂地抬头,还是喃喃道:“她都不理我了,也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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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谷的药草王正在给梭度王子疗伤,看着仙雾环绕的魔镜,失笑道:“年,你的种子喝醉后真是可爱呢。不过都醉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是念念叨叨着殿下的种子。”
?
西子沫和往常一样,依旧是睡到自然醒,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走到房间的套间里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未修剪过的长发几乎快要及地,盥洗室的柔和灯光照在冰蓝色的发丝上,额前的刘海儿湿了水,因为刚刚起床,未梳理的头发乱翘,彰显着主人的困意未消。
后退几步贴墙站好,标有刻度的墙贴毫不留情地展现出她的身高。
140。
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带着一点失落和生气,用手机给卓祁乐发了信息:我要牛奶和鸡蛋。
楼下厨房里,卓祁乐估摸着他们家幽儿要醒了,正在热牛奶烤面包,听到信息提示便知道是幽儿,赶快带着负罪感查看。
然后就赶快慌慌张张地去煮鸡蛋,结果发现冰箱里并没有鸡蛋。
幽儿喜欢喝牛奶他知道,不过想吃鸡蛋还是头一回,正在纠结要不要去买鸡蛋的时候,西子沫又发来一条信息。
其实西子沫只吃过一次鸡蛋,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还很小的时候,西北说鸡蛋补充营养,喂她吃,那个时候就觉得好难吃,哇啦哇啦吐了之后,西北就再也没有喂她吃过。
今天网上又告诉她,鸡蛋会变成小鸡,那是母鸡的宝宝。
小鸡。
小鸡。
母鸡的宝宝。
好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然后她就自救似的告诉卓祁乐,她不要鸡蛋了。
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西子沫的小屋,满屋的抱枕见了阳光,似乎更可爱了。
外面有房屋,绿树,来来往往的车辆,总之就是挺美的。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涉足。
很快的,在她刚打开私信页面的时候,卓祁乐就操控着玩具直升飞机,把她的早饭送上来了。
飞机是经过改造的,底部伸出四个爪子,牢牢地卡好托盘,一杯将满的牛奶稳稳当当,一滴也没有洒,甚至连歪斜都不曾歪斜。
谁知道卓祁乐私下里下了多少功夫才把这项技能练好。
西子沫打开窗,飞机就自己飞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张开四个爪子,又稳稳的飞走。
遥控器关了窗,西子沫一边看着来自爱好者的私信,一边吃早餐。
因为每天憋在房间里想着难过的事情食不甘味寝不安眠太痛苦了,所以她就以Q为网名写写画画,在漫画歌曲轻小说等方面都小有名气,每天都会有好多表达心意的私信。
他们说,喜欢她;他们说,作品很棒;他们说,期待明天的动态。
她只是看,一条一条一字一句地认真翻阅,却从来不回复。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怎么说。
谢谢?只是谢谢?感谢支持?还是谢谢。
所以粉丝就认为她是个清冷太太,但还是磨灭不了他们对她的喜欢。
她不需要赚什么钱,所以一般有人求图求文或者别的什么,她都是无偿答应,这就造成她每天都有事情做,不会无聊,随着心情结合时间,不紧不慢地做着喜欢的事,也不会累。
有人问她的生日,她只能抱歉不知道,问的人多了,她就公开解释真的不知道。
西北没有告诉她她什么时候生日,她也只是模糊地记得很久之前,自己还没和西北有这么深的矛盾,那时候不在这里,是住在一套小公寓里,西北为她庆生。
西北记性是超级差,但还不至于连自己亲生女儿的生日都不记得,为了防止自己忘记而错过,他总会在临近泡泡生日的时候在手机日程上标注,连电脑桌面都是提示。
有人想寄礼物,询问地址,无奈西子沫也不知道。她就傻傻地,不舍地,跟着西北从原来的地方来到这里。这个房子很大,很空,经常只有她一个人,她还要自己睡一个超大的房间,她很害怕,就用好多抱枕填满它。好像有这些软软和和的东西陪着自己,就不那么可怕了一样。
可是,再好的东西,都比不上西北。
傍晚了,西子沫正站在窗边,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的一方小天地。
她很乐意做井底之蛙,并能从每日的朝朝暮暮中看到不重复不相同的东西,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时间会冲淡一切,治愈一切,就算就这样在岁月里苍老谢幕,也没关系。
可是好不甘,不甘心。
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红绒绒的短发,笔挺庄正的西服套装,虽然相隔较远,依然能看清冰蓝色的眼睛。
是西北。
虽然和小时候那个西北有些不一样,但西子沫还是能远远的一眼认出那个人。
仅仅沉浸了片刻,西子沫就做贼心虚一样赶快拉上了窗帘。
还是怕的。不知道在怕什么,就是怕。
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暗恋遥不可及的少年,害怕见到他,又想见到他;害怕和他碰面,又害怕和他碰不上面;害怕和他说话,又期待他和自己搭话……一连串的矛盾层出不穷。
况且自己还没原谅他,怎么能说不怪就不怪了。
毁约的那个晚上,她彻夜未眠,等他等到夜深人静东方吐白,却只换来了一句他忘了。
那时候她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
正沉思着,突然有人敲门。
自从西北放弃叫自己出去,自己的房门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被人敲响了,刚刚看到西北回来,难道是他?
想到这里,西子沫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本着打死不出声的念头,她捂住了嘴巴,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趴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