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扑通----
在两号从犯警觉的呼声中,当中那一刀见骨迎风倒造型的劫匪头子已经躺在了钱庄大门口,血溅三尺,基本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暗器!”
“是暗器!!!”
擒住女职员的那号劫匪慌了,惊叫道。
“还有能伤到老大的暗器?小绿……”
劫匪之间本用“颜色”来代称彼此,以防报出真名。
小绿:“看伤口深可见骨……此人的劲力深不可测,只能从中刀方向来判断其人藏匿之处!他……是想要我们的命!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好似断人财路杀人全家的虎狼之姿!小粉……我们动了不该动的蛋糕啊!”
小粉一听,连忙松开了女职员的脚踝,这变态杀人狂可不想自己下半身与下半生的“舔腿”生涯就此在这鬼地方画上休止符。他连忙问道:“该怎么办?”
小绿:“老大已死……现在趁着警卫换班,保全系统还没生效,六扇门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大可全身而退……”
小粉黑巾裹脸,下巴让冷汗浸得能滴下水来。连忙点头附和。
“对对对……如此高手……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苏三刚松了口气,看那两人轻松收拾了钱庄安保,还以为接下来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就这么怂了,也不准备寻仇的样子,一颗心本要蹦出嗓眼儿,这又落回了肚里。
“石头叔……”
小满扒着银行柜台,朝苏三露出了“天真无邪”的微笑。
“我们是不是该……匡扶正义了?”
她小手轻扣着柜台后的安保警报,用力一按……
嘟---嘟---嘟---
刺耳的警报声惊得两名匪徒立马往门外蹿,可在他们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紧急保全机关应声而发!
咔嚓!
两道虎头铡连着断龙石左右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躺在门口的尸首,那劫匪老大的脑袋让铡刀干净利落地剁飞了,滚到大街上,遛了老远。
苏三:“我真傻……真的……”
门外一阵鸡飞狗跳,门内落下面面相觑的匪徒二人,小绿和小粉红了眼睛。仿佛被关在笼子里的兽,没了任何退路,可这笼子里,还有五十来号待宰羔羊……
“狗贼!出来!谁拉的警报!滚出来!”粉先生凶性一起,要去拿好事者祭他大哥在天之灵。可小满这丫头鸡贼得很,在按下机关的那一刻就躲了起来。
一时气氛剑拔弩张,群众纷纷抱着头躲在大厅服务台后边,不敢吭一句声。
绿先生:“等等……小粉,我觉得……你先不要生气,应该是那位大人拉的警报。”
“什么???他要置我们于死地吗?他就那么狠毒?”粉先生瞠目结舌,“打不过也就算了!暗箭伤人……弄死了大哥,还要将你我扔在这绝地等死?我不服啊!”
绿先生:“高手自有高手的风度,他看上的钱庄让我们动了,今日大哥一死,这劫难我们认栽!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是……"
绿先生的调子陡然一提,大声吆喝道。
“高人可否出来小叙一场!让兄弟俩死个明白!做了鬼,也好晓得找江湖上那一号人物寻仇!也好告诉大哥这无头冤魂……他得去哪一道投胎啊!”
此时,拿下“全场最佳”击杀的陈纪……正躲在宾客区的长椅后边,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三:“小纪纪,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你记得吗?”
陈纪瑟瑟发抖道:“不记得不记得……不知道不知道……”
苏三:“人生没有排练,每一次都是现场直播。我有个点子……”
陈纪:“你想干嘛自己做去……我不去了不去了……我想活下去呀……你看看那胖瘦头陀的二头肌,他俩就能拧断我的脖子了,何况是那两尊凶神……”
苏三:“那这事儿包给我了?”
陈纪突然抬起头,脸上又挂着那希冀的神态:“真的?”
