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给了张菁菁一个不屑的眼神,慢吞吞走到沈暮烟跟前,而后在她的注视下,张嘴咬住搁置在一旁的篮子。
这是?
几人被它举动搞得有些懵圈。
银狼压根不想搭理他们,咬着篮子,直接如同家中的狗一样,蹲在沈暮烟身旁,一脸乖巧样。
“暮、暮烟?我怎么觉得,它的眼神好像是在鄙视我们呢?”张菁菁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一头狼给鄙视了。
“别管它。”
沈暮烟见银狼趴着不动,拿起张菁菁的篮子,将里头的菇子一股脑都倒了进去,顺带还摸了摸银狼的毛茸茸的大脑袋:“乖。”
银狼一脸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
满载而归的大家,扛着一头野猪,踹着八个猪仔,带着一头银狼,火速下山返回家中。
“这什么情况,怎么门口有那么多烂菜叶?还有这什么味道啊,怎么那么臭?”
刚到沈家门口,就看到门上,墙上,地上,狼藉一片。
张菁菁捂着鼻子生气道:“这谁干的缺德事?”
“是他们。”
卫斐然放下绳索,看向一旁沉思的沈暮烟:“沈姑娘,你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一回家带着大家上山的?”
沈暮烟解下腰间的钥匙,走到大门口,打开铜锁一边推门一边回道:“不然呢?我还留在家中,等着他们上门给我丢烂菜叶跟丢臭鸡蛋。”
“可我们要是在家中的话,他们就不敢扔的,暮烟,你这是为了什么?”张菁菁有些搞不懂沈暮烟的做法。
“为了找计村长评理。”
沈暮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计村长要回被他们吞掉的帛金,这次定要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计村长正愁上次被沈暮烟质问地招架不住,没想到她今儿主动送上门来了。
一进门瞧见沈家门口满地的烂菜叶,墙上的臭鸡蛋,计村长故作一脸凝重道:“暮烟呐,你在外头惹是生非了,怎么把家门口搞得这么脏?”
一句话,气得张菁菁差点当场撸起袖子,跟计村长好好扯扯,到底是谁在惹事。
“我的确惹到一些人。”沈暮烟顺着计村长的话往下说,“但这些人,村长你也认得。”
计村长被沈暮烟这话给搞糊涂了:“暮烟,我堂堂一村之长,怎么会认识那些地痞流氓。”
“村长,往我家门口丢烂菜叶,砸臭鸡蛋的,可都是村里的人。”沈暮烟微微一笑,将沏好的茶推到计村长跟前说道。
“暮烟,你胡说什么呢?村里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计村长满脸不信,“你不要胡乱给他们扣帽子。”
“我没有乱扣帽子,村里人眼红我每日出去卖早点,结果纷纷也出去卖早点,结果不光把我挤到边缘,还说他们卖不出早点,让我来赔偿他们的损失。”
沈暮烟瞅着面露诧异的计村长:“村长,我只是不明白,我一没偷二没抢的,为何村里人都要跟我们姐弟过不去?我们姐弟是碍着他们什么了吗?”
“暮烟,谁跟你过不去了,你说他们卖早点的事儿,我多少也是知道一点,但这也并不能代表就是他们往你家门口扔烂菜叶吧?你又没证据,怎么能证明是他们呢?”
沈暮烟冷笑,这个计村长上来不把事情搞清楚,首先却在为那群村民开脱,看来,不待见自己跟弟弟,是由计村长带头的。
“村长,我找你来,只是想把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但你这种态度,我可不喜欢。”沈暮烟对着计村长摇摇头,“上次我二婶来过,从她口中我也知道,我二叔并未拿走帛金。”
计村长瞅着沈暮烟面上的冷笑,蹭地站起来:“沈暮烟,你试探我?你小小年纪……”
“计村长,不要再拿我年纪小做文章,我年纪小,也比你们这群大人懂道理。”沈暮烟慢悠悠站起来,眼神冷冷地看着面上些许扭曲的计村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我爹娘的帛金连本带利还给我,要么,我现在就到官府报案,说有人袭击我家中。”
“沈暮烟,你、你这是恐吓!”计村长大惊,气得口齿都不利索的,没想到啊,沈暮烟心肠如此歹毒。
“计村长,您是一村之长,我怎么敢恐吓您呢?”沈暮烟面上故作害怕道,“反正烂菜叶臭鸡蛋还在我家门口躺着呢,官府的人一来,我就让他们查,往死里查,兴许还能挖出点其他内幕呢。”
沈暮烟最后一句,带着一点引诱的味道,若计村长心里没什么东西,他自然坦坦荡荡,可偏偏他心里有鬼,面上立马一转,和颜悦色起来:“暮烟,你做事不要这般冲动,凡事好商量。”
“我在跟您商量啊。”沈暮烟一脸无辜地看着计村长,“要么还钱,要么我报官。”
她哪是商量,完全就是给自己二选一。
计村长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还是保持友好的笑容:“暮烟,帛金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再说没多少钱,你就……”
“计村长怎么知道没多少钱?”沈暮烟抓住计村长说话的漏洞,“难不成那钱,是你给吞了?”
计村长表情秒变:“暮、暮烟,你说什么呢?我像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村里人卖早点,我管不着,但我爹娘的帛金,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追回来。”沈暮烟对着计村长表情发狠,“反正我死过一回,不在乎死第二回。”
对付无赖,那就要比他更无赖。
“好好,暮烟,你也不要再犟了,你爹娘的帛金到底是谁拿的,现在也不得而知了,但我愿意以个人名义补给你。”计村长深入衣襟摸出一串铜板,估摸着有二十个丢到桌上,“拿着,以后此事就不要再提起了。”
沈暮烟两根手指拎起,晃荡一下:“计村长,你这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吧?我爹娘的帛金就算他二两银子,加上利息,那就是三两,而现在你就给我一串铜板?”
沈暮烟摇摇头,直接把手上的铜板,往地上一扔,慢悠悠起身上下扫视计村长:“计村长,我们县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