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宁子楚心安理得住了下来。
沈暮烟从照顾卫斐然,变成照顾宁子楚来,每日给他变着花样做各种药膳,不到半月,就让宁子楚瘦削的脸蛋如同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
现在他整个人白白胖胖,红光满脸。
终于到了出医馆的日子。
沈暮烟跟卫斐然来到柜台,跟宋大夫结这段时日的住宿费。
“这段时间,我跟云大夫交流很多,沈姑娘提供的药膳法子又很管用,你们就给我一两银子,就当这些时日的住宿费了。”宋大夫笑呵呵回道。
“宋大夫是个敞亮的人,一两银子,那就一两银子。”卫斐然点点头,很爽快地就把钱给掏了。
“卫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宋大夫请说。”
得到卫斐然的答复,宋夫人忙说道:“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云大夫在医馆内坐诊,帮我很大的忙,我之前私下问他,愿不愿意来我医馆做个坐诊大夫,可他说,他跟着你,他自己不好做主。”
卫斐然一扭头招手让云知行过来:“知行,眼下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你不如就留在医馆帮帮宋大夫。”
宋大夫面上一喜忙说道:“云大大只要你肯留下,我每月给你开五两月钱,你的医术我真的很欣赏。”
“大人,我不是不愿意留下,而是在医馆的话,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云知行一脸为难道。
“云大夫,我们饭馆已经装修好了,等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就能搬过去,到时候你晚上住在饭馆里,白日就来医馆坐诊,岂不是方便的很?”沈暮烟走上来朝着宋大夫笑着说道,“我家饭馆马上就要开张了,跟这里就隔了一条街,宋大夫要是得空了,记得带朋友过来吃饭哦。”
“沈姑娘开的饭馆,那我一定要捧场的。”宋大夫爽朗一笑,“刚巧,我这边会有很多痊愈的病人,他们痊愈后第一件事,就喜欢到外面吃一顿,到时候我替你的饭馆多多宣传。”
“是啊,知行你原本就抱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既然能有医馆让你坐诊,你每个月还能赚点银子,倒不如就答应了。”卫斐然拍拍云知行的肩头说道,“家里的事,有昊天他们在,没事的。”
云知行想了想点头道:“好,刚巧我与宋大夫也投缘的很,我们可以一块好好想想,怎么把医馆经营地更好。”
“那真是太好了。”
宋大夫一拍大腿,几人愉快地大笑起来。
明明离开的时候冬天,等到回来的是,已经是春天。
沈暮烟一下马车,看到家门口那一株株在风中摇曳的花朵,往前望去,基本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姹紫嫣红格外好看。
“暮烟,是暮烟回来了。”
张菁菁刚想走到门口,看看沈暮烟回来没,结果与她对视个正着,当即高兴对着屋里的人大喊起来。
没一会儿。
屋内乌泱泱涌出一堆人来。
“暮烟,你可算回来了。”
曹氏与沈卫站在最前头,看着侄女,还有站在侄女边上的卫斐然,他们都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变化,倒是他们后方还站着一人,对曹氏来说有点眼生,对沈卫还说,那是眼熟的很。
六王爷,他怎么也在这里?
沈卫一惊,忙低下头去,生怕对方认出自己。
曹氏沉浸在与侄女重逢的喜悦中,压根没注意沈卫不自然,她往前一步拉着暮烟的说哽咽道:“早说让你们回来住,你看看,在医馆住了那么多时日,你都瘦了。”
沈暮烟轻轻笑道:“二婶,我又没受伤,我就是过去照顾照顾人,每天做做药膳,一点都不累。”
“不说这些了,外头冷,快进屋。”
曹氏拉着沈暮烟欲要进门的时候,看到她后方站着一位俊俏公子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位是?”
“二婶,他是卫公子远方亲属。”
沈暮烟很熟练跟曹氏说起,自己跟卫斐然提前准备好的话语。
“对,子楚过来见过曹婶婶与沈叔叔。”
宁子楚乖巧地走上来抱拳行礼:“曹婶婶,沈叔叔,我叫子楚,以后多有叨扰。”
“没事,既然是卫公子的亲属,那就是一家人,快都进屋。”曹氏领着大家进屋。
“你们先坐下,我去做饭。”
“娘子,我来帮你。”
沈卫怕自己露馅,忙跟上曹氏的步伐。
苏紫叶站在屋内,眼珠转了转,一般拽住欲要往前凑的张菁菁:“菁菁姑娘,我们也去厨房帮忙。”
“苏紫叶,你拉我干嘛,暮烟离家这么久,我都没跟她好好说话呢。”张菁菁不满地瞪着苏紫叶。
“找暮烟说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能是现在,你没看到他们要叙旧啊。”苏紫叶回瞪她一眼,直接就把她拽走,“从戚姑娘把她哥哥接过来住开始,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偏偏你个老大姐,还跟着往前凑。”
“嘿,你骂谁傻大姐。”
“谁搭腔,谁就是。”
“苏紫叶,你、你气死我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转小,司庭轩对着卫斐然抱拳道:“大人,那我们先去外头,有什么吩咐,您喊我们一声。”
“好。”
“暮秋!”
沈暮烟蹲下身,看着从自己回来就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沈暮秋,家里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他一定不习惯:“你先跟几位大哥哥出去玩,等姐姐这里忙完了,再找你好不好?”
沈暮秋眼中有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阿姐,我去找妮子玩。”
“去吧。”
司庭轩领着沈暮烟出门,后方石玉堂五人跟着一块出了门。
眼下屋内剩下都是自己人。
“暮烟!”
戚玖笙摇着轮椅走到沈暮烟跟前,抬起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玖歌,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玖笙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戚家。”
看到以往意气风发的戚玖笙,如今面色灰白,一身灰白长衫坐在木轮椅上的他,沈暮烟心里满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