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淡声。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大太太,大太太……。”
方才所念除了偷盗,更有欺凌幼主,王氏怎么敢认,自是拼死抵赖,找起了起‘强援’。
只是这‘强援’今日哑了火,邢夫人侧着头不去看她,任由其哭求。
“冤枉?那盘中有你历年签下的字据,以及三大赌坊掌柜的口工,要不要看看?”
“不,不是奴婢的,不是……。”
叶轻尘问,王氏只是撒泼抵赖,眼中慌乱却是毫无遮掩。
微微摇头,叶轻尘不打算和她废话了,转头看向贾母,淡声道。
“老太太您看,这欺主之怒如何处置?”
贾母抬头看了一眼,说实话像这样的奴才,依她脾气自是发卖了,撵出去了事,可话虽如此,如今心中却有些不甘。
堂堂贾府什么时候轮到他个‘外人’做主,即便是惩治个奴才!
心中咬牙,可终是泄了气,贾母心中明白,这王氏绝不能护,不仅不能还需严惩,否则是过不去。
“好啊!家中竟有如此恶奴,叉出去,连同她一家子都发卖了,看谁还敢坏府中门风。”
贾母面容抖动状似怒急,开口厉声斥喝,自有人动。
“且慢!”
一道声音打断,不是叶轻尘,却是被众人忽略的贾迎春。
缓步而下,手中握着翠簪,迎春面沉似水,明眸含怒,无形中却有股威势,令人惊诧。
走到王氏身前,贾迎春蹲下,握紧翠簪的右手伸出,摊开在她面前,声沉如冰。
“为什么?为什么要偷它?为什么?”
看到迎春,王氏心中暗喜,她自知这二小姐向来心软,只要求一求或有转机,于是只管磕头,扮可怜状哀求。
“二小姐,主子,主子求你救救奴婢,奴婢奶了您这么多年……”
说的可怜,再加上此刻鼻涕眼泪满面,却让人有几分同情,王氏自语得计,只是不知,面前的迎春眼若寒冰,面色早于往日不同。
“王嬷嬷,往常你瞒着我拿任何东西,我都不曾怪你,总想着你的恩,觉得那些东西不过外物,不值什么。”
“你总提奶了我那么多年,我知你是怕我忘了,远了你令你难堪,可我何曾望过,就连六岁时我在雪地奔跑,贪玩崴了脚,是你背我回来,陪我说了一路的话,我心中一直记得。”
“你持功而娇,这些年越发放纵,就连我自用的东西,你也是说拿便拿,这些我都容了,总不过一些钱财,零碎罢了!你若想,我便给你,全当荣养。”
贾迎春的声音很轻很柔,似是在自语,又似在回忆。
“你豪赌嗜酒,总以为聪明,可是你知道吗?从你第一次行窃,每偷一件东西我都知道,只是不愿亦不想提及,因为那些东西,只要你开口,我哪有不给的,可是你不该,不该拿它啊!”
声音由柔转寒,迎春握紧翠簪。
“你明知的,你明知它是我最珍视的东西,是哥哥送我的第一件生日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