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有请事故的肇事者,司机老吴来说几句。”林宇打算把事故现场打造成一场别开生面的“中华好亡魂”。林宇当仁不让的担当起主持人,开始控制流程。
老吴走上前来,深深鞠了一躬:“各位,我对不起大家,是我超载才压垮了高架桥,我有罪啊!我不是人!”他直接痛哭流涕起来。
“各位受害人,老吴是造成这次事故的直接原因,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才拜托我召集大家,他想给大家赔罪。”说完便示意老吴继续。
“我一辈子没害过人,结果临了了,成了罪人。我不想给自己辩解,我也不祈求各位能原谅我。我只是......”不等老吴说下去,林宇打断了他。
“各位,我作为地府的代表,在这里郑重承诺,老吴一定会受到地府的严惩,我们绝不姑息,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老吴也连忙点头:“对对对,地府的大人说的没错,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应该严惩!我绝不求饶!”
林宇再次接过话茬:“当然了,罪孽是无法抹去的,不过经过我的调查,老吴本身并不坏,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们还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说一说。”
边上的几位受害者,也看到了老吴的诚恳,都点了点头。
“我本名叫吴永福,家里有老婆,还有一个闺女。我闺女刚刚十二岁,她得了白血病。我得救她啊!她还是个小娃娃。我知道这不是我害人的理由,但是我真没想害人,我需要钱,我必须跑这一趟车!我没办法啊!”这个时候的老吴早就控制不住情绪,哭得撕心裂肺。
拍了拍老吴的肩膀,林宇再次对着几人说:“相信各位都听明白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给老吴开脱,我们只是希望各位的怨恨能小一点。”
“那么我们现在有请下一位,刘明睿刘总。”
刘总被点到还有点不知所措,他并不是在事故中死亡的,所以没
有感同身受。
硬着头皮走上前:“大家好,我叫刘明睿。是胜利工程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郑阳这时突然大喊道:“这座高架桥就是他公司建的,他就是害死我们的罪魁祸首!”
“你放屁!郑阳,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是,这座高架桥是我公司建的,但是你郑阳能逃得了干系吗?你才是这个工程的实际负责人!你从里面拿了多少好处,现在出事了,把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你休想!”
林宇必须要打断他们了:“两位,您们先别吵,这个事情我会有一个评断,刘明睿你继续说。”
刘总点点头:“我得了很严重的心脏衰竭,这个王教授可以作证。”他指了指王教授,王教授无奈点点头,表示有这回事。
“我需要钱,这个病必须要做换心手术。全国能做这个手术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找到了王教授,他答应了给我手术,但是他让我支付500万的费用才会动刀!”
“刘老板,500万对于你来说只是小意思,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500万买你一条命,不值吗?”王教授讽刺起刘总。
“小意思?是,如果是几年前,别说500万,就算是1000万我眼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两年,公司不景气,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让我去哪给你凑这500万?我没办法!我得活命,只能抓住最后的机会,就是这座高架桥!我用了最差的材料,用了独墩桥设计,一切以省钱为主。”刘总说到这里,状态已经有几分疯狂了。
“这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只能拼命去抓!我有什么错!啊!你们说说,我有什么错?”
“刘总,冷静冷静。我没办法说出对错,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评断这件事的对错。但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费尽心思,不惜一切的拿到了你的救命钱,结果如何?你的主刀医生正是死在了这座桥下!”林宇的这段话犹如惊雷一般,打在了刘总的心头上。
他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刘明睿啊刘明睿,到头来你还是斗不过老天,你该死啊!该死!”
“好了,我已经有了评断,我会带着各位一同去地府,你们的命运最终还是需要交给地府。”其实林宇哪知道地府会如何给这些亡魂断罪呢,他只是通过这样的话,来让自己的任务可以顺利进行。
一直等到晚上12点,林宇带着所有的亡魂,来到了西港路高架公交站台,他准备坐303路直接去往地府。
轻车熟路的坐上了公交,似乎是之前对于拘魂鬼的行动有了一些效果,他们有所收敛,整个公交车上坐了大半车的亡魂。让身边的亡魂各自找好座位,公交车便朝着目的地开去。
夜晚的城市,没有了白天的热闹,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路两旁的建筑上,稀稀拉拉亮着一些灯,昏黄的光透过窗户流淌出来,又被四周的黑暗吞噬。时不时在窗边闪过的黑影,证明了这家人还没有睡下。晚睡的人,各有理由,有人怀着心事,有人忙着工作,有人打着游戏也有人等着归人。
公交车经过了德逸公园,熟悉的场景让林宇想起了爸妈。握了握拳,林宇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爸妈一定没事,我们一家人会再次团聚的。
公交车终于来到了终点站:天鹅湖公交接驳站,不过车并未停留,直接开了过去,直直的朝着旁边的天鹅湖驶去。
天鹅湖上波光粼粼,月色照在湖面之上,就像一面镜子。
公交车已经来到了湖边,就见湖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犹如一头巨兽张开了大嘴,要一口把公交车吞下。司机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速度不减的直接开进了漩涡之中。
没有想象中的天旋地转,公交车平稳的开进了漩涡,就像在隧道之中行驶。除了车灯能够照到的距离,其他的位置黝黑深邃,只能听见耳边哗哗的湖水卷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