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管家预先准备的马车,带着昭昭和小墨猴儿扬长而去。
“给脸不要脸,走,咱们进宫告御状去,我们就是要揭发她身怀鬼胎,根本肚子里什么货都没有,还到处招摇撞骗,我们检举有功,我就不信皇上会杀我们泄愤。”严老太太恼羞成怒,带着林雪巧和严莱涯浩浩荡荡的要去告御状。
严老太太现如今不管何事都不随心意,她已经继而连三的在娄绮瑜这儿吃了闭门羹,心中牵挂的儿子也被逼得不男不女,成日里不是狎*便是与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只要说一句他的不是便又哭又闹,彻底成为废人。
严老太太将这个罪过归于娄绮瑜,娄绮瑜挑拨离间,所以严宏峻才被进行药物阉割,也是娄绮瑜明明能够医治,却始终不肯施以援手。
她们一家人现在抓住娄绮瑜的把柄,岂有不拿捏她的道理。
很可惜,娄绮瑜压根没有将假孕这件事当成一件正经事看待,反而上了马车去睿亲王府耍乐。
林雪巧到了宫门口却不敢进去,皇宫里她来过一次,只是一次就让她魂飞魄散,林柔儿的教训始终历历在目,头天受宠成为妃子,没几日便尸骨无存,皇帝当真是一个恶魔。
“婆母,不如咱们先行回府,一切再从长计议,您看娄绮瑜那一副不惧的模样,也许她留有后手。”林雪巧打退堂鼓。
她这段时间在娄绮瑜的手下吃过的亏实在太多了,所以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若还是莽撞行事,说不定会越来越惨。
林雪巧难得聪明一次,可是却被严老太太狠狠驳回:“小蹄子,你到底是跟谁一伙儿的,是谁害得你夫君如今还在勾栏瓦肆靠喝酒度日,又是谁害得你娘被关在粪坑里?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如今老太婆我是为了你。”
严老太太又给了身边的侄子一个眼神,严莱涯立马拉住林雪巧低声说道:“雪巧,婶母说得对,咱们都是为了将来,娄绮瑜不从,那她就得死,咱们帮了皇帝大忙,皇帝还能不把之前的皇家生意退还给我们?”
严莱涯的目光迥异,心中反复揣摩前些天严老太太找到自己时语重心长说的话,严老太太对着他满怀希望的道:“涯儿啊,以后挑起严家绵延后嗣的重担就交到你的肩膀上了,你一定要辛勤耕耘,来年婶母再给你娶一房好媳妇。”
严莱涯只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挑起两家的重担,发誓一定要为堂弟严宏峻勤劳耕耘,致使林雪巧儿孙满堂。
刚开始林雪巧是极度不愿意的,在民间的确有肩挑两房的说法,是指兄弟过世,兄弟那一房子嗣无望,家中长辈深感内疚,也为了留住兄弟那一房的血脉,才找亲兄弟扮成过世人的模样,与过世人的妻子绵延后嗣。
可是严宏峻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严老太太就急着找人绵延后嗣,对严宏峻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打击,对林雪巧来说更是侮辱。
可是那种事情,按照严府老嬷嬷的说法,刚开始林雪巧是不从的,但是尝到了一次甜头,后面岂有不从的道理,恨不得天一黑就摸到严莱涯的房中,谁知道这叔嫂俩究竟是商议什么。
严莱涯用手轻轻扒拉了一下林雪巧的大腿,林雪巧娇嗔的眼神看过去,终于还是答应跟严老太太进宫告御状。
严老太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雪巧:“小娘养的,头些天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狐狸精的骚味远在八百里我都闻到了。”
林雪巧也不敢做声,由得严老太太谩骂。
天气逐渐起风了,娄绮瑜一路乘坐马车到了睿亲王府。
老王妃的身边人冉妈妈急忙出来迎候:“摄政王妃今天怎么得空过来?方才郡主接到您的拜帖真真是高兴,很可惜,府中发生了一点事,还请王妃到偏厅歇息一会儿,待事情处置之后再来陪您。”
“无妨,无妨。”娄绮瑜来王府只是为了躲避皇上召见,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
王府前面停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车夫们半躺在里面打鼾,外面一派慵懒的气息。
冉妈妈带着娄绮瑜往里走,忍不住骂道:“一群不要脸的,可怜我家郡主金枝玉叶的。”
“外面的马车可是国公府的,他们可是来接郡主回府的?郡主如今身体大好了,一年半载的怀上小公爷不成问题,怎么还闹得如此狼狈?”娄绮瑜问道。
大厅里、院子里都三三两两的塞满了人,一些妆奁放在国公府的院子里,上面的喜字已经褪色,睿亲王府只有郡主一个女儿,看样子那些都是王府的嫁妆。
冉妈妈难为情的道:“让王妃见笑了,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娄绮瑜跟着去小花厅,小鱼儿活泼的跳走了,遇上千载难逢的热闹,它一定要去看看的,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已经成为它生活中的常态。
昭昭忍不住嘟嚷了一句:“什么都少不得小鱼儿。”
“王妃,您且候着,郡主她……稍后就来。”冉妈妈的眼神躲闪,又有侍女急匆匆的招呼,她来不及说上几句话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整个王府都闹成一团,只听见老王妃还在高呼:“你是欺我王府男子们都上了战场,如今过来为难我们几个女人吗?老身告诉你,哪怕是闹到御前,老身也绝不会松口。”
国公的声音也很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且这毒妇害死了我的长子,咱们就到御前去问问,难道还没地方说理了?”
老王妃的神色中全然都是恐惧,目瞪口呆的看向成文国公,眼前这个神色丑恶的人就是她千挑万选的贵婿,现如今红口白牙乱指一气,气得她恨意十足。
“如此不贤不孝的女子,还妄想继续霸占我成文公府正房嫡妻的位置,真当我们国公府好欺负吗?你们睿亲王府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国公府还曾浴血奋战救先帝呢,我的亲兄长被俘获时宁死不屈,我六岁被当人质一直生活在西凉数年,闹到御前我也是不怕的。”成文公信誓旦旦,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成文公亦是满门忠烈,如今的国公爷名唤郑千钧,先帝为褒奖他在西凉为人质数十年,特意给他赐婚,早些年他励精图治,意图光复郑家吃了不少苦,老王爷和老王妃对这个女婿相当满意。
泰安郡主嫁给郑千钧的时候才十六岁,彼时郑千钧已然三十岁年纪了,心心念念只想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以免郑家断后。
谁料,泰安郡主把天下最苦的药都喝遍了,肚子就是不见鼓起来,成文公府的亲戚们便闹了起来,为此,泰安郡主只好不断的给郑千钧纳妾,什么长辈送来的,异国进贡的,亲戚赏赐的,僚友们分享的,郡主都一一容纳下了。
国公府妾室众多,女人们闹成一团,泰安郡主的内心郁结,想要有孕便更加艰难了。
郑千钧极其宠爱长子,硬是将不满一岁的长子过继到泰安郡主的名下,庶子变嫡子,每每出去应酬参加宫宴,长子都会被带在身边,长子的生母香姨娘也会被带在身边,丝毫不顾及泰安郡主的脸面。
无奈长子天生体质弱,据说还是早产的,泰安郡主回府没几天,长子便夭折了,香姨娘死活说是泰安下的毒手,郑千钧一气之下,便来要说法,无论如何也要休妻,为逝去的独子讨回公道。