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萧府内,谢家兄弟在院子里朝萧老爷躬身后自我介绍起来。
“萧老爷,我擅长用刀。”高个谢家虎说道。
“萧老爷,我擅长弓箭。”矮个谢家侯说道。
萧老爷笑眯眯的听着,逮住了齐猴子,替自己、老二和儿子报了仇,还可以给儿子青云铺路,他自然心情不错,所以看两个黄毛家伙也罕见的顺眼起来,他一挥手,让堡子里的教头王其位验证谢家虎的刀法。
两个人各操一柄刀龙争虎斗起来,外行看热闹,只见面对王其位这个高手,谢家虎毫不畏惧,确实臂长力沉,一刀一刀劈出都带着风声,十分威猛,居然和王其位战了好久不相上下。
而内行看门道,王其位在战阵里却是心里在摇头:对面这小子吧,刀法是很有力量,看起来下过苦功,但是技巧不行,招式之间转换生疏,不时就一片片的破绽露出来;
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尽管一时半会也输不了,但真打起来,自己很快就能搞死这小子。
然而王其位没想让谢家虎出丑,因为谢家兄弟虽然武艺不如自己,但人还通达,上午见了管家,立刻跑来找了自己,又是送礼又是请喝酒,“哥哥”“兄长”叫的亲热,酒桌上也把自己苦水倒了:赚钱不容易,萧老爷变卦,不给赏金,没法子想留在萧家堡混几天日子,只想让萧老爷看个顺眼指缝里多给点银钱赏金,希望要是考校武艺的时候不要让谢家虎太难看就可以。
又吃又拿的,而且看起来也不是自己的潜在地位竞争对手,王其位也不好意思黑着脸出手太狠。
所以两人激斗了一炷香那么长的时间,刀风呼啸、撞击的火花四溅,看起来真是又激烈又好看,围观的萧家堡人都连声叫好,最后谢家虎自己识相的跳出战团,恭维王其位武艺高强,自己甘拜下风。
“谢家这个哥哥武艺不错啊,和王其位都能打那么长时间,王其位是二爷介绍来的,绝对第一高手,这个金毛虎算这个地面上的第二了吧?”管家不动声色替谢家虎美言,萧老爷微笑起来。
下面是谢家侯展示武艺,弓箭技艺最好显示,只要射中标靶够多,就算你厉害。
但谢家侯自称自己今天不仅要展示会让人瞠目结舌的精准,而且还要展示其神一般的技巧,他要发连珠箭!
一言既出,萧家堡众人都激动起来,连萧老爷都叫人把椅子往前搬了一丈,就是为了看清楚连珠箭是如何如箭链般射穿靶心的。
金毛犼静立场中,对着远处的箭靶,一手握弓,一手轻抚腰里箭壶,闭了双眼,深深呼吸,一时间,整个大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瞪大了眼珠,连呼吸都不敢,怕惊扰了这位箭神。
猛可里,金毛犼睁开双眼,炸雷般一声大叫:“天助我威!”
说时迟那时快,弓平举,手如闪电般一闪,已经从箭壶里同时抽了三支箭出来,除去拇指,每个指缝里夹了一支。
所有人下巴都掉到胸口了,确实姿势优美、气势骇人。
只见金毛犼弓弦连闪,“铮”“铮”“铮”三声连成一线,三支箭也被顺序雷霆般射向箭靶。
眨眼间,又抽三支箭,快得一气呵成,顺得如高山流水,又是三支箭射向箭靶;
不过弹指间,谢家侯射光了箭壶里满满的十二支白羽箭,他缓缓收弓,长出一口悠长的气,然后转向萧老爷,两手抱住弓躬身笑道:“老爷,我献丑了。”
萧老爷没有吭声,李八二也没有吭声,全场几十人围观竟然没人说话。
大家全部傻在那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死死盯着远处的箭靶,嘴张到最大,下巴若是没有脸拉着,估计满地都是摔碎的下巴壳了。
谢家侯确实发了连珠箭,那姿势、那技巧,若你光看着这人把箭壶里的箭在瞬间射光,那确实神威惊人,说不定骇得你一屁股坐到地上;
但问题在于,十二支箭只有一支插在了箭靶上,而且也不算完全是,是插在了箭靶上面露出半截的木桩上;
而其他的十一支箭插满了箭靶后面的墙,看起来那面墙就好像荒地里长了向日葵一样,你没法猜出老天会让某只向日葵从哪个位置戳出来。
最离谱的是最远的那支箭,愣是把一个家丁衣服钉在了月门边的墙上,当然人除了吓尿了之外倒没受伤,这也不怪他,谁能想到站在墙边月门,离那神箭手整整斜了半个身子,居然还会被射到?
谁能把箭斜着半边射出来,但谢家侯就能!
萧老爷好久才从这境况中回过神来,但是除了倒抽一口凉气,又抽了一口凉气,他实在说不出话来。
谢家侯还是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耐心之极,不过脸上可见都是得意之色。
旁边走出他哥哥谢家虎,一样的满脸得意洋洋之色,他站在弟弟身边朝萧老爷躬身作揖,叫道:“拙弟献丑了!老爷,我弟弟箭术练得是万人敌,那一发箭,就是箭如雨下,专门打潮水般的敌人,老爷您请看,若是那面墙是敌人,我弟弟的连珠箭已经把一排的敌人眨眼间射倒了,而且连敌方主帅——那个箭靶,也小命呜呼了!”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仍然是鸦雀无声,没人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箭法。
管家李八二用袖子擦了擦汗,附到老爷耳边小声说道:“我看行,起码他一个人相当于城墙上站了一排人。”
萧老爷从怀里抽出手帕,擦了擦冷汗,点头道:“是吗?就这样,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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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家兄弟就收到李八二的信儿:萧老爷同意了,两人算高级家丁,比王其位矮一级,赏金的事,萧老爷再考虑考虑;闻听这信,两人自是大喜过望,少不得拉着草药车到处送礼请客。
然而第二天早晨还带着宿醉头疼的谢家弟兄就被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警钟声吵醒了,只听外面萧家堡人仰马翻一般闹腾。
这时,斜披着外袍的王其位裸着胸膛,提着腰刀,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冲两人大喊:“怎么还睡?!没听见警钟吗?赶紧穿衣服拿上兵器跟我上墙。”
“大哥,出什么事了?”谢家虎睡眼惺忪的问道。
“敌人兵临城下了!”王其位急得五官都挪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