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绮瑜面带微笑,看着棺材里的小人儿,他穿着一身红色的福字绸缎,面色乌青,五官狰狞,与娄绮瑜形成巨大的反差。
香姨娘似乎松了一口气:“看见了吧?仵作还能骗人不成?我儿就是被毒妇害死的,你们护着凶手,朗朗乾坤容不得你们颠倒黑白。”
“你确定是郡主贴身女使干的?其中没有原委?”娄绮瑜坚定的问,不知道从何处拿到一个注射器,给孩子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东西。
郑千钧信誓旦旦:“那是自然,那是毒妇最信赖的人,还能说假话吗?况且……”
“如今明了了吧?王妃,既然你要来主持公道,是否可以说句公道话,这个妻子难道还要在国公府做当家主母?”香姨娘凄凄惨惨的问道,那双眼睛又含着眼泪。
娄绮瑜一言不发的走到她的跟前,盯着香姨娘看了许久,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昭昭却很明白,此时的娄绮瑜正在跟医鼎系统交流,走到香姨娘身边,估计是已经找到了线索。
“我可以不将此事闹大,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们就好聚好散,可是……泰安在国公府的一切就休想带回,以后我也会对外说……郡主抱恙,和离回府休养,如此,已经是本官做出最大的让步了。”郑千钧搂住柔弱不堪的香姨娘,幽怨的说道。
娄绮瑜冷哼一声:“我不同意!”
“摄政王妃,摄政王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仗势欺人吗?如今可没人给你撑腰。”郑千钧气急。
“我从来不想仗势欺人,国公爷可真是糊涂,色令智昏啊,你必须得跪下好好谢谢本王妃,若不是遇到我,一条生命就彻底毁在你们手里了。哼,你们才是黑心的狗男女,做了什么自己清楚,还妄想嫁祸郡主,好,咱们现在可以闹到公堂上去了,我们不怕,郡主更不会怕,只怕到时候你国公爷的爵位也不保。”娄绮瑜似笑非笑的说出这些话,令在场人都十分疑惑。
躲在内堂的泰安郡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手帕都被绞得皱巴巴的,诧异的问一旁的嬷嬷:“方才还是郑千钧趾高气昂,怎么这会儿就变成娄绮瑜娄气凌人了?娄绮瑜到底发现了什么?”
嬷嬷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的道:“摄政王是何等人,不可能随便娶个年轻娃娃回家摆着,这位晟南女侯的独女一定有过人之处,说不定郡主就能以此翻身了。”
“上公堂就上公堂,我就不信大理寺的人还能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偏袒,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东靖没有讲理的地方。”香姨娘眼神躲闪,紧紧拽住郑千钧的手,她就算是气势不弱,可是内心慌乱极了,背后已经湿透,天知道她流下多少冷汗。
娄绮瑜从棺材里将那个小不点大的孩子抱了起来,笑得妖娆:“无妨,无妨,最好是把事情闹大,睿亲王府便可以撇开了杀人的关系。想要嫁祸郡主,也不问问本王妃是否答应。”
“谁嫁祸那毒妇了?明明就是那毒妇善妒,容不得我的独子,自己却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得了,你一个女娃娃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泰安杀我独子,事实倶在,休书已经写好,我已经列好赔偿款项。”郑千钧给身边的几个护卫使眼色,让他们把小孩子抢过来继续放进棺材里。
几个彪形大汉伫立在娄绮瑜跟前:“王妃,得罪了。”
昭昭一个快步挡在娄绮瑜前面,眼神冷冽:“那得问问我手里的棍子同不同意。”
双方对峙谁也不肯妥协,泰安在里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气又恨:“他就是冲着我们家产来的,什么赔偿,无非就是贪图我带过去的嫁妆,人都要休弃了,怎么还要把嫁妆留下,无耻之徒。”
“郡主莫恼,咱睿亲王府不缺那点金银身外之物,王妃有话,只要你好好的就行。”老嬷嬷的眼中透着丝丝缕缕的心疼,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金枝玉叶,她已经被国公府践踏得体无完肤。
然而,清脆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所以……国公爷急于休妻是因为觉得郡主谋害了您的独子是吗?”
“那是自然,若非她善妒且无所出害出人命,我岂会冒着得罪皇室的危险休妻,我国公府再落魄,也不至于让人害了我的骨肉却不敢言语。”郑千钧振振有词,那一张英俊的脸上愤恨不已,是一个失去独子又无奈的父亲,深得在场人的同情。
若非府中的都是王府的人,想来他们已经磨刀霍霍冲向泰安,为这个可怜孩子和那位痛苦的父亲报仇。
闻言,娄绮瑜笑得愈发灿烂,不知道从何处又拿出一个注射器,又给怀里的孩子注射了一针。
随后还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子,给孩子吃了两粒药。
“人都已经死了,你到底要作甚?”郑千钧看见娄绮瑜对孩子施针施药,着实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还真能把死人救活吗?
“咳咳……”那孩子竟然咳嗽了两声。
一旁的仵作吓得喊了起来:“完犊子了,诈尸了,诈尸了……”
“国公爷哪里找来的仵作,如此脓包,这点场面都没见过?是不是假的?”昭昭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郑千钧和香姨娘都无活可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娄绮瑜和怀里的孩子。
只见那孩子乌青的脸色逐渐泛红,接着就“哇”的哭出声音来。
娄绮瑜轻轻的哄着怀里的孩子,又招呼道:“劳烦郡主另外找个健康可靠的奶娘,孩子饿哭了,赶紧带下去,一个时辰再抱过来用药。”
泰安这才敢从内殿出来,招呼老王妃身边的可靠人去抱孩子,如今她带去国公府的人,她一个都不敢信任了。
仵作不可置信:“这是?救活了?真的活了?王妃真是妙手回春,在下愧不敢当,告辞,告辞……”
他连连道了几声告辞后,端起自己的箱子左跌右撞的冲出睿亲王府,这一次可真是丢脸丢大了,早知道这儿还有一个杏林圣手,他又何必来丢人现眼呢?
郑千钧和香姨娘始终不敢相信,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话来。
“小公爷没死,你们就往棺材里面塞,你们俩可真是黑心的父母,为了赶走郡主,不惜用亲生儿子当赌注,果然心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对不对?”娄绮瑜冷冷的质问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他咽气的,还特意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是中毒死的,这才查到了泰安的身上。”郑千钧又激动又愧疚,面色中还带几分怀疑,随后朝娄绮瑜作揖:“多亏了王妃出手相助,否则,小儿必定命丧黄泉,郑某在此谢过。”
香姨娘仿佛还要在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女使拉住,暗中告诫她不许多言。
“既然小儿无事,那此事便罢了,来人,把小公爷抱走,我们回府,太好了,太好了,我回去一定要烧香好好谢谢祖宗。”郑千钧千恩万谢的走在前面,国公府的婆子们出门便去找小孩子。
“站住!此事还没完!你们说诬陷就诬陷,现在郡主要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查,是谁诬害了郡主,小公爷为何会中毒,又是为什么活生生的被扔进棺材里。”娄绮瑜站起身来乘胜追击。
泰安也从内堂走出来,一边鼓掌叫好:“我是活生生的看了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