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准备出家了?
三人面面相觑。
木槿皱眉,总觉得不寻常。
顾太太虽然以往也念经这些,但是不像现在这样成日关在里面不出门。
说是因为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太理她的话,她觉得不太可能。
太太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亲情和两个儿子了?
在她的印象里,顾氏就是一个不太疼孩子的母亲,和丞相的关系也是模拟两可。
这都多少天了,丞相大人知道自己的妻子变成这样,他也没来问候一句,好像是当她在里面自生自灭的架势。
顾氏就像一个局外人。
可再怎样的局外人,那也是丞相的妻子,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母亲。
难道是太太真的在忏悔这二十多年来的所作所为?
若是那样,态度也太奇怪和太决裂了一些。
眼下明明就是夫人快要诞下下一代的时刻,她若是真心想悔过,理应是将没有对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爱用在小孙孙身上。
这样一个人躲在里面,太不合常理了些。
凌向月又问了小厮一些话,小厮的嘴都严严的,除了说顾氏在佛堂里念经外,再不吐露半句。
也不让她们进去。
其实凌向月大可以找来侍卫,直接破门而入,不过那样的话,顾氏的面子肯定不太好看。
她放弃了硬闯的打算,逗留了一会,见无人问津,便又领着青竹和木槿悻悻而归。
“你们说,太太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路上,凌向月沉思着问了两人。
青竹冷哼一声,有些烦躁的说道:“我看,就是想引起姑爷的注意,博得姑爷的同情而已。”
木槿暗暗点了点头,她也是这种看法。
凌向月眼中露出一抹赞成。
不用想,三人都是这种看法。
于是笑道:“少时不亲近,如今老了,估计就是想儿承膝下了。”
“可惜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是那么好亲近的人。”
凌向月颔首,面上带了释然的笑:“这是索爱啊,可惜她用错了方法,自己把自己关着,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青竹撇嘴点头:“我看太太就是看姑爷太宠小姐了,所以心里嫉恨了些,干脆自己把自己关起来。”
凌向月笑着推她一下:“别胡说。”
木槿也笑:“八成是这样。”
木槿虽然跟凌向月的时间没有青竹长,可俨然已经是凌向月的贴身丫鬟,三人间说话也没有顾忌。
“不过......”青竹眼里涌动着蠢蠢欲动:“我猜姑爷不会理会太太,这样太太自己在佛堂里关了几个月,自觉没趣,自己就出来了。”
说完弯腰笑了几声:“我倒真想看看那时候太太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
木槿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她那样夸张:“你小声点,别人家听到传到太太耳朵里可吃不了兜着走。”
凌向月失笑着摇头。
萧奕澈回来后她就告诉了他今日去佛堂看望顾氏的事,并将前后告诉了他。
萧奕澈听后并未放在心上的样子。
“随她折腾。”他抱着她首先和肚子里的孩子说了一会话,两人用完膳又去花园子里剪了一会花。
顾氏的事好似一点没有影响到他。
受他影响,凌向月也很快忘却了顾氏的事。
被萧奕澈捞进怀里,两人贴在一起,萧奕澈手往那里探过去,凌向月哼着去阻止他,他啄她的唇,轻声哄着:“乖,让我摸一摸。”
手揉上,罩住,他低笑一声:“宝贝儿,这里再不能长了,再长我就握不住了。”
沉甸甸的,不过他也不敢用大力。
伸手抚向她圆鼓鼓的肚皮,那里有她为他孕育的宝宝......
一边说一边蹭她汗湿的脸颊。
凌向月没处躲,脸上发痒,仍然坚决地摇头。
“大夫说临盆前……不宜进行……事……”
“……我只进去,不动。”
凌向月不愿意:“不行......”
“那好吧......”萧奕澈忍住,便揽住她肩和她说会悄悄话。
他伸手与她十指交指:“你说,孩子能感觉到吗?”
她羞得全身嫣红:“你......你瞎说什么......”
他轻笑,将她的一只手向扣住:“我猜能感觉到......”
凌向月又羞又恼的偏头捶他:“你不许说,不许说!”
“好,我不说。”萧奕澈拉着她的手往下轻抚着肚皮:“宝宝,你娘害羞了。”
腹中胎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颤动,在她手下左一拳右一脚地伸着小胳膊踹着小腿。
他见她真的在害怕,眼中的执热敛了些,伸手把她捞过来:“傻瓜,我有分寸。”
凌向月红着脸假意没看见,拉着他又撒了一会娇。
自从怀孕的这几个月来多少个日夜他辗转反侧,抱着啊她,可她真的怕了他一做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习惯,宝宝在肚子里娇得很,一定要小心。
萧奕澈搂啊着她,两人缓缓躺下来,啄她润湿的额头:“......对不起,吓着你了。”
手轻轻抚上她肚子,宝宝轻轻地动着。
宝宝一会便在萧奕澈的安抚下安静下来,他闭上眼睛,气息也渐渐稳定......
凌向月稍稍调整姿态,双手交叠枕在颊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便拖着棉软的身子去盥洗室清理了一番,顺便披上了一件薄纱。
这么一折腾,她竟没了睡意。
约莫已经过了子时了,天上的月亮亮的。
凌向月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有了困意,这才转身回了房。
凌向月掀了帘子进屋就见萧奕澈坐了起来,皱着眉,见她慢慢走过来眉头才松了一些。
“到哪里去了?”萧奕澈皱着眉头问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懒散,又包含着一丝她离去的不悦。
凌向月拢了拢身上的轻纱,嚅嗫道:“去洗了洗身子......”
凌向月没看他的脸色,想来应该不会太好,拖鞋,上床,跨过他,离得远些睡下。
萧奕澈目光跟随着她吹冷风:“能把你吃了不成?”
凌向月只管埋头闭眼,不理他。
她也确实有些瞌睡了......
萧奕澈重新躺下将她捞过来困在怀里,咬她耳朵:“早晚要......”
凌向月缩着身子没吱声。
萧奕澈从后面搂过她,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都没做了怎么身子还在颤?
他伸手向她脸上摸去,一手的泪水。
顿时心脏紧紧的揪着,将她整个人翻过来,一脸的泪水。
“我......”他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他没想到她这么不惊吓,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凌向月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知怎的,又觉得有些好笑,噗嗤笑出来。
孕妇情绪变化快,刚刚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有些被他恶狠狠的话吓着了,心里一害怕,眼泪便落了下来。
萧奕澈见她又哭又笑的,伸手就揪住了她的鼻头,左右拧了拧。
凌向月吃痛,手向他推去:“你就不知轻重!疼死了——”
两人在床上嬉闹挣扎了好一会才互相贴着睡去。
萧奕澈已然睡去,凌向月却又没了睡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晚总是有些不安。
她忍不住推了推眼前的人,嚅嗫道:“我睡不着......”
萧奕澈是习武之人,她知道她一推他,他就会醒来的。
虽然打扰到他的好觉她心里很过意不去,不过她心里就是隐隐不安,总觉得夜色不寻常。
萧奕澈闭眼手攀上她:“睡觉,明天还有事......”
“我失眠......”
“你的意思是要再来一次?我奉陪。”
凌向月心里的不安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没有了。
“好吧......”她向他靠拢了一些,嘟着嘴,勉勉强强的闭上了眼睛。
心里数着绵羊,数到了一千下,她才沉沉睡了过去。
萧奕澈在模糊中睁开了眼,宠溺的给她盖好绸被,这才又闭上眼睛浅眠。
......
顾氏在佛堂里坐着。
此佛堂离她和萧若蓝的院子并不远,隔着两间主屋。
天上的月亮依然明亮亮的挂着,禅房只一扇天窗打开,投射在地上一个歪斜的窗棂倒影。
顾氏在禅房里来回踱步,手里拿着她的那串佛珠。
心里怨恨不已,若是没有那个孽子,该多好!
偏偏,生不如愿。
如今还要为了他铤而走险,自己可是搭上了半个性命。
可是没有他,她又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真是有因必有果,那个孽子就是生来克她的!
“太太......太太......”有低沉的声音在外悄悄的响起。
在浓郁的夜色中,显得是那样诡异。
顾氏停下脚步,沉着脸应了一声:“进来。”
如今是骑虎难下,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人进得屋来,小声说道:“太太,一切准备就绪。”
顾氏面上闪过挣扎和犹豫,最后长叹一声,罢了,赌一把!
她又吩咐那人:“你处理好周围的事情,切忌不要让丞相府的暗卫察觉到你。”
那人躬身应道:“太太,你放心,我混在下人堆里,没人认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