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们都好好的,我的景色死了,凭什么?”
我的景色,再也不在了,他被我杀死了,我再也没有景色,生命中再也寻不一个叫景色的少年!
面对我的质问,南雁鸣也上前依然说道:“九九,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幸福!你幸福才是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我捂着耳朵挣脱,拼命摇着头,“你们把我生命中唯一的光都拿走了,还来问我幸不幸福!还让我幸福?我连光都没有了,你让我拿什么去幸福?”真是残忍中,带着无尽的血腥!
我什么都没有,恢复记忆,就表示我什么也没有了!
亲手杀了自己爱的人,尘封那段记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活着。
然后有一天记忆复苏,看着自己的双手,全是鲜血,还是景色得鲜血。
我忽然伸手抹去了一下眼角,退自离开,南雁鸣神情紧张,司空雁汐一脸内疚。
我回头望来,“你们的幸福和我无关,我的生死也再和你们无关!”
南雁鸣见我走向丛林,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爹把景色还给你,你别进去!”
我甩开南雁鸣的手,冷声道,“把景色还给我?死去的人你都能还给我吗?”南雁鸣一怔,我笑道:“不能,不能就要在这,说着一切都为了我,你的荣华富贵,我受不起。”
说着抬脚踏入丛林,“夜弦歌,我们走!”
“九九,你不能再进去,里面有……”
“有什么?”一声低沉地声打断南雁鸣的话。
南雁鸣戛然而止。
我听到声音,转头望去,老师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色衣袍,带着面具,我笑问:“老师,多年未见,我想知道你摘下面具时,脸上颜色会不会不一样!”
老师摇了摇头:“你啊,现下愈发伶牙俐齿,不着边际。”
夜弦歌走向老师面前恭敬叫了一声,老师。
老师点点头,看向南雁鸣侧头问道:“你说,九九为何不能来的?”
平常的声调,平掭一丝冷意,南雁鸣护着司空雁汐,我瞧见他在害怕。
他怕老师?为何?
蓦地南雁鸣拉着司空雁汐跪在地上道:“老师,我求您,让我们一家……”
“嗯~”老师轻嗯一声,“你求我?”南雁汐禁声垂头不语,身体微微颤抖。
放过我们一家?
我不解地望着南雁鸣,他不是该运筹帷幄吗?为何怕老师?
景色死后,我醒来,便是来到合野,被老师救了,然后睡了半年,告诉老师我要给景色报仇。
杀凤和堂的人,老师静静望着我,我静静地回望他。
他抚上我的眼问道:“你是爱上景色了么?”
我没有回答老师,老师静默片刻点头,这样,我便离开了合野。
我也知道因为这趟合野之行,本来已死的白落花,身体中有了玉佛舍利。
而合野成了我的大本营,我一直想着得自由了,去合野住着,生活很美好,不会有人来打扰,主要还有老师,老师依然像我小时候认识的模样,虽然我没看见过他的脸。
老师轻笑,“司空雁行,这世上谁饶过谁了,欠下的终要还得,若不是你的执意,何愁有今天之事?”
一直觉得北辰暮衿通古今,其实老师更像活了千年的妖怪。
南雁鸣俯地不起,“求您……”
“求我?”老师瞥了一眼司空雁汐道:“十五年前,你求我时,换了司空雁汐的命,你应该知道她没死,是我仁慈了,现在你还奢求什么?”
司空雁汐眼中尽是恐惧,南雁鸣猛然向我抬头,“九九,你求求老师!”
我直接拒绝道:“我为什么要求?你是谁?与我何干,我是景帅府的大小姐,与你何干?”手指着司空雁汐,“我与这一个死人又何干?”
“宝宝……”司空雁汐喃喃地叫着我,心疼做作的假表情,看着真令人赏心悦目。
老师微微侧目对我道,“走吧!”
“好!”
我不顾南雁鸣的叫唤跟着老师进了合野丛林,夜弦歌小心翼翼跟着我们身后,对周围一切好奇极了。
合野热带雨林,不过还有些奇门遁甲之术,俗称迷宫,绕不进的人,容易迷路,其实我倒喜欢一山之隔的毒药谷,那边就没有这边尖锐,一年四季春暖花开。
大概走了半天的光景,来到另一处天地,木屋竹板,田园悠闲。
夜弦歌一下扑进花草中尖叫:“景九九你要不要这么败家啊!噬血草,就被你这样放养了?”
我笑着指着夜弦歌,对老师道:“通常这种人,都有病,老师,您自从三年前离开京城,回到合野,就没出去过么?”
老师领我去了凉亭之下:“这边很好,我习惯寂寞!”
“可老师怎么都没变了模样呢?”我忍不住地问道:“合野这么大,老师一人住在这该是多寂寞啊!”
老师倒了一杯水,推给我,盯着我的双眼道:“你想知道什么?直说无妨!”
我笑得单纯,“老师说什么话呢,我只想知道老师在我人生扮演什么角色,总觉得我人生起伏和老师有莫大的关系,不知道老师可否说个一二!”
老师嘴角勾起,那弧度让我觉得极其熟悉。
“你不是爱上景色了么,既然恢复记忆,该怎么走,该找谁,你心中清楚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我抿了一口茶水,“可是老师若未出合野,为什么紫宁宫失火,我会失忆?”
老师凝望着我,冷言道:“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你女儿们好吗?”
这最后的问句,转得有点突兀,我点头:“挺好的,公主命,至少不像我,出生害怕,少年流离,现在依然没找到活着的意义。”
“你爱她们吗?”老师突然问道。
我失声笑了,用手撑着头:“老师,你这问题真犀利,我爱景色,可是他不在了,至于那两个孩子,她们有更好的人去爱,我的爱很狭隘,很自私,我想算了吧,她们若像我这样,会找不到真爱的。”
老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相信景色还活着?”
我哼了一声,极轻:“南雁鸣说的话吗?我现在只想问老师,景韶华替我肃清朝堂,让我受制于人的幕后之人,是不是老师?”
老师黑眸沉静如水的望着我,“你不该来,和司空翊过下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