苏三:“苏小辫对你很失望啊……”
“什么?”陈纪木然……
苏三:“我说……苏小辫对你很失望啊……又想要钱,又不想冒险,又想要孩子也想要个爹,你想要的东西怎么那么多呢……想要苏小辫帮你,就算苏小辫翘了小辫子也没关系吗?你不假思索说出‘真的?’二字时,良心就不会痛吗?你真是个糟糕透顶的父亲呀……如果你的孩子还和你一样……”
陈纪当即硬气起来:“不会的……我的孩子是要出人头地的……不论男孩女孩……父母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吗?”
“可是……望子成龙这点本来就很荒谬啊……”苏三语气淡然,“为什么你不能成龙呢?是你不姓陈还是你不用霸王洗发水?这个烂梗我不想再说下去了……时间不太够。你看,灯光已经亮了,舞台也搭建好了,盛京是个奇妙的城市,因为每天都有演出……”
苏三皱着眉头,陈纪看见的,不再是那个和和气气,笑容春风满面的“小辫”了……
他像是一尊凶神,如发怒的狼,整个人都透出来俩字。
超凶。
“而你连登台的勇气都没有……你做着一份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工,懒散又怠惰,路上遇见个不太熟的熟人就想拉过来帮自己一把,甚至那个人是你的恩人也没关系,对于‘麻烦别人’这种事干得轻车熟路。”
苏三厉声喝道。
“你这家伙!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嘛!”
这声怒喝惊动了那两名劫匪,他们齐齐看着苏三,看着那个勤杂工,还有身上一方水土文化衫的商标。
“谁?!”
“你大呼小叫什么?!”
“莫非你就是杀了大哥的元凶?!”
粉先生又惊又怒,运起七成功力,浑身气息回荡鼓动,衫袍下隐有兵刃吐露着锋芒。
绿先生侧目瞥见那杂役,却见他平常无奇,不像习武之人……
苏三这身奇怪的内功已经坑害了不少江湖人。这俩估计也会成为受害者。
“阁下……在说什么?”绿先生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探着底细。
苏三大声答道:“两位可是来抢劫的?”
粉先生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这人如此淡定,定然就是元凶!
“还我大哥命来!”
说着抽出袖中两口宽刃短剑,便要苏三偿命!
绿先生眯着眼睛,好似一条毒蛇!他要看看这家伙的底细!
而粉先生疾步踏上,起手势变了六招,那人却一动不动……
“等等!”绿先生喊住了同伙。
粉先生应声止住了步子,他回头骂道:“和这奸贼多说甚么废话!砍了便是!”
绿先生指着苏三……
“你看……”
苏三手里提着个人挡在身前,护住了要害,那人便是陈纪,又听那人喃喃道:“贵人吓到我了,差些就动了手呀……”
那杂役扣着陈纪的脖子,指甲已经抠进肉里,陈纪脸色愈发难看,无法呼吸,两腿无力地踢着椅子,一副升天之象。
“我……想分一杯羹。”苏三沉声道。“你们抢劫的,不是都讲究一个通力合作吗?”
绿先生脸色一变:“你杀了我们大哥?”
苏三:“不是我。小子何德何能,能一刀毙了你们这些江湖人的性命呢?”
粉先生吼道:“凭什么相信你!”
苏三:“我是盛京一方水土酒店的杂役,老板娘每月拖欠工资,苛捐杂税食药红包我送了不少,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才选了劫匪这种前途一片光明的职业。 没想到大家都挑了这个黄道吉日来抢银行……出个意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呀。不过,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太巧了吗?在场的四十来位观众……”
苏三目光扫过服务台,大堂经理,还有职员柜台后边的工作人员。
“说不定还有几波人,等着你们动手开箱,最后黑吃黑来个满载而归呢?”
粉先生:“狗屁!要是你有这心思,死的怎么不是你!?”
苏三立马接道:“那是因为贵人们的老大,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喊抢劫的呀……”
粉先生:“你!”
绿先生按住兄弟的肩:“他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