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刘香,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走向不远处的车站旁的小旅馆。
这个店是汉人开的,外面的招牌只有汉字,老板是个四川人,见有客人到来,忙得屁颠屁颠地,看来好久也没生意了,这里又不是交通要道,客源又不广,全仗着车站,偶尔拾个漏。反正发不了家,饿不死,半死不活地拖拉着。
店老板介绍完房价,带我们看完房间,总体还可以,因为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他这里一共才三间房,由于没有其他客人,屋子显得安静而温馨,房间不大,屋里还挺暖和,房顶上长长的烟筒是热源,他在一个屋烧煤,其他屋里都受益,房价8元,也不贵,我们就把行李放一边,跟他去外间登记身份信息。
老板叫我们出示结婚证,我解释说:“结婚证前几天寄回老家办准生证了,这不,我媳妇都大肚子了”。老板也没过多地为难我们,叫我们拿身份证,我当然没有,更不可能给他释放证看,否则的话,只要这片区域一有案件发生,我都是重点怀疑排查对象。我对刘香说:“我寄结婚证时,计生办也叫我把身份证也寄回去,只有用你的了。”
她还是很磨叽地从随身小包中掏出身份证,我接过来,瞟了一眼,递给老板的同时,我意外到震惊的承度,她根本不叫刘香,叫刘玲,她不是河南的,是四川成都,连年龄都不是18岁,80年出生,应该岁了,我一头雾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我又不能当着老板的面揭穿她,她倒若无其事地站那里,似带有一分挑衅,二分得意地摇摆着小包包,眼神不与我的眼神碰撞,我也走过南,闯过北的,被一个丫头骗子给玩大了,真的!除了她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假的!
老板见她也是四川的,陡增了几分热情,大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的情形,并询问我干啥工作,我心不在焉地说:“我在对面不远开个狗肉馆”。
他说:“这年头干啥也不好干,等有机会去店里捧个场。”还说:“有大方一点的客人,往你店里推荐。”
我陪着刘香走进房间,我关上门,我的表情严肃到严历,目光尖锐地盯着这个会骗人的女人问道:“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所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在游荡!你为什么耍我?”
她被我的态度吓坏了,眼神不在那么玩世不恭了,小心翼翼地,小声地解释说:“我不想骗你,然而不得不骗,我是个苦命的女人,害怕你知道了真相,不要我了!”
我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那有必要煞费苦心地否定自己所有的过去,来欺骗一个毫无介备,善良且有情有义的我吗?你今天必须合盘托出你的过去,谁都失足过,谁都患难过,我们即然选择对方,必须坦诚相待。哪怕你以前做过“鸡”,当过“小姐”,那只是过去!我也曾经鼓励过你,提示过你我的观点:我宁娶妓女做老婆,不让老婆做妓女。今天,你必须说实话,我不想让我的感情再度被欺骗!”
她怔怔地望着我,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见了,还是有所顾虑地问我:“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过去?对我以前的所作所为真的不介意?”
我再次肯定地点点头,鼓励她说:“感情必须建立在真诚之上,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肚量没有,还怎么宰相肚里撑船。”
她见我言之凿凿地逼她交待,她轻轻叹口气说:“即然如此,我也不隐瞒什么了。如你反悔,我也不会怪你,我会记住得有一个叫刘奇的男人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我趁热打铁地催促她说:“别煽情了,你不会再接着骗我吧?”
她信誓旦旦地说:“我接下来告诉你的都是真的,谁骗你,天打雷劈”。
随后她娓娓道来曾经的那个过去:“我家是四川成都中江的,我还有个弟弟,曾经的一部电视剧《古惑仔》严重地影响我的人生轨迹,我16岁时就叛逆的不得了,整天在外面瞎混,同男孩子们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我还想参加黑社会,觉得很刺激,还没人敢惹。我父母也管不了我。我17岁时,谈了男朋友,跟着他整天打打杀杀的。俨然一付古惑妹的造型。当我怀孕了之后,我男朋叫阿勇,起初对我体贴有加,满满的幸福感让我觉得没看错人,可我怀孕之后,他露出了狰狞的面恐,在我哭泣哀求声中抛弃了我。我后悔没听父母的话,落到如此下场,要强的我没脸去找我父母,便又向更深的深渊迈进了危险的一步。”
我以听故事的心态,充满不解地问:“你没把孩子打掉”?
她点点头说:“我不仅没把孩子打掉,反而更加坚定地生下来,以此报复阿勇,让他那个薄情郎愧疚一辈子,同时,找一个更具实力的大混子报复他!”
我问:“你如愿以偿了?达到目的了?”
她点点头,随后又揺摇头,懊悔不已地说:“事实证明,我那时太幼稚,报复了我自己,白白替人家生下一个儿子,把我的青春,追求幸福的权利全搭上了,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还是不解,又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痛苦追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慢斯条理地说:“阿勇始乱终弃,我不甘心,就找了当地有名的大混子,叫邓金,我求他为我讨回“公道”。”
邓金是那种无利不早起的人,问我要“条件”。
我对他说:“如出了这口气,报复了阿勇,不惜任何代价。”
邓金的要求让我意外。他要我嫁给他,做他的老婆。
我问他:“你孩子都结婚了,也有老婆,你提这个条件不合适吧?你可比我大0岁!”我又说:“我肚里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不嫌弃?”
邓金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同我结婚,任何事情都不是难事,并名正言顺地替你出头,而且你也不用打胎,生下孩子我们共同养活”。
他最后的条件让我心动,于是我当即表态,愿和他结婚,并催促他离婚娶我。他果真说到做到,找人打断了阿勇的一条腿,替我出了气。他也很快离了婚,并娶我为妻,我父母知道后,彻底和我断绝了关系,我老公比我父母都大7:8岁,搁谁身上都不好过。我也抬不起头,拆散了别人的家庭,生下别人的孽种,找个比爹大的老公……。
我问她:“你生的孩子呢?谁带?”
刘香说:“孩子出生后,长的很可爱,好在邓金视如己出,让我稍感安慰,即已如此,我也认命了,必定为了孩子。”
我又问她:“你咋来新疆呢”?
她解释说:“我在老家名声臭了,出门都不敢抬头,对孩子也不好,于是就和邓金商量远离那片事非之地。结果,老夫少妻带着孩子来到阿克苏,孩子今年4岁了,上幼儿园。”
我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叛逆的女人此时不应该在偏故事吧?我竟对她动了隐恻之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