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鸿飞往前一步，低头抱拳回道：“按照大人先前的吩咐，属下已经在临近的几个县城，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玖歌姑娘的下落。”
“若是几个县城内，没有她的下落，你就加大范围，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到。”卫斐然双拳紧紧握住，玖歌是玖笙的妹妹，当日逃离皇都之时，不幸走散。
“属下明白，明日，属下就去部署。”
“鸿飞，玖歌姑娘是女子，你可以走访一下几个县城内的烟花之地，看看她是否沦陷在里头。”
房门打开了，露出司庭轩依然臭臭的脸庞。
“气消了？”卫斐然打趣道。
“大人……”司庭轩一脸无奈，“我怎会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大人，那我们先行告退。”
其余四人很有眼见力，拱手后，纷纷返回自己房中。
“没有就好。”
卫斐然走上前来，拍了拍司庭轩的肩头：“前段时间听说，司大人卧病在床，你不打算回去看看？”
司庭轩冷哼一声：“就他那样的人，死了倒干净，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只会连累人。”
“庭轩，我明白，你心中有你放不下的东西，但他始终是你的父亲，偌大的司家，要是落到你弟弟手中，你忍心看到司家败在他手中？”
“若不是母亲临终有托，我早就改了姓氏。”司庭轩深吸一口气，看向卫斐然，“大人您不必再劝我，我既然被赶出来，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卫斐然沉思一下，点点头：“好，那我尊重你的意思。不过……哪天你要是想回去了，随时跟我说。”
司庭轩面露感激：“多谢大人。”
一直阴沉沉的脸。
在次日凌晨，飘起了雪花。
张菁菁顶着一头的雪花，带着一身寒意，快步走进沈家小院，冻得直打哆嗦：“好冷，好冷。”
“来，喝杯热水。”
“暮烟，今天外头下雪，你还要出摊吗？”张菁菁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才感觉冻僵的身体，有了丝丝暖意。
“赚点银子好过年。家里的被褥也要换了，再给暮秋置办两身棉衣，明儿开春，我还想送他去学堂。”
一说起来，就是一堆要用钱的事情。
“暮烟，你要实在周转不开，你就跟跟我说，三五两，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张菁菁上前，拉住沈暮烟红肿粗糙的手，鼻头微酸，“暮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冻出冻疮，可难受了。”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在坐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好，我们吃完，把饭给卫公子他们留着，我们就先出去。”
“好。”
两人吃到中途，六个大男人踏着积起来的雪花，吱嘎吱嘎地进了门。
“包子跟红薯粥都在锅里温着，我跟菁菁吃完了，先去装车。”
明明沈暮烟是第一次跟几人说，却熟练的像说过无数次。
“庭轩，今天就从你开始，进城买菜，顺便帮着沈姑娘推板车。”
与其他人的风卷云残不同，司庭轩的吃香极为优雅，他慢慢咽下口中的包子，点头：“好。”
“沈姑娘，我与昊天还有私事要办，就先行一步。”卫斐然对着沈暮烟抱拳说道、
“卫公子有事就去忙好了，有司公子帮我们就可以。”
沈暮烟伸手将手中的缰绳抛给张菁菁，“菁菁，给你。”
“暮烟，明儿我问问爹，可不可以，把家里的毛驴拿来，总是这样拉着板车走，可累人了。”张菁菁刚要将缰绳往身上套，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缰绳。
她抬头一看，是司庭轩。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回一趟家，把马牵过来。”
马儿可比毛驴快多了。
司庭轩很快就把马匹牵了过来，麻利替套上板车，拍着跟他几次出生入死的伙伴：”疾风，多担待。”
“你的马还有名字呀？”
司庭轩侧目看向张菁菁：“你离它远点，疾风很反感陌生人靠近。”
“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还记得昨天的仇呢？”张菁菁狠狠一跺脚，转身跑到板车后方，“谁稀罕你的马，我还嫌弃它臭呢。”
沈暮烟摇摇头，
看来，在一段时间内，两人只会越发记仇。
云知行要进城给魏大叔跟他儿媳看诊，所以沈家就留石玉堂一人。
沈暮秋躲进了屋内，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突然闲下来的石玉堂，躲进厨房灶口处，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他的回笼觉。
“沈姑娘，那我先进城了。”
司庭轩将缰绳从疾风身上卸下，一跃至马背上，两腿一夹马腹，转身掀起一片尘土，快速离去。
“咳咳咳，呛死我了。”
张菁菁盯得司庭轩的背影，低声咒骂：“就没见过这么记仇的男人，真是讨厌。”
“你不招惹他，他自然不会找你麻烦。”炉子上的火已经燃烧起来，沈暮烟把铁锅放上去，加满水后，把蒸笼也放了上去。
张菁菁清清嗓子，开始吆喝：“包子，荤素都有，素包子一文钱一个，肉包子三文钱一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能给我来一个吗？”
张菁菁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灵？怎么是你？”
沈暮烟抬头，看向一脸怯生生的叶灵，好像那晚自己偷听到她跟宁逸谈话后，这是她第一次现身。
“你要素的，还是荤的？”
叶灵一愣，没想到沈暮烟没拒绝自己，忙回神说道：“我胃口小，要一个素包子就好。”
“好，我给你拿。”
沈暮烟熟练地从蒸笼内拿出一个包子，包好后递给叶灵：“一文钱。”
叶灵没想着沈暮烟会这么爽快，赶紧掏钱，不料摸便全身，也找不到一文钱：“暮、暮烟，我出来着急，忘记带钱了。”
“没事，一个素包子而已，我请你吃。”沈暮烟将素包子往叶灵手中一塞，低头又开始忙碌起来，“吃完了，就早点回去，别让你家人担心。”
叶灵握着包子，却迟迟不吃，她瞅着沈暮烟许久，终于鼓足勇气道：“暮、暮烟，我能求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