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想起来那衫黑衣蒙面的婀娜身姿是谁了，可她无端觉得荒唐，怎么会呢？

小丫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携着人归来，手里端着还有今日的早饭。

“王爷进宫之时可有交代什么？”乔加燕起身走到桌前，掀起碟盖。

碟内就是一碗小菜和一碗鸡蛋羹，清淡而简单，她垂眸搅着，就听管家道。

“不曾，爷只吩咐顾好府内之事即可，其他毋须多管。”

“你确定？”乔加燕挑眉坐在桌前，鸡蛋羹飘着香，搭配小菜和葱油饼。

“嗯，老奴确定，若是王妃无事，老奴便去处理府中琐事了。”管家垂眸点头。

乔加燕挥手让人离开，她的视线一直下垂，盯着金黄的蛋羹而愣神。

若是消息准确，那就是管家也未曾收到，可他……

乔加燕想起赫连缜猛然改变后的模样，又觉得不无可能，算了，她还是做好准备吧。

……

殿前的桌上一片混乱，赫连缜垂眸喝着酒，似笑未笑望着四周愈发淡定的诸位皇兄弟。

一夜了。

自从皇帝那番话说完，谁也不敢多动，生怕做了第一只的出头鸟，被人开枪毙了。

可是，无人开始又怎么行？还要坐在这方小桌小椅子上又一天一夜？

他可不想，所以挑起桌上的糕点，猛然掷了出去。

一时间怒斥与昂扬战意被激发，将这一方孤立的殿内搅得乱七八糟。

而他的父皇就坐在高座上瞧着他十八个儿子争相出手，似乎还灼灼兴致，颇为乐乎。

这一方不近身的战持续了小半夜便停了，剩下的时间又回归了寂静，每个人都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咳咳……看来是诸位皇儿不敢，那朕……”皇帝支棱在耳畔的手轻轻放下，他的眉眼之中尽是困顿，他环视四周，略显失望。

“这就说错了，儿臣敢。”赫连缜猛地落下杯，站起身，那衫袍如风越过层层站在了高座前。

他俯身探前，望着座上虽有些年纪，却一点也不显老的皇帝，微微扯出了一条弧度。

“父皇，不若现在就写？本王可不想回去又面临漫无止境的追杀，不如此时一劳永逸的好，你说是吗？”

“朕真是看走了眼，朕的小九如此有野心，怎么？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爽快了？所以不打算伪装了？如何？想朕传位于你？”

皇帝目光平静，似是未感受到横在脖颈处的那把刀，他似充满眷恋与怀念的望着眼前这张脸，轻声笑道。

他早该知道，如此相像他的小九，怎么会是个废物，这样多好！狷狂肆意，甚至连他都不放在眼中！

这样就好，若是皇位交到这样的小九的手中，着实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没事，小九莫怕，你若想要，朕自当写下诏书，禅位于你，只是小九，你真的能做好储君？亦或是真的能压制住你这些皇兄弟吗？”

皇帝抬手轻轻擦了一下额角悄然渗透的汗，指了指背后。

赫连缜扯了扯唇，回眸望去，本该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皇兄弟十七人，皆动了，或一或二或三四成群，步步靠近。

“小九，你如此便不厚道了，强迫父皇是无用的，你的对手是我们，嗯？不如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