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果真名不虚传,这一回该我闹到大理寺了,不是吗?对了,休书在这儿,赔偿单子也在这儿,人证物证都在……”
泰安郡主拿起桌子上的两个信件,轻轻的翻阅。
“娘子,娘子……为夫是误会你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咱们回府去吧,都是自家的事,你让摄政王妃掺和进来作甚。”郑千钧一脸笑容,朝泰安作揖,用手扶住泰安的袖子。
泰安郡主冷然一笑:“对啊,绮瑜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娄绮瑜的心中咯噔,神色陡然一紧,泰安不会倒戈了吧,她最怕女人蠢,一两句好话就哄住了,她倒是成了多余的人!
泰安郡主凄楚的看着娄绮瑜,似乎能读懂她的不安,如果此时她倒戈相向,跟郑千钧和好如初,回到国公府是何等待遇,她心中自然是了解。
郑千钧何等凉薄她不是不知,可此事不了了之,她的内心着实不甘。
“国公爷真是好记性,劳烦您还记得我跟您夫妻多年,泰安还以为国公爷这些年飞上枝头了,忘记我睿亲王府曾是您的助力,所以今天为了些莫须有的罪名,硬生生要闹到大理寺,要将我正法,真是可笑至极。此事不查,我心中这口气咽不下,我这就去敲登闻鼓,请陛下做主。我母亲堂堂王妃被你气得瘫倒在床,我就这样跟你回去,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绮瑜。”泰安郡主意难平,这些话掷地有声。
娄绮瑜舒缓了一口气,幸好泰安不是蠢女人,否则,她今天就算是白来了。
“那你要如何?难道要为夫给你跪下赔礼道歉吗?说你不贤一点也没冤枉你。”郑千钧喘着粗气,很显然是怕了。
泰安冷冷的道:“我奉旨嫁给你,从来不指望当什么贤妻良母,但我做事也求问心无愧,你那儿子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为何嫁祸于我,你查也不查便不了了之,是当我睿亲王府全部死光了没人给我做主吗?”
“绮瑜,此事还得拜托你,一定要查明小公爷中毒的真相。”泰安转头,对娄绮瑜和蔼的道:“有劳了。”
娄绮瑜清了清嗓子:“小公爷中毒的真相我已经查明,国公爷,香姨娘……”
“你不要多管闲事行不行?摄政王妃,你还有身孕,就在府中好好养胎,那是我们东靖王朝的厚望,你在睿亲王府指手画脚的做什么,狗拿耗子……”郑千钧哑火,恼羞成怒只好大骂。
“这就开始心虚了?非要我说出来吗?国公爷和香姨娘玩得忒大了,做点啥不好,非要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明知道香姨娘还要奶孩子,却因为你们一己私欲,滥情的时候将*药涂抹在身上,孩子才多大点,能禁得住这般如同洪水的猛药吗?这才一下昏死过去,而你们不去找大夫,就草草把孩子送进棺材,若非我的鱼儿耳朵灵敏,闻到棺材里有微弱的呼吸声,一条人命就被你们视如草芥。”娄绮瑜神色灵动,语气颤抖,很显然也是被他们气得发抖。
泰安紧张的站起身来:“你们俩惹下的祸事,就收买我身边的人,让我替你们背黑锅,国公爷城府如此之深,为何不去战场上一展智慧?用这般手段欺负我内宅中的女人,国公爷当真有脸!”
泰安的手心全部都是汗水,今天得亏了娄绮瑜,否则,自己的名声尽毁,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皇上肯定是秘密赐死自己,她对娄绮瑜又多了几分感激。
“你血口喷人,娄绮瑜,你不要自恃身份……”郑千钧慌乱不已,此事就他和香姨娘知道,怎么还……
娄绮瑜盈盈笑道:“香姨娘身上现在还带有那药残余,嗯……小公爷刚才吐出的东西也被我留着,要不要送进大内让医官们验证一下呢?”
她刚才特意靠近香姨娘,就是为了找到蛛丝马迹,想来是情急之下没来得及洗身子换衣服,香姨娘身上依旧带着那种滥情的药。
郑千钧顿时无话可说,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香姨娘的脸上:“狐媚子,原来你是用这种法子争宠。”
这一个巨大的耳光打下来,娄绮瑜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香姨娘不偏不倚的倒在她的跟前,一脸懵的看着郑千钧。
香姨娘六神无主,眼中的泪水冒了出来,可怜兮兮的瞪着郑千钧:“爷为何要打妾身?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郑千钧上去又是狠狠一脚:“难怪本官每次去你房里总是情难自禁,原来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争宠,今天得亏摄政王妃发现,否则我就冤了当家主母,我如何跟陛下交代,我差点就偏信了你个下三滥的女人。”
泰安冷然处之,丝毫不为之所动,这男人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娄绮瑜这才反应过来,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小公爷又没有死,休妻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舍弃爱妾保全自己,好一招舍车保帅,郑千钧不愧是多年忍辱负重过来的。
泰安牵着娄绮瑜的手进内堂:“母妃还在病中,国公爷该如何处置请自便,睿亲王府向来以仁厚为家风,要杀要剐到国公府去,不可扰了我母妃静养。”
郑千钧连连称是,只要泰安不去御前,一切都好说。
如果就这般和离,郑千钧的国公府可是什么都捞不着,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说不定还会赔偿一大笔损失费给泰安,着实是不划算。
泰安的嫁妆甚多,将来打点上下,养活一宅子的人还大有用处,单单依靠郑千钧的俸禄,别说是养家糊口,一次清风楼的花销就见底儿。
“娘子,那……你何时回府?府中不可没有当家主母啊,只有你在,上下才可安心。”郑千钧的眉目中透着笑容。
“本郡主有自己的郡主府,为何要回国公府?郑千钧,那孩子着实可怜,本郡主替你照看了,也比死在亲生父母手里的强,父母不仁,以孩童为刍狗,哼,不配为人父母,从今日起,郑安邦便养在我的膝下,是我的嫡子,你们不答应也行,咱们御前分明分明。”泰安郡主另有心思。
娄绮瑜已经把事情分辨清楚,也不好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是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泰安会收养仇人的孩子呢,她不傻,难道还憋着什么后招?
“小公爷养在郡主膝下那是极好的,真是抬举那个孩子了。”郑千钧令人将香姨娘提走。
香姨娘哭喊不止:“郑千钧,你可挨千刀的,这桩祸事明明就是我们俩一同犯下的,现在你拍拍屁股走人,把所有的罪名都让我一个人承担,你还算不算是男人,你就是个负心汉,我瞎了眼睛当初要给你做小。”
“把嘴巴捂上。”郑千钧不敢再让香姨娘多说半句。
老王妃身边的嬷嬷也从内室出来,要跟着香姨娘一起走,以防还有后招。
郑千钧谄媚的笑:“既然老岳母身体不适,郡主便留下侍疾,以后晨昏定省小婿再来请安。”
说完,郑千钧也着急忙慌的出去,唯恐在这儿又让泰安冷嘲热讽。
等人都走完之后,泰安在内堂才哭出了声音:“都道我嫁了有功之臣,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儿啊,方才你大可不必贤惠大度,只要你说和离,咱们就有和离的办法,你又是为何啊。”老王妃坐起来,心疼的看着闺女,当初也是一时情急,遇人不淑,将泰安嫁给郑千钧,现如今是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