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圈套胜曼赢人,巧劝诫岭上套话。
“廉宗郎在怀疑原花的身份?你怀疑她并非文努之女?”胜曼吹在青瓷碗里的碧汤,淡淡一问。
廉宗猛然抬目,眼角的伤疤扭曲得极度狰狞。
“廉宗郎多次在秦江口中打探,并安排暗探隐查原花,可知原花的身份?”
“那么殿下知道原花的身份?”廉宗忍不住急切,关于洛伊与流云,他实在是大感蹊跷。
胜曼摇了摇头:“她定非文努之女吧,否则廉宗郎也不会什么都查不到了。”
廉宗又醒悟到另一个问题:“秦江是殿下的人?”
“我从不会行毫无把握之事。”胜曼微笑:“我想成为未来的王后,就必须先解决掉原花。”
尽管廉宗已经将胜曼的意图猜了个大半,这时也被她这般直接震惊住了,他原以为胜曼不过空有个圣骨的身份,但几句话下来,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自己这般隐秘地暗查原花身份,却被身于深宫的胜曼洞悉,她甚至收买了秦江?或者连柳奴也是……
“难道廉宗郎真以为那封只召太后的秘信是真的?”胜曼忽然问。
难道是假的?廉宗彻底傻了。
“龙春想成为圣骨本就是痴心枉想,就连神迹一事,都是公主殿下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借机铲除乙祭,顺便带上桐卢,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想之中,包括只召太后的那封秘信。”睢冷说道,与胜曼配合着再给了廉宗一记响锤。
“我原来还极有把握让兴国公稳坐上大等之位,可惜他放弃了。”胜曼叹息一声:“若是没有原花,兴国公的道路将平坦许多。”
都怪那个女人!廉宗不由得愤愤不平,前怕狼后怕虎,偏偏兴国公只听她的话,竟然为她放弃了与公主合作,将上大等的职位拱手相让?兴国公虽有文韬武略之能,又兼镇慑权贵之威,到底还是被个情字牵绊。
“不瞒殿下,在下与国仙也曾有数十年交情,可从未听说他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过在下查遍三韩,包括大唐,竟然一无所获。”廉宗这样的态度,基本是已经倒向了胜曼。
胜曼非常满意,却摇了摇头:“其实是否能查出原花的身份有什么重要?廉宗郎既然都能笃定原花并非国仙之女,兴国公难道还会蒙在鼓里,他可是文努的徒弟,哪里不知道他的师傅是否有这么一个女儿。”
“这……”廉宗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身为一个谍报网的首领,他究竟查不出这么一个女子的身份,终究是大不甘心。
“想要查明原花的身份大约极难,但想要找个人出来证明原花并非文努之女却极简单。”胜曼又说。
廉宗眼前一亮!
“国公夫人身份不明,一旦揭开,王室不会再容她。”胜曼一笑:“兴国公乃王室真骨,他的妻子,万万不能是个连来历都说不清楚的人。”
就算有陛下撑腰,这事情一旦揭露,言官御史们,包括那些贵族们,都不会保持沉默。
“只是国仙当年亲口承认了洛伊乃他之女,虽然现在他遁入长白山中清修,不管世事,可万一出来为洛伊分辨……”胜曼叹息一声:“此计看来还是不可行。”
廉宗却兴奋起来:“殿下,国仙不可能再出面了!”
“这是为何?”胜曼惊讶了,她原本知道廉宗与文努多有牵连,本想问问文努的踪迹,因为若是文努愿站在她这一方,说服毗昙就更有把握,却不想听到了这么一句石破惊天的话。
“文努已经辞世,千真万确!”
“这怎么可能?”睢冷与胜曼来了个异口同声。
廉宗忽然醒悟过来,眼前掠过毗昙阴森的眼神,生生打了个寒噤。
“廉宗郎以为今天说的话还少么?”胜曼挑了挑眉,再次绽放了灿烂的笑容:“若是兴国公知道你对原花心怀恨意,会将你如何?”
廉宗大惊!
他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上了胜曼的贼船,并且现在想下船已经晚了。
胜曼牢牢地盯稳廉宗,虽然笑意不减,却满带威胁:“兴国公隐瞒了国仙的死讯,想必这事情并没有几人知道,廉宗郎一不小心泄露了,唉,这可怎么是好,若廉宗郎信任我,我自然会懂得维护廉宗郎的,可廉宗郎若与我疏远,我又有什么理由维护你呢?”她故意将话题往洛伊身份上引,就是为了激发廉宗心中的愤恨,让他失去防备,说出一些什么来,这效果很好,有了这个把柄,不怕廉宗不屈服。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最毒妇人心呀,廉宗腹诽一番,不得不继续效忠,将自己暗杀万努的往事说了出来。
廉宗杀死文努,毗昙竟然留他一条性命,并且还重用于他?胜曼挑了挑眉,看来她对毗昙的了解真正片面了,同时又对最终收服毗昙的信心猛然增加,为了廉宗手中的谍报网,毗昙能忍下杀师之仇,那么为了更为重要的王位,他最终也会放弃爱慕。
“文努既然不在了,殿下所说的那个计策很有可行之处。”廉宗如今一心想要破坏毗昙的婚姻,一方面是出于对洛伊的积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胜曼之势。
陛下将毗昙立为王储的机会不过是三分之一,如果陛下最终选择了旁人,毗昙想要成为新罗之王就必须通过非常手段,这不是没有机会,但若是与胜曼联手,成功的机会更大,也更名正言顺,女王不就是因为圣骨的身份才登基的么,毕竟新罗历代王族皆为圣骨,若是毗昙成为王储就罢了,可若是春秋……
既然新罗还有圣骨,怎么能轮到真骨呢?
到那时候,毗昙完全可以利用胜曼这一个高贵的骨品,集合手中大权,铲除春秋!这就是名正言顺,实至名归。
想到这点,廉宗兴奋起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以准备着,但还需静待时机。”胜曼冷静地说道:“兴国公毕竟不会眼看着洛伊被质疑,但如果发生在他们生隙的时候……”
廉宗忽然想到美生的怀疑,也许洛伊与滁盱有关,若是真证明了滁盱是百济间细,再将洛伊身世曝光,将他们俩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无论是兴国公还是陛下,都保不住洛伊,百济间谍,这个罪名可非同小可!
廉宗顿时觉得激动难耐,热血沸腾,立即就将这番盘算说给了胜曼听。
这一天实在是大有收获!胜曼忍不住眉梢带笑,原来新罗宫中,原来花郎之内,还有这么一个人物,最关健的是,洛伊与这个青獠令来往密切,而洛伊又是身份不明!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需要毗昙死心,就能将洛伊铲除。
“这事要好好查,一定要铲除百济的间谍网,也要将滁盱之罪坐实,还有你说的那个琉璃,她既然去找了滁盱,想必里边是有些什么事,让秦江多加留意。”胜曼吩咐道,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光辉,就在不远的前方。
当兴国公失去了爱人,那么,也就只有选择与权势联姻。
洛伊完全没有感觉到阴冷的蛛网正在向她收拢,自从毗昙离开,她一直心神不宁,辗转到巳时方才从榻上挣扎了起来,无心理妆,只披着一件家常的纱衣,散着头发靠坐在罗汗榻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一本杂说。
连楼都懒得下,就这么消耗了几个时辰。
直到南锦来禀报,说靛秋来访,洛伊才一边让请到梅园茶室,一边换了身家常着的窄袖襦裙,挽了个简单的芙蓉髻,往茶室而去。
要说这间茶室,其实是建在梅园边上,全由银桦板建成,轩窗开得极敞极低,跽坐于内能毫不吃力地就观赏室外碧树,尤其新巧的是搭于浅渠之上,地板又可以揭开,比如这样炎热的夏季,只需将浅渠上的木板揭开,便见一汪清水穿室而过,临渠席地而坐,自有一种幽凉。而到了冬季,又可将木板合上,在室内放上几个炭炉,便可煮茶赏梅,不受北风寒凉。
靛秋对于这般巧妙的构思赞不绝口:“弟妹真是妙人,能想到这样的办法,那颗心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真想看看是不是七窍玲珑。”
“嫂嫂可真赞错了人,这都是毗昙的主意,可没有我的功劳。”洛伊笑道,待南锦捧上热水,亲自冲了一壶峨眉雪蕊,递给靛秋。
“兴国公竟然还擅长于此?我可真是小看了他。”靛秋一笑,不无羡慕地说:“平时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原来心思都用在弟妹身上。”
洛伊虽然对靛秋深有好感,可两人并不熟络,说起这些竟也有些羞涩,只吹拂着茶沫子,微笑地岔开话题:“嫂嫂来得正巧,我昨日才听毗昙提起,说嫂嫂有个弟弟,今年十七,玄武公的意思是想给他求配美生之女?”
“我今日就是为他来的。”靛秋果然说道:“是我的胞弟,在家行五,其实是嫡次子,名唤典竹,我这五弟极受祖母疼爱,自幼娇养着,性子温软得很,如今在太学舍修习,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却是极重孝道,他比紫秋要大一岁,可两人的个性却是全不相同的。”
若是性子好像紫秋那般,洛伊这媒恐怕真不好做了。
“老夫人的意思,相给令弟寻个什么样的女子?”洛伊笑问,要说美生的待嫁女儿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以上,这选择范围还是极为宽敞的,但都是庶女,不过想来玄武也知道,应当也不在乎,可靛秋此行,显然是受了玄武公母亲的托。
见洛伊这么快就明白了,靛秋不由轻松下来:“祖母最疼五弟,样样都替他考虑周全,因着五弟性子软,也想给他寻个温柔贤惠的,另外五弟性子闷,所以女子怕还是要活泼些才好,否则两个闷葫芦坐在一起,一年也不用说几句话。”
“这我就明白了,不过美生公的女儿太多,我也没见过几个,还得好好观察着。”洛伊道。
“本就是急不得的事,祖母想邀弟妹得闲的时候去家里坐坐,也好见见我那五弟。”
洛伊本也打算见一下男方,因此也就应了下来,靛秋又趁热打铁地将日子定在后日,两人又说了一番闲话,等喝完了一壶茶,靛秋便告辞而去。
洛伊送到二门处,靛秋几经犹豫之下,还是将心里另一件事说了出来:“我那妹妹,上次闹得实在不成样,华璋一怒之下就将她禁了足,我前两天去看她,人都瘦了一圈儿,可到底是她做错了事,我也不好劝。”
“这……”毕竟是华璋的家事,洛伊也不想插手,更何况她本就厌烦紫秋,认为按她那脾气,还是得禁禁才好,一放出来说不定又得发疯,祸害他人。
“我不是要为难弟妹。”靛秋忙说道:“只是华璋心有怨气,我那妹妹又不服软,少不得我这个做姐姐的出面,听说弟妹与古家夫人交好,我是想让弟妹陪我去跟她倒个歉,化解一下。”
这事也不难,洛伊便应了:“我还得先跟古夫人说道一声,再约时间陪嫂嫂登门,你看可好。”
“就是这个意思。”靛秋放下心来,登车而去。
洛伊没想到的是才送走了靛秋,转头就迎来了古青风,她正沿着游廊往梅园走,就被门房的小丫鬟赶上了,洛伊问清古家大爷上门,递帖子想见的人是她,不免有那么一丝疑惑,一边让门房将客人带到外院的花厅,一边等着肩與,一路上将古青风的来意揣摩了一回。
毗昙想与古青风接交,一是想要利用他在唐朝的网络,另外也的确是对他颇为欣赏,而古青风却不是那等一心想要趋炎附势的人,他当然不会拒绝毗昙的盛情,但绝对不会为了丁点小事就登门求助。
洛伊以为古青风绝对知道毗昙往宣城郡去了,他指明求见的人是她,当然不会是闲聊,应当是有事相求。
这事要么是发生得太急,以致古青风等不及毗昙回来,要么就是根本只有洛伊才能帮忙的事,而古青风是商贾出身,应该不会牵涉到官场中事,所以洛伊比较偏向于后者。
洛伊坐在肩與上迅速理清了这些,一入花厅之时,已经有了准备,略略寒喧几句,见古青风眉宇之间的焦灼之意越来越明显,干脆便问:“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兴国公临行前早有交待,古兄但说无妨。”
古青风闻言眉间一松,略略拱手,方才说道:“其实不过是在下内宅之事,本不敢劳烦国公夫人,但因为在下眼看就要离都往安康邑打理商务,实在是放心不下蓝珠,才冒昧前来。”
这么说,是蓝珠的事。
洛伊笑道:“何须如此见外,我与蓝珠本是旧识,又极为投缘,再说古兄今后还能帮兴国公大忙,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忙的。”
话虽如此,可因为牵涉到自家的丑事,古青风一时不知从何谈起,便有些犹豫,筹措了一会儿言辞,才模糊说道:“家母前些时候来了国都,还带来了……在兰城郡时纳的姨娘,她是家母的侄女,家母对蓝珠又心怀芥蒂,在下是担心我若不在……”
是担心着蓝珠受欺负吧,洛伊心想,眼看着古青风欲言又止的模样,假装为难:“古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的确也是你的家事,我也没有立场过多插手,再说我看蓝珠也不是软弱之人,未必就会吃亏。”
古青风那彪悍的继母洛伊早听毗昙说过,他怕蓝珠吃亏也是极有道理的,可蓝珠总不能一直躲在古青风身后,再说洛伊通过对蓝珠的认识,并不以为她的内心会像表面上那般柔弱,古青风是关心则乱,虽然处处为了蓝珠打算,但一昧地躲避却也不是根本的办法。
“在下也明白,让国公夫人为难了,不瞒夫人,在下的生母早逝,如今这个母亲是继母,本来对在下就有戒备之心,曾一意想让在下将罗姨娘扶正,就连在下的原配妻子,之所以早逝多半也与继母有关。”古青风横下一条心去,也不怕家丑外扬了:“在下之所以迁来国都,也是打算远远避开,免得蓝珠受气,没想到继母却不放过在下,竟然跟了过来,在下原也想着分家,自立出来,可这毕竟需要时间筹措,眼下安康邑那边实在有重要之事,在下不得不有此一行,一去怎么也得半月,蓝珠的性子在下是知道的,不至于忍气吞声,可继母的那些手段却是防不胜防,在下是担心她们会暗害蓝珠。”
其实洛伊刚才也不是想推托,只不过是提醒一下古青风,让他有个根除隐患的打算,这时知道他已经有了计划,只不过还来不及实施就被继母追了过来,当下也不想太过为难了他,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就走一趟罢,接了蓝珠来国公府与我同住一段时间,古兄认为可妥当?”
古青风长长地吁了口气:“再好不过,多谢国公夫人相助。”
“这又有什么呢,我与蓝珠本就交好,再说兴国公也出了门,有她给我解闷正求之不得呢。”
两人说定,古青风便告辞而去,洛伊依然坐着肩與回到梅园,却见琉璃已经从夏宗府回来了,正在门房处与一帮小丫鬟们谈笑,老远就听见一片叽叽喳喳的轻声脆语,给这沉闷的炎夏,凭添了一丝轻快。
洛伊便拉着她依然坐在茶室里闲聊,问一些及笄礼上的事。
“这个女儿是夏宗公府的七小姐,虽是庶出,自幼却养在桃芝夫人名下的,听说与早些年过世的英娜小姐很有几分相像。”琉璃欢快地说道。
夏宗两个嫡女,英慕嫁给瘐信后因难产而死,英娜更早之前就香消玉殒,她们虽不是桃芝夫人亲生的女儿,桃芝却是看着她们大的,因此她们的早逝也很让桃芝神伤,桃芝倒是给夏宗育有两个嫡子,却没有女儿,也许是看着七小姐与英娜相似,才记在名下抚养吧。
“姐姐,我听说桃芝夫人原是夏宗公正室夫人的婢女,可是真的?”琉璃忽然问道。
“你听谁说的?”
琉璃撇了撇嘴:“青暄夫人也去观了礼,跟一些贵妇们议论呢,说夏宗公也是王室宗亲,还不是娶了个婢子为继,王室竟然也任由他这般。”
看来青暄夫人被太后斥责了一通,还不甘心,她也不想想,桃芝虽是奴婢出身,却因为夏宗夫人当年临终前,担心两个女儿无人教养,她也没有嫡子,生怕夏宗的继室会虐待她的女儿,桃芝是她的婢女,是看着两个孩子出生长大的,并且又是个老实温柔的性子,这才说服了夏宗,又让她父亲认了桃芝为义女,脱了奴籍,以贵族义女的身份嫁给了夏宗,这种事情虽然极为罕见,可在礼法上却并没有什么错处,青暄夫人却将这些陈年旧事拿出来嚼牙,是想说王室待她女儿不公?
“那些贵妇们呢,都是什么反应?”洛伊又问。
“都是听着,没人搭腔,还有人斥责她,说桃芝夫人是童恳公的义女,哪里是个奴婢了?青暄夫人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琉璃笑道:“我听卢家三娘说呀,青暄夫人想与她家联姻,让她哥哥娶了楚姿,不过被她母亲当面就拒绝了。”
“哪个卢家?”
“就是户部主薄卢大人府上。”
看来琉璃与那些贵女们处得不错,现在都能分清那些个错综复杂的贵族府地了,洛伊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而门房里,丫鬟们一见洛伊回来,也就散开各做各事,只有跟在琉璃身边侍候的二等丫鬟季末却是愁眉苦脸,岭上看得奇怪,便打趣道:“你怎么了,得了好差事还不知足,如今跟着琉璃姑娘,粗活是不用做的,时不时还能出府串门,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还有什么不满足?”
季末一声就叹了出来:“你不知道,能侍候琉璃姑娘当然不错,若平时出门,也都有殷妈妈跟着,我也不操心,可今日去的是亲戚家,只让我跟姑娘一同,我也管不得姑娘,又怕夫人知道了怪罪。”
“这怎么说?难道琉璃在外边闯了祸不成?”岭上捂了嘴。
季末本就与岭上交好,再加上她的确担心,便将琉璃去看滁盱的事说了:“我瞧着姑娘的神情,只怕是对那个郎君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事可不能瞒着夫人。”岭上当即便说:“原本梅园的事,都不能瞒着夫人的,你又是专跟着琉璃出门,若以后真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岂不是都是你隐瞒的责任?”
季末当即着了慌,立即就要去见国公夫人,却被岭上拉住了:“你糊涂了,你一个二等丫鬟,直接去找夫人就是逾级,还是先跟殷妈妈说一声吧,也别说告诉了我,这事本来就不能混给人讲的。”
季末感激得拉着岭上的手,好好谢了一通,马不停蹄就去找殷妈妈去了。
岭上看着她的背影,得意地弯起了唇